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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羿遲盯著姬言禹不說話,手中銀槍沒有繼續往前送。
姬言禹繼續道:「時至今日,它不只是一個念想,更是龍女還存活於世的證據。」
「什麼意思?龍女還活著?!」
楚溪蘭驚訝萬分,立即扭頭去看封羿遲。
前不久才從姬宜真那裡聽說,龍女是封羿遲的姑姑。
男主不是僅存的最後一條龍麼?
姬言禹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她活著,我無比肯定!」
封羿遲面沉如水,收回望朔銀槍,冷聲道:「我不妨聽聽看,你能說出些什麼。」
他轉身,跨入畫舫的船艙內,拂袖撣去水珠,於矮桌旁坐下。
楚溪蘭連忙給他倒上一杯熱茶,做好聽故事的準備。
姬言禹跟隨進來,也揮去水氣,在他們對面落座。
他也不繞彎子,直言道:「這片龍鱗曾經是我和龍女結契的媒介,雖然她已經單方面斬斷契約,但我找尋許久,得到一個能夠感應到她存在的契術。」
封羿遲狹長的眼眸獵鷹一般盯著他:「是何契術?」
「自然是某種禁術,以血為引。」姬言禹與他四目相對,雙眸深處迸射出一股熱切:「龍鱗是有反應的,她還活著!」
他難掩激動,看著不像作假。
「此話當真?」楚溪蘭跟著激動起來,封羿遲在這世上還有親人,這個消息絕對是意外之喜!
封羿遲本人倒是冷靜,問道:「你親眼看見了活生生的她?」
姬言禹被問住了,沉默三兩息,長嘆一聲:「不曾。」
「她躲著不願見我,就連親手收走我的性命都吝於現身。」他握緊了手中鱗片。
封羿遲不由輕嗤:「那麼你如何確定她活著?還是為了自己心裡好受一些,臆想出來的?」
姬言禹眉頭一皺,朗聲道:「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否認她沒有死!」
封羿遲無聲望著他,沒接話。
楚溪蘭見姬言禹如此堅持,道:「若是龍女在世,總有其他佐證吧?僅僅憑藉一片龍鱗麼?」
「如何沒有?有那麼幾次……我差點就能留住她了。」姬言禹說起此事透著幾分遺憾落寞,自嘲一笑:「多年來我一直默默追尋她的蹤跡,卻總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她在躲著他,不願現身,就是要看他日日痛苦,到處奔波,備受內心煎熬。
可他依然很高興,高興她還活著。
而自身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理應承受,這是他的罪業。
這輩子都還不清。
楚溪蘭已經有點信了龍女尚且存活的訊息,對姬言禹不禁生出幾分好奇。
看封羿遲一言不發,索性代為詢問:「你和她既然有定情信物,可見不是家族聯姻那麼簡單?」
他出走千年追尋龍女的下落,不回鳳凰族看哪怕一眼,就連聽聞父親姬令熵亡故,都這般心平氣和……
看來真是位痴情人。
姬言禹垂下眼睫,低聲道:「正因為有情,我才更應該以死謝罪,我希望她親手殺了我。」
封羿遲沒說信不信,面無表情道:「你最後一次見她,她在哪裡?」
「在苦海水域,」姬言禹眉頭緊皺,「那已經是七年前,她可能不太好,四處閃躲無處為安……」
他懇求地看向封羿遲:「我希望你找到她,好好照顧她,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有何立場說這種話?」封羿遲冷冷地勾起薄唇:「不論她是否活著,你都難逃一死。」
「不過現在,你成功替自己爭取下活命機會。」在找到龍女之前,他可以不動姬言禹的小命。
姬言禹淡然一笑:「但求一死。」
「我告知你此事,便是希望多個人手幫忙尋找,其他人我都信不過,只剩下你了。」
話已至此,他緩緩站起身,拿回自己掉落的油紙傘,提出告辭。
楚溪蘭目送姬言禹離去,消失在縹緲的江面煙雨之中。
她回過頭,看到封羿遲臨窗而坐,半斂著眼皮,若有所思。
這種時候,她就不聒噪打擾了,安靜坐在一旁吃糕點。
一邊偷偷翻看腦海中的原著。
書里好像沒提龍女的事,全程都是男主走哪殺哪,遇神殺神,屠戮滿門四處結仇的故事。
原著封羿遲跟鳳凰族結下死仇,姬棄忱三番兩次帶人來尋晦氣,累積下來送了不少人頭,整個鳳凰族人口銳減。
這種情況,也沒見姬言禹出來,他就像死了一樣,對族人不聞不問。
而且也不曾提及龍女……這是為什麼呢?
她真的活著麼?
楚溪蘭隨便翻翻就不看了,劇情差誤太多,原著已經沒有多少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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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江上畫舫逗留一日,便回到當時落腳的丹崇小鎮。
封羿遲下一個盯上的是紫林宗,要在這裡探聽一些消息。
上次才剛來就遭遇了屠龍隊的圍攻,楚溪蘭生怕後面又跑出陰魂不散的姬棄忱。
小心翼翼問道:「我們是否要做些防範?」
「不必。」封羿遲直視前方人群,道:「圖陽秘境快開啟了,想必他們會為此忙碌一段時間。」
楚溪蘭後知後覺,一敲自己腦袋:「我差點把這事兒給忘了!」
紫林宗是個藥修大宗門,本該是塊難啃的硬骨頭,但男主的機緣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