第309章 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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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玉看著他決然而去的背影,心中微微泛冷,可握著地形圖的手指卻倔強的蜷曲得牢牢的。

  「我不會後悔的,為了他為了我自己,我一定不會後悔。」

  有了李航提供的地形圖,李玉很快就物色好人選去暗探慕府密道虛實。

  這人選雖然有了,但要避開慕府重重守衛深入其中探出虛實卻絕非易事。尤其是經歷過差點滿門被滅的事情之後,饒是死過一回的慕曉楓每每回想起來,都覺得心有餘悸。

  慕曉楓自己本身並不畏死,她只怕自己不能以一己之力保護好她想保護的人。

  所以重新搬了宅子之後,這守衛與警備比以前更不知森嚴了多少倍。

  若非李航精通奇門遁甲之術,他是絕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內就找到密道所在的。

  眼下,李玉安排的人再次夜探慕府之後,又一次無功而返。

  李府一角僻靜的廢棄空房子裡,那人繃直了身板,可頭卻垂成幾乎直角的古怪弧度,「小姐,小人無能,慕府守衛森嚴,實難靠近。」

  房子裡沒有點燈,借著窗外微弱的星光,隱約可見李玉花雕一般精緻的側臉上浮著淡淡不悅,「不會想辦法引開部份人嗎?」

  那將頭垂成古怪弧度的黑影遲疑了一會,道,「小人怕會打草驚蛇。」

  李玉皺了皺眉,在房裡慢慢走了起來,顯然心情也是紊亂無奈得很。過了一會,她眼神忽然亮了亮,「既然聲東擊西這招無用,那我們何妨不直接來個打草驚蛇。」

  驚了蛇,自然也就有辦法趁亂混進去。

  那黑影怔了怔,雖然心中仍覺猶疑,不過想了一下,覺得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沉默一會,只好道,「小人只管一試。」

  李玉霍地轉身,聲音仍舊溫柔,可溫柔里卻透著一股難以察覺的狠戾與決絕,「不是試一試,而是一定要查探清楚。」

  那黑影聽罷,只得壓下心頭為難,無奈的朝她拱了拱手,「是,小人知道。」

  李玉聽著他略顯生硬的語氣,心不禁緊了緊。

  情不自禁就想起精通奇門遁甲之術的李航來,心想若是自己兄長肯為這事再出一分力,她也不至於白忙了幾天也沒有一絲進展。

  想到這裡,李玉的眉頭就不禁擰得更緊了些。

  哥哥在寺廟長大,雖然性命留住了,可這心從此也不向李府。一時間,她對於李航活著,真說不清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不過,她物色出來那個人到底不是庸人,暗夜裡對慕府守衛使了幾次「打草驚蛇」的詭計之後,慕府守衛已經被「狼來了」的不時出現的貓貓狗狗們已經打從心底感到不耐,並因此不知不覺中放鬆了警惕。

  那個人終於在不久之後為李玉帶回了好消息。

  「小人在密道底下聽著,應是直接通到了某個主子的寢室之中。因當時屋裡還有人聲,小人不敢久留也不便貿然露面出去查探,只能暫時確定這密道所在。」

  李玉聽罷,心裡立時一陣激動歡喜,連在黑暗中看著他那古怪的姿勢,當下都覺得順眼不少,「做得好,不管是通往哪個主子的寢室,這於我而言都足夠了。」

  太子不是想為元寧公主報仇嗎?他不是很想讓慕曉楓嘗嘗失去親人的痛苦嗎?

  想必慕府有惡噩傳來的話,殿下一定會感到欣慰吧。

  幾乎帶著一種迫不及待的心情,李玉從身上掏出一樣東西在手心裡捏了捏,然後遞向那人,道,「明天夜裡,找機會將這東西弄到那人房間去,最好能讓人直接將這東西服下去。」

  頓了頓,覺得這事實在極為冒險,成功的把握頂多只有一半一半。便皺了皺眉,退而求其次道,「若實在沒法讓人直接將這東西服下去,就讓這東西灑在屋裡讓人呼吸進去也行。」

  不過到時,這份量……少是少了些。李玉皺著眉頭,略覺無奈又不甘的在心中自我安慰道,不過這藥毒性極烈,想必只要吸入少許,定也難以活命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若不是直接服下去的話,起效用的時間大概會延長一倍。

  那人接過她遞來的東西,也只在掌心輕輕捏了捏,察覺到是粉末狀的東西之後便小心翼翼收了起來。卻也識趣的沒有多嘴問她這是什麼東西,而是點頭慎重道,「小姐放心,小人一定會儘快將這事辦妥的。」

