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顛倒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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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老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趕緊壓著聲音將心中疑惑噼哩啪啦一股腦倒了出來,「我聽說你在伴月崖上面已經中了媚藥,可現在瞧你卻沒事人一樣,你怎麼解掉它藥性的?」

  慕曉楓愣了愣才有些哭笑不得看著他,她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害她莫名緊張出一身冷汗。

  她點頭,雲淡風輕看了眼藥老,「我是中了媚藥,不過應該藥性不深吧;墜崖途中我服了一顆清心丸,後來又在冰涼無比的澗水中浸泡過一段時間,再加上我昨天才剛剛放了血。」

  她頓了頓,不怎麼在意的道,「我想,那藥性大概就是這樣糊裡糊塗解的吧。」

  藥老聽完,兩眼更加放光的打量她半晌,不過倒沒有再纏著她追問什麼,只是高深莫測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然後一言不發轉身走了。

  慕曉楓估計他應該是為楚離歌配藥去了,忽地才想起,似乎她額頭還有傷呢。

  張口正想叫住藥老,就見換了身淡色竹紋袍子的楚離歌緩緩向她走來。

  盯著她看了一會,也不說話,然後抓起她的手將一個小藥瓶塞進她手中。

  少女疑惑看著他,「這是……?」

  楚離歌依然沒有說話,只略略抬眸,往她額頭處凝視了那麼一小會,然後就轉身離去。

  慕曉楓無奈的晃了晃手裡瓶子,苦笑著自言自語,「這是讓我自行處理傷口?可傷口在額頭,我怎麼看得見?」

  她嘆氣,眼角掠見水面,無奈的自勉道,「哦,那邊還有水,勉強當鏡子用著先吧。」

  慕曉楓處理完傷口,就見大夥都收拾好東西準備撤離。她走到楚離歌身邊,皺著眉頭問,「我們現在在哪?又準備要去哪?」周圍山巒連綿不絕,原諒她這個大門基本不出二門很少邁過的深閨姑娘真有眼不識群山。

  楚離歌掠了眼落後半步的冷剛,就見冷剛站出來,硬梆梆對她解釋起來,「這離伴月崖不遠,我們現在回城;馬車進不來這裡山岰,待走出這面山坡,到了山腳就可坐車。」

  至於伴月崖上,她父母在那裡焦急等待了一夜,冷剛覺得沒有必要跟她說。反正找到主子後,他已經派人送了消息給張化,張化自然會將她平安的消息告訴慕家夫婦。

  慕曉楓壓根不知道她爹娘在伴月崖等著她消息,聽聞走出山坡就可以坐車回城,頓時歡天喜地的邁開兩條腿。

  至於她父母?伴月崖既然是針對她設的局,她父母現在該在府里焦急等著她歸去吧?

  至於她的婢女青若?楚離歌既然能跑到伴月崖,他的人也一定能將青若好好帶回去。

  慕曉楓開始一心一意專心走路,只盼快些回去,讓父母看見她安好。雖然身體無比疲憊,心裡卻覺得充滿了力量。

  剛回到慕府外,就見慕天達扶著趙紫悅,不斷對過往車輛引頸長盼。

  「爹爹,娘親!」雙親焦急無比站在大門迎她,慕曉楓一下馬車就立即提著裙擺飛奔過來。

  「曉曉,我的曉曉,你終於回來了。」趙紫悅展開懷抱將她緊緊擁著,哽咽著不斷低聲叫喚她的名字。

  慕曉楓看不見她表情,只覺得肩膀瞬間被溫熱濕濡浸潤。

  她微微抬頭,看著淚水洶湧的女子,又慌又心疼的道,「娘親,你怎麼哭了?」

  「沒哭,娘親是高興。」趙紫悅又將少女擁進懷裡,摸著她的秀髮邊笑邊流淚,「娘親太高興了。」

  「曉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慕天達也止不住激動的走了過來,摸著她秀髮反覆只會說這句話。

