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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進了沈知禾的房間之後, 陸羲洲順手關上了門, 轉過頭時,女子已經將那件衣服遞給了他。

  男人捋了捋她略微有些凌亂的頭髮:「早點睡。剛剛知府找我可能要說些事情,我們儘量聲音小些。」

  沈知禾點頭。

  門外, 陸羲洲將門關上之後, 走到不遠處的樓梯間, 將被趕走的知府重新叫了回來。

  就在知府準備阿諛逢迎的前一瞬, 陸羲洲淡淡告誡他:「隔壁有人在睡, 說話的時候聲音輕些。」

  於是剛準備好的滿腹草稿瞬間便啞了火。

  第二日, 沈知禾起來的時候天已大亮,昨日陸羲洲和知府的談話她並未聽見,如今起來,推開門見到已經在門外等著的陸羲洲,便將自己剩下的那些東西都放在了男人的懷裡。

  「走吧咱們。」

  樓下的馬車已經準備好,沈知禾此番一旦回去,便要準備離開的事情了。

  —

  茶館裡和她想的一樣。在沈知禾提出要離開的時候,掌柜將管理這家茶館的生意這件事攬在了自己頭上,並且什麼條件都沒提出來。

  「這家店鋪我也不要,我就幫您代管。還是歸老闆您所有。您每年就派人來查查帳就行了。若是經營不善,您再怎麼處理都行。」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沈知禾再拒絕便顯得有些不知好歹。

  院子裡的那些已經開了的曼陀羅花已經隱隱有了些掉落的跡象。本來沈知禾還在發愁,畢竟不忍心這些花都無人照料,結果剛想到這件事,那位之前一直負責照顧她起居的本土姑娘將這件事攬了過去。

  沈知禾有些不太放心:「這些花有一定毒性。你還是小心一些。若是今年等花敗了,明年也可換些花來種。」不一定非種這個。

  若非是生氣極了,她也不可能挑個有毒的花種在自家院子。

  如果真的因為這個花中毒,還得花錢看病。

  那姑娘一口答應下來。

  如此一來,這邊就再沒什麼她需要掛心的事情了。

  回京城的時間安排在了中秋。

  兩年前的中秋,她剛到清河鎮。兩年後的中秋,她在回京城的路上。

  沈知禾收拾好東西從茶館裡走出來的時候,步伐略微有些躊躇。

  她到了對面的酒館。

  如今天氣慢慢變涼,酒館裡的客人也變多了起來。沈知禾站在門口往裡看,許是因為在清晨,酒館裡人還不是太多。

  她靠著門框,看著裡頭正在盤算帳本的曾晚荷,神色里有些淡淡的的黯然。

  從上次說開以後,兩個人確實沒再有過交流了。

  沈知禾不是沒想過跟她解釋。但是曾晚荷總是繞開她,特意迴避跟她的聊天。這讓她心中的愧疚感與日俱增。

  如今她終於再次鼓起勇氣站在酒館門口,卻是來告別的。

  而且很有可能這是最後一次見她了。

  她走進了店中,繞開那些喝酒的客人,因為心中揣著事兒,便頂著那些人的視線,站在了酒館裡的櫃檯前面。

  清河鎮的人都知道她們兩個人鬧了矛盾。

  但是不知道原因。

  如今見她過來,自然是看得熱鬧。

  沈知禾看著曾晚荷低頭算帳的身影,無意識地舔舐了一下下唇,這才說道:「我要走了。」

  曾晚荷打算盤的手微微一頓。

  沈知禾繼續補充:「這次一走估計以後都不會來了。怎麼也認識你了兩年,總也不能鬧得不歡而散。」

  她把一路拿過來的茶包遞到了女子面前的櫃檯上:「這是今年還沒送去朝廷的貢品茶。我平日裡在京城也喝的。多給你留了一些。」

  說話的時候,女子還沒抬起頭來。

  沈知禾便也不準備再在這邊待下去了。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往外走了兩步之後,忽然聽見身後那女子叫她的名字。

  「沈知禾。」

  她停下腳步,沒來得及轉身,那人便說道:「我問過蘇氏了。」

  沈知禾心中疑惑,轉過頭來,聽她繼續說著:「咱們應當,本來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吧。」

  曾晚荷說這些話的時候,仍垂著頭,只是眼前的墨汁在順著毛筆的筆尖垂落。在帳本上暈染了一小片的墨跡。

  她之所以沒去找她,最開始確實是生氣。

  但是那日她去葬禮不僅僅被沈知禾看見了。轉身離開的背影,同樣也被蘇氏看見。

  後來蘇氏找她聊了聊天。

  於是還沒過來的理由,變成了,她其實跟沈知禾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原本能夠一起對坐飲酒的朋友,變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任是誰,心裡都會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覺吧。

  她們就像是兩條並不平行的線。在某一個點上相交,共處過一段時間後,便漸行漸遠。

  「我聽說了。你在京城是有好友的。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情意,身份相近的地位,近乎是相同的學識和見識,想必我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麼。」

  曾晚荷有點心灰意冷。

  原先她或許會覺得沈知禾是把她當朋友,但是等知道了這些事情以後,便總是忍不住去懷疑這個人做每一件事的動機。

  已經生出嫌隙了。

  她們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了。

  沈知禾也知道這些,她並未扭正女子的思想,只是在離開的時候,很平淡地說道:「你跟她們一樣,同樣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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