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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羿遲的手撫向她身前,托起她沉甸甸的雪團,道:「給你一天時間,若是祝衡子沒有辦法,你必須吃下霓光玉榴,不要顧忌這件事。」
「可是我會很感覺很恐怖……」楚溪蘭不敢想像那個畫面。
她又不是奶牛!
要死了!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後果的?」他忽然話音一轉。
楚溪蘭早就料到他要問,卻不知道改怎麼回答。
她要告訴他麼?若他知道自己只是書中的虛擬人物,被人創作出來的,會不會心態失衡?
宛如大夢一場……
而且那個原著怎麼解釋呢,跟他完全不像一個人。
封羿遲緩緩低頭,輕啄她的眼瞼,低聲道:「這雙眼睛,從我覺醒那日起就不一樣了……」
楚溪蘭心頭一跳,睫毛如蝶翼顫動,他什麼意思啊?是察覺到她更換了芯子麼?
還是說故意試探?
「你總能獲取一些奇怪的訊息,我可以不問,」封羿遲的薄唇磨蹭著她的小鼻尖:「楚溪蘭,你太傻了。」
傻到一眼就叫人看透。
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根本藏不住情緒。
「?」這男人一邊親著她,一邊罵她傻?
拳頭都硬了好嘛。
第49章 化龍
裴宣齊很快打探了消息回來。
他一手提燈籠, 一手搖扇子,樂顛顛像個遊戲人間的公子哥。
還給楚溪蘭帶了一串糖葫蘆。
「……謝謝。」楚溪蘭八百年沒吃過糖葫蘆了,伸手接過, 問道:「可有什麼消息。」
裴宣齊微一搖頭:「紫林宗跟來的人不多,行事低調, 打聽不出什麼……倒是渡願塔那群和尚, 他們是最早離開的,正好與我們錯開,似乎死了某位大師, 抬著走的。」
楚溪蘭一口咬在山楂的糖衣上, 點頭道:「和尚是光頭,比較好辨別,自然惹人注目些。」
所以是誰死了呢?
楚溪蘭垂下眼眸,在原書里,參與過屠龍之人, 唯一真心悔悟的就是無厭大師。
他的下場, 不太好。
犯錯是真的,沒有勇氣承認也是真的, 最終的懊悔, 不過是平添唏噓。
修整過後,封羿遲的狀態恢復不少。
此地不宜久留,三人即刻動身去往天門山。
封羿遲猜測, 厲白顏若想動手, 絕不會離開赤地銅舟的地界, 他們挑了另一個方向出去。
事情如他所料。
三人剛從地下城出來, 曝露在地面上炙烤的空氣中, 飛行法器尚未出去多遠, 便觸碰到了屏障。
——既然沒能避開,再繞路也無濟於事。
「來了。」楚溪蘭握著靈筆,拭目以待。
這支筆是師父所贈,配上她自己調製的靈墨,就是她的武器。
厲白顏想要困住一條龍,前面試過光下毒還不夠,他定然會在陣法上費心思。
楚溪蘭別的寶貝沒有,就是勾荷芽的粉色汁液管夠。
見勢不對就往上面潑,務必破壞他們的一切盤算。
然而這回厲白顏動用了大手筆,屢次吃虧過後他不敢輕敵。
哪怕是面對兩個修為遠不如自己的小輩,也該使盡全力。
「放箭!」他一揮手,四面八方的毒箭咻咻飛了過來。
裴宣齊見狀,丟出一個烏龜殼,它砰得變大,像個金鐘罩,把他們全部罩住,什麼箭頭都不好使。
楚溪蘭扭頭看他:「你的法寶,頗為別致。」
裴宣齊一摸鼻子,笑了笑:「我防禦薄弱,先前龍主允我從庫房自選,便挑了它。」
現在派上用場了。
然而,厲白顏的手段不僅如此。
他的大弟子鏡含初一躍而起,手中一團如雲煙如晚霞的織物,跟厲白顏一左一右,鋪張開來。
「那是什麼?」楚溪蘭凝目望去。
封羿遲的望朔銀槍槍尖一挑,與那紡織物正面碰上,發出刺耳的刺啦聲響,非金非石,卻半點不見破損。
顯然,它不是凡物,乃是一件法寶。
厲白顏冷哼一聲,道:「既然讓老夫拿出這霞光綾,你們一個也別想逃脫!」
霞光綾乃是高級法寶,刀槍不入水火難侵,產自於赤霞冰蠶。
這種冰蠶千金難求,從幼蟲時期滴血認主,而後需要精心飼養,終其一生才吐露出一根蠶絲,絲儘自亡。
想要織成一匹霞光綾,須得千千萬根蠶絲、千千萬隻赤霞冰蠶才可獲得。
可謂是珍貴萬分!
它的價格擺在這,效用也很明顯,厲白顏與鏡含初師徒二人配合,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在漫天箭雨的協助下,把封羿遲困守纏成一個蛹。
他及時丟出靜鈴撐起一個結界,霞光綾卻是把結界一塊包裹住了。
層層疊疊,密不透風。
困住封羿遲只是第一步,藥修說來說去,殺人還是逃不出一個[毒]字。
厲白顏拿出一瓶黑色毒液,它冒著青藍色的泡泡,看上去極為詭異。
他是故意把楚溪蘭排除在外的,打算留著她做藥人,若是跟封羿遲一塊毒死了,屍體可就沒用了。
而龍的屍體,即便被毒氣沾染,他分解處理過後,依舊渾身是寶!
楚溪蘭急了,與裴宣齊面面相覷:「怎麼辦?」
裴宣齊眉頭緊皺,無奈道:「龍爪無堅不摧,龍尾強悍有力,只要龍主能化龍,這世間沒多少東西能困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