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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青繩網,網住了五隻滌絲長尾鳥,有兩撥人因它們形成對峙形式。
是眼熟的『拼武力爭奪資源』環節。
其中即將敗落的那一方,正是天門山。
楚溪蘭得到了戴久洲的治療,雙目復明後對他好一番感謝,自然記住他的模樣。
戴久洲修煉較晚,道行有成時已經垂垂老矣,他沒有使用養顏丹之類的給自己恢復青春,反而挺喜歡白眉白髮的。
原本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這會兒髮髻亂糟糟,灰袍還染了血,臉色也不太好。
看上去好慘一老頭。
封羿遲停了下來,道:「他們受困於陣法,是百鍊門的人。」
「又是百鍊門?」楚溪蘭仔細看去,圍困天門山幾個人的傢伙們,衣著確實有點眼熟。
那次竇若瑾帶她去看過百鍊門潛伏的據點,便是這種風格的裝扮。
天門山弟子正在破口大罵,言語間透露出百鍊門是分支是叛徒的訊息,他們不折手段,各種禁制術法都敢用,堪稱邪派。
百鍊門弟子則得意大笑,天門山自詡道德標杆,發了心魔誓,活該被動挨打。
楚溪蘭聽了兩耳朵,伸手一揪封羿遲的衣袖,問道:「要不要路見不平?」
她對天門山挺有好感的,有原則有底線,像個懸壺濟世的大夫(指解咒一類)。
而且前不久,她還借用了人家的名頭,震懾鳳凰族一番,雖然沒能成功。
封羿遲指尖一動,偌大一道強有力的水柱澆灌過去,把百鍊門繪製在地上的耗靈陣法沖刷個乾乾淨淨。
突生變故,對罵的兩撥人齊齊望了過來。
封羿遲轉過一株花樹,出現在他們面前。
「你是誰?作何多管閒事!」百鍊門弟子滿臉警惕。
戴久洲認出他們二人,雙眼一亮,連忙招呼道:「楚天生小友,請你幫忙救個場,我願出三百上品靈石!」
楚天生?楚溪蘭愣了一瞬,才想起這是封羿遲對他們說過的化名。
百鍊門見他們認識,多餘廢話都不必問了,立即有人提刀攻了過來。
他們配合有度,幾人在前面衝鋒,幾人在後面布陣。
畢竟陣法符文才是他們擅長之術。
楚溪蘭吃過苗幼嫵的虧,才不會給這些人讀條的機會!
她拿出四合琴,又到了實戰練手的時候。
這回弄出的幻境,是流水馬龍的紅綠燈,一排排鐵皮車井然有序,紅燈停綠燈行,斑馬線兩頭擁擠的人群,都在等待路過。
把這群人看傻眼了。
——這是什麼東西???
就趁著他們怔愣琢磨的功夫,楚溪蘭琴音一變,她首次嘗試用音律去攻擊他們的神識。
在維持幻境的基礎上,要分心去做,並不容易。
不過凡事都有第一回 ,她完成得還算不錯?
百鍊門弟子哀嚎一片,衝鋒的那幾人被封羿遲一招制敵,全軍覆沒了。
天門山幾人得以獲救,戴久洲吞服丹藥後,氣色好轉許多,過來致謝。
他拿著之前封羿遲給的儲物袋,三百上品靈石,兜轉一圈,物歸原主。
看他這利落的『結帳』手法,像極了生意人,楚溪蘭不禁笑道:「白眉道友從前經商麼?」
戴久洲點頭承認道:「我修煉之前,乃是一國皇商。」
「厲害了!」楚溪蘭佩服有本事的人,想了想,把自己借用天門山名頭一事告訴他。
沒別的意思,怕有朝一日產生誤會。
戴久洲聽完,不以為意一擺手道:「能助小友脫困,一個善意謊言又有何妨。」
「況且如今的鳳凰族,新族長上任後,屬實不著調。」他皺眉搖頭,顯然是聽說了最近時事。
姬令熵被殺當場,隨後屠龍一事陸續傳開,有人相信,也有人不信。
議論紛紛各執一詞,這時鳳凰族高調召集屠龍隊,把姬令熵說成受害者,還要替他報仇。
又非人人是傻子,即便不明就裡,也不會武斷的認為他真有多麼無辜。
楚溪蘭不想多說鳳凰族那群晦氣的傢伙,朝著戴久洲打聽了一下百鍊門。
聽上去他們好像曾經師出同門。
百鍊門與天門山的糾葛,不算什麼秘密,戴久洲三言兩語就說清了。
百鍊門的創始人段文箏就是天門山的叛徒,陣法學有所成,枉顧師門多年教誨,脫離出去自立門戶。
戴久洲氣惱道:「當年祖師爺對他們師兄弟一視同仁,一人學咒文,一人學繪陣,段文箏卻忘恩負義!如今天門山也沒傳承到繪陣術法!」
楚溪蘭懂了,繪陣術法所授非人,現在徹底成了百鍊門的東西,難怪天門山一眾如此不平。
而百鍊門能有如今的門庭,也不全仰仗段文箏的陣法秘學,他的道侶是煉器大師,二人攜手,將名不見經傳的小門派搞得幾乎比肩天門山。
可想而知,天門山弟子有多氣憤,惡人沒有惡報,反而發展得很好!
「煉器大師?」楚溪蘭立即想到了竇若瑾那一身本事,師從何人?
他跟百鍊門的恩怨,該不會也脫不開什麼師徒關係吧?
「走了。」封羿遲斜了一眼過來。
楚溪蘭也沒什麼好嘮嗑的,與戴久洲告別,跟上他的腳步,兩人隱入桃林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