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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小兵皆聽令, 紛紛壓著這些人離開。孫遠泓也被抬著拖走。

  茶館裡重新恢復了寂靜。

  陸羲洲站在沈知禾的面前, 正準備喊她,卻在此時發覺女子的眼角聚起來了一滴淚。只是還沒等落下,她便驟然暈倒了過去。

  陸羲洲心中一提,幾乎是瞬間就將女子抱在了臂彎里。

  在後院一直觀察著廳堂動靜的管家和小二也都紛紛走到前面。確定茶館可以正常運作了,陸羲洲才抱起女子, 回到三樓, 將她放到了床上。

  而此時,沈知禾額頭出了一些薄汗。

  剛剛未曾掉落的淚滴, 也隨著雙眸的緊閉, 從眼角滑落到了耳畔。

  陸羲洲連眨了數下眼睛。

  他伸手過去,輕輕擦掉。

  做完這一切後,男人雙手交叉, 垂下了頭去。

  屋內一片寂靜。

  此番這個時候正好過來, 不單純是巧合。

  二十日前, 陸羲洲正在京城裡準備新皇登基的大典。彼時, 正好有人傳信到京城, 說清河鎮的茶館裡突然來了一群人鬧事。

  因為手頭的事情不能停下, 故而,陸羲洲一直等到新皇登基的當天,大典結束之後,連陸府都沒回,騎著皇宮的馬便直接奔向了江南。

  他的腦子比沈知禾好使些。那信他不用多看,便知道孫遠泓的接近若非是想要和沈知禾共敘良緣,那定然便是想要獻美人以求得富貴。

  他本為首輔,自然接觸不到孫遠泓這般人物。托人查詢,才知是應天府推官。而應天府知府,陸羲洲曾聽過他的傳言。這個人,性癖有些奇怪。越是凌.辱他,便越是欲望高漲。

  最喜歡的,就是二十歲左右年輕艷麗,膽子大的婦人。

  陸羲洲看多了這種腌臢事兒。原本發生在別人那兒也不過冷眼看著,如今沈知禾一個人在清河鎮,無論如何,他也必須抓緊時間趕過去。

  一路上除了夜間睡覺,幾乎一刻不敢歇息。

  而此時他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知禾,心中僥倖的同時,又加重了原本就存在著的懊悔。

  也幸好此番回京事務並不算太多。皇帝果真在他到了京城後方駕崩。他處理完皇帝的喪事,便將之前在追查巽安王謀害雲王的證據時,一併查出來做假證構陷沈府的人物及證據,統統交給了雲王。

  與此同時,雲王的一個手下,也告訴了陸羲洲,沈庭居在何處。

  沈庭居當時被劫獄之後,送往的地方與沈知禾正好相反。快馬從京城過去便是十天左右的路程,再跑到江南,又是一月有餘。

  雖然陸羲洲派出去的人都是個頂個的高手,但是事情還沒得見結果,陸羲洲也不敢保證,沈庭居會不會平安到達。

  所以他不確定要不要告訴沈知禾。

  不過,若是雲王果真履約,那麼,這一次,陸羲洲是真的短時期內不用再回京城了。

  他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他抓著沈知禾的手,輕輕地與她的手握在一起,感知到那略微有些發涼的皮膚慢慢變得溫暖,躁動不安的心跳才漸漸平復下去。

  想到剛剛見到的那一幕,陸羲洲垂下頭。

  他的額頭輕輕靠在床的邊緣,雙目緊閉,將所有的神色都壓在了自己的皮相之下。

  孫遠泓。

  他記住了。

  沈知禾不能殺死他,他來殺。

  他不僅要殺孫遠泓。

  應天府相互勾結的這些人,他都會一個個弄死。為朝廷是真,為沈知禾,也是真。

  —

  茶館裡發生的一切,不多時便傳遍了整個清河鎮。同時眾人口耳相傳的,還有陸羲洲與沈知禾的關係。

  陸羲洲下樓為沈知禾倒水的時候,路上見到的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變得複雜難辨。

  他自是不會放在心上。

  若無其事回到屋中。

  臥房裡寧靜而平淡。

  沈知禾的夢魘並未持續多久。她這次是受驚暈倒,身體除了虛弱一點,並沒有太大的毛病。很快就醒了過來。

  彼時窗外還未陷入黑暗。天陰沉而無太陽,窗戶緊閉,屋內暗沉。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因為右手的行為受限,故而,先一步清醒過來的身體越過尚未有意識的大腦,先把上半身支了起來。

  坐穩之後,便低著頭,愣在那裡發呆。

  陸羲洲等了許久未見女子有第二個動作,擔憂地捏了捏她的手指。

  沈知禾下意識蜷了蜷。

  良久,沈知禾終於從那空白的大腦里找到了一些思緒。她木木地轉過頭,在看見陸羲洲的那一刻,原本乾澀的雙目陡然濕潤。

  眼淚奪眶而出。

  多日以來壓抑著的情緒突然在這一刻崩潰。原本以為自己並不在意的東西,本都騙著自己遺忘著忍過來了,偏生在這一刻,所有被隱藏起來的負面情緒,如同火山爆發一般,摧殘了所有的心智。

  她揮舞著雙臂,對著男人就打了過去。

  下手不輕。

  陸羲洲為了維持身體的平衡,被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沈知禾也跟著從床上下來。一邊抽噎著,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往他身上打去。

  男人承受著那些擊打,喚她:「知知。」

  換來了女子更為猛烈地進攻。

  硬邦邦的胸口震得她手疼。嗓子裡偶爾會有不明的嗚咽。哭得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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