  又一個月黑風高夜,慕府內外兩層守衛精神抖擻的交叉巡邏著。

  不過子夜時分,在守衛交班的間隙里,只見一條快若閃電的黑影風一樣掠過慕府圍牆外。

  「誰?」守衛感覺到身邊似乎突然有風涌動,竟然一下就警剔的扭頭喝問起來。

  除了不時吹過的風,當然沒有任何人會回答他。

  正從一棵樹下走過來的守衛見狀,忍不住笑道,「瞎緊張什麼,不過夜裡風大些而已。」

  話雖這樣說,不過兩人還是極默契的分開往兩邊巡邏了一番,確實無異之後才放下心來。

  他們哪裡知道,就在他們交錯往兩邊巡邏的時候,一條潛伏暗處如陰冷毒蛇的身影瞬間掠到了他們剛才站的地方。

  而且,只在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閃身不見了。

  夜深人靜,該睡的人都已經睡下了,那人通過密道一路小心翼翼潛行,確定出口所在上面已經沒有一絲動靜之後,才悄悄的弄開密道上方的石板。

  誰也沒有料到,密道的出口竟然在一張床榻底下。

  那人緩緩推開石板,輕手輕腳的躍了上來,借著外面微乎其微的星光,運足目力凝視著室內情況,確定無人發現他的出現,這才躡手躡腳的走到桌邊,悄悄將李玉交給他的粉末往茶壺裡倒了下去。

  想了一下,又留了些灑在床榻周圍垂地的簾帳之上。

  做完一切,他站在床榻外冷冷盯著裡面熟睡無知的人,確保沒有任何閃失之後,才再次如夜裡無聲無息出沒的陰冷毒蛇一樣,從密道中悄然撤了出去。

  時下天氣已然入秋,趙紫悅睡到夜半的時候感覺喉嚨乾渴得厲害,便朝留在外間守夜的燕歸喚道,「燕歸,給我倒杯水來吧。」

  燕歸深知她的習慣,所以守在外間一直是和衣而睡,且到了一定時辰便會轉醒留心著她的動靜。

  此刻一聽聞她叫喚,立時起來持著燭火便挑了帘子低頭而入。

  臨睡前,她一直用了沸水在底下溫著水壺,好方便趙紫悅夜裡突然口渴能即刻拿來溫水。

  此際她將燭火放在一旁,便朝靠窗那溫著茶壺的小桌走去。

  一會就手腳麻利的倒了溫水拿到趙紫悅床前遞入簾帳之內,輕聲道,「夫人,水來了。」

  趙紫悅自簾帳里伸出手來,喉嚨又燥又干,只試一下水溫確定合適之後,很快就將一杯水一口氣飲盡了。

  飲完之後清咳兩聲,才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燕歸,今天這茶味道有點怪怪的,似乎多了股平日沒有的澀味。」

  燕歸一驚,連忙問道,「夫人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妥吧?」

  趙紫悅見她緊張,立時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你不用大驚小怪緊張過度。興許是我喝藥喝得多,這舌頭都麻木了,喝什麼都覺得味道不對。」

  燕歸見她一副雲淡風輕毫不在意的模樣,雖點頭應下,可心裡卻沒法放鬆,反而莫名緊張起來。

  以至後來出到外間再睡下,也一直不敢睡得太死。

  不過燕歸萬萬沒有料到,不到一個時辰,內室就再次傳來的趙紫悅呼喚她的叫聲。

  「燕歸?燕歸……?」

  迷糊之中,聽聞這十分微弱的叫喚聲,且微弱之中還似壓抑著極大的痛楚。

  燕歸當下一激靈,心中第一個念頭是夫人不好了。

  人還未完全清醒過來,身體卻比腦子反應還快,一激靈就蹦的坐直了起來,之後三步並作兩步奔入內室。

  一邊將燈罩下的燈火拔亮,一邊擔憂問道,「夫人,你怎麼了?」

  然而她沒有聽到趙紫悅回應的聲音,就在她快步走向床榻的時候,忽聽剛才沒有動靜的趙紫悅又急又突然的發出「噗」的一聲。

  她駭然大驚,神魂俱喪之下連反應也來不及,直接就被趙紫悅一口鮮血噴得滿頭滿臉。

  「夫人?」燕歸胡亂抹了一把迷了眼瞼的血跡,趕緊跨到床沿邊,然而趙紫悅吐完一口鮮血之後,腦袋往旁邊一歪,人就已經陷入了昏迷之中。

  燕歸這下真正驚得魂飛魄散,在旁邊扶著氣息微弱的趙紫悅,就放開喉嚨朝外面大聲驚叫起來,「來人,快來人,夫人出事了。」

  慕曉楓趕到悅心居的時候,慕天達與慕少軒還未到,就連府里供養的大夫也還未趕到。

  她趕到趙紫悅的寢室內,一眼便先瞧見了地上還來不及清理的暗紅血跡,她心一沉,趕緊往床榻望去,只見趙紫悅面如金紙的躺著。她靠近過去巍顫顫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呼吸仍在,卻比常人慢了許多。

  看著昏迷中猶如沒有聲息的趙紫悅,慕曉楓頓時心痛如絞。

  可光是心疼擔憂與著急,這會也幫不了忙,她連忙轉過頭去穩了穩心神,才冷然問道,「燕歸,我娘親她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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