  少女抬頭仰起小臉,就見他堅毅儒雅臉龐上,眼眶紅紅的,迎著陽光的濃密長睫,明顯可見細碎晶光。

  慕曉楓想起自己這兩天的遭遇,鼻子頓時酸酸的,不過她眨了眨眼,卻是柔聲笑道,「爹爹,娘親,我們進去再說。」

  好不容易安撫住情緒激動的兩老,慕曉楓回到楓林居偏廳隨意用了膳,才慢慢向青若了解後續事件始末。

  慕曉楓若有所思的看著她,「這麼說,慕明月知道我摔下懸崖大概活不了的時候,還突然失態發起瘋來咒罵我了?」

  青若立即用力點頭,握了握拳頭,義憤填膺道,「對啊,那時我們聽到這個消息大夥都在難受,她卻那樣!」

  青若頓了頓,如釋重負的看了少女一眼,才微微快意的道,「老爺直接就給了她一巴掌,她才沒再繼續發瘋。」

  慕曉楓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便沒有再問下去。

  本來她還想留著慕明月再蹦躂些日子,現在看來,這種禍害還是早嫁出府去早著。禍害別人,怎麼也比禍害家人要好。

  伴月崖的事一出,也省得她再費心思去想怎樣才能將那對狗男女送做堆。

  身敗名裂嫁給前世費盡心思搶來的夫君,想必慕明月這輩子一定會過得很精彩。

  少女微微勾唇,彎出一抹淺淡若無的譏諷弧度。

  這回,她一定會竭盡全力達成慕明月急著當新娘子的心愿!

  看見女兒平安歸來,慕天達才有心思去處理嚴或時與慕明月的事,他直接去了壽喜堂,見到老夫人立時便態度堅決的道,「母親,明月必須與嚴公子成親,這親事越快越好。」

  突如其來的一出,老夫人實在太奇怪了,她今天剛剛從妙緣寺回來,對慕天達這個強硬又突然的決定實在是一頭霧水。

  「天達,不管怎樣,明月都是你的骨肉,她的親事怎能草率定下。」老夫人看著他,眼神微微露了不滿之色,「況且,她前頭還有姐姐未出閣,哪有先輪到妹妹成親的道理。」

  慕天達黑著臉看她一眼,「母親想知道其中緣由?那兒子就細說給你聽,好叫你知道你那個好孫女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丟人的醜事。」

  老夫人一聽,立時不悅的皺起了眉頭,瞪他一眼,斥道,「胡說,明月這兩天一直與我在妙緣寺禮佛,能幹什麼丟人醜事。」

  她頓了頓,苦口婆心反勸起慕天達來,「就算你心裡不喜歡她,她也是你的骨肉,你怎麼能無緣無故抵毀她。」

  慕天達忍著氣冷笑一聲,看她一眼,乾脆在下首坐下,然後將伴月崖小木屋裡發生的事源源本本告訴了老夫人。

  人證無數,最重要的是,還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親眼所見。別人還有可能造謠抵毀,他這個做父親的難道還會做這種自取其辱的事抵毀她?

  老夫人聽得完全驚呆了,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握杯子的手哆嗦得厲害,只一直不停低喃,「亂了亂了……」

  慕天達失望的看了看她,默默嘆了口氣。可不是亂了,若不是她堅持非讓嚴或時一直客居慕府,又怎麼會有伴月崖的事發生。

  直到此刻,慕天達還不知道伴月崖整件事就是針對慕曉楓的陰謀。他只是直覺認為,一定是慕明月與嚴或時兩人日久生情,才會膽大包天做出這等令人不恥的事。

  至於慕曉楓的出現,他下意識認為那是巧合。所以他回府之後,連問也沒有詳細詢問慕明月或嚴或時,確定了慕曉楓無事之後,就隱忍怒氣直接到老夫人這來了。

  慕天達不去追求真相,或許是下意識在逃避著什麼。可趙紫悅不一樣,為了自己女兒,她堅持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慕天達對於她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只深覺無奈,卻也沒有橫加阻止。

  趙紫悅這一插手,查出的問題可就多了。從利用慕天達接走她開始,後面發生的一切,包括慕曉楓坐壞的馬車與重新再雇的馬車,凡此種種,簡直就是一張安排慎密的天羅地網。

  一切,只為將她的女兒曉曉困死其中。

  查清來龍去脈,趙紫悅又是痛心又是憤怒,當天就雷厲風行的對慕府進行大換血。

  這一切當然引起老夫人不滿,也引來張姨娘強烈反彈,可她不做則已,一做還真有些一鳴驚人的氣勢。

  然而,連番憂心勞累之下,強勢保護女兒的趙紫悅終於累得病倒了。

  這一倒還來勢洶洶,隱約有些一病不起的架勢。

  慕曉楓見狀便慌了神,之後堅持日夜衣不解帶服侍在側,也就暫時無暇理會嚴或時與慕明月那對狗男女。反正她相信,她的爹爹一定會堅決堅持讓他們儘快送做堆的。

  伴月崖那天發生的事對老夫人衝擊太大了,慕天達將事情攤開之後,她一直歇了許久才恢復過來。

  恢復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將張姨娘叫到壽喜堂。

  「雪蘭,你跟我說說,明月跟伴月崖的事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夫人沉著一張臉盯著張姨娘,冷肅眉目看起來甚具威嚴,倒沒有直接說自個兒子要求立即成親的事。

  張姨娘局促不安的坐在她下首,一直低著頭不敢對上老夫人冷厲視線,囁嚅半晌,方勉強笑道,「老夫人,這不關明月的事。」

  「不關她的事?」老夫人哼了哼,斜著眼打量她,眼神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我們在妙緣寺時,是你親自跟我說明月感覺不舒服留在廂房休息,你跟我說說本該在廂房休息的人為何無緣無故出現在伴月崖?」

  就是回程,她也體諒明月身體不適沒讓人打擾,誰知張姨娘竟瞞著她唱了好大一出空城計,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氣煞她也!

  張姨娘目光閃爍的低下頭,很想顧左右而言它。老夫人瞧見她躲閃的眼神,心裡更惱,「你不想害死你的女兒,你就跟我說實話。」

  張姨娘見她這話說得極重,心裡一慌,真害怕老夫人日後不管他們。若老夫人不肯再護著他們,他們幾個在慕府根本就無法立足。

  「我說,我說。」張姨娘咬了咬唇,仍舊低著頭,顯然極怕直視老夫人此刻冷厲又惱怒的目光,「你老別生氣,我一定將實情都告訴你。」

  老夫人沒好氣橫她一眼,無奈嘆息一聲,「你呀,整天自作聰明……」

  語氣充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挫敗感。

  可眼前這個是她娘家侄女,當年也是她一力促成這個侄女進慕府的。

  如今心裡頭再惱再生氣,也不能真撇開這個侄女不管。

  「老夫人,」張姨娘抬頭看她一眼,哽咽的喚了一聲,「是我沒教好明月,讓你受累了。」

  老夫人無奈瞥她一眼,「知道就好,還不趕緊說清楚。」

  「老夫人,其實明月在妙緣寺時真的是身體不舒服才會在廂房休息的。」張姨娘生怕老夫人懷疑,乾脆先撿了老夫人喜歡聽的來說。

  老夫人信佛,一來因為她的緣故,二來是因為明月在老夫人面前都表現出一副乖巧懂事善解人意的樣子,經常會替老夫人抄佛經討好;因這兩點,老夫人才一直特別喜愛明月。

  張姨娘想要將自己女兒壞印象在老夫人面前降到最低,自然得先做些功夫。

  「她休息的時候一直心緒不寧,根本沒法好好休息,我去看她的時候她說,她感覺到府里可能出事。」張姨娘頓了頓,瞄見老夫人面容沉靜,顯然將她的話聽了進去,她心裡一喜,又道,「老夫人你是知道的,明月她一直是個孝順孩子,當時老夫人你就在身邊,她就擔心府里是不是老爺有什麼事。」

  張姨娘明顯也很清楚老夫人軟肋在哪,自然不會挑了老夫人不喜的趙紫悅來說事。

  「人們常說父女連心,明月她一直感覺不好,就懇求我做掩護讓她悄悄回府看一看。」

  明眼人都聽得出張姨娘這話胡縐成分居多,可老夫人竟然毫不起疑的點頭,似是十分贊同她那句「父女連心」。

  血脈相連這種神奇預感的事,也不是沒可能。

  張姨娘目光一閃,又悄悄打量了老夫人一眼,見她沒有不耐或懷疑,稍稍安了心,這才又繼續往下編,「我本來是堅決不同意她這麼做的,後來……後來也是禁不住她再三懇求,又想著讓她悄悄回去看一看也好,這樣既成全這孩子對老爺的孺慕之心,確定之後也好讓大家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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