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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新朋友以後,不想讓小元子知道,自己過的那麼悲慘,或者也是,她自己太渴望家庭的溫暖了。

  就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劃開火柴時,在寒冷的冬天看到了溫暖的壁爐,和烤的鮮香撲鼻的食物。

  唐檸編織了一個謊言。

  她對新朋友說,我得到了家人很多很多愛。

  明明只看過一眼的長命鎖,被她用沙子堆了出來,用來向小元子強調,奶奶和媽媽有多愛她。

  就連江燼,她也編成了自己青梅竹馬的未婚夫。

  小元子就是岑寒。

  救過岑寒的人是唐檸。

  岑寒前世,卻誤以為,黎詩柔是他要找的小仙女。

  為了黎詩柔,把唐檸殺了。

  唐檸一把推開岑寒。

  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沒了他高大的身形遮擋,漫天的雨水淋下,徹骨的寒冷瞬間席捲唐檸。

  「岑寒,你說你沒有上過學,我教你讀書,我是這樣教你的嗎?我有教過你殺人嗎?就算你真的以為黎詩柔是我,難道你就該殺了唐檸嗎?六年前,哪怕我救的是一條狗——」

  她劇烈地呼吸,再也說不下去。

  她從來沒有這樣設想過,小元子是岑寒。

  小元子明明是個女孩,小元子明明是個啞巴……

  命運何其荒誕可笑!

  唐檸寧願從來沒有讀取過岑寒的記憶。

  寧願岑寒永遠不知道認錯過人。

  岑寒跪著爬向唐檸,他剛一靠近她,她的身體就不自覺地瑟縮。

  恐懼他,早已刻進她的本能。

  這個認知,讓岑寒的心鮮血淋漓地痛著。

  她曾經給過他,這世間唯一的溫暖。

  而他所回報她的,卻是無盡的折磨和傷害。

  岑寒呢喃著:「是我錯了,姐姐明明教過我的,我不該還像從前那樣殺人的。姐姐,別怕我,求你,別怕我。」

  但他眼前閃過的,是自己用鋼針將唐檸釘在牆上的畫面。

  唐檸怎麼可能不怕他?

  他給她留下那樣刻骨的傷害。

  他所有的哀求都是徒勞的。

  那明明是他恨不得用盡整個生命去愛的姐姐啊。

  他都對她做了什麼!

  岑寒甚至想求唐檸殺了他。

  可他不敢。

  要像江燼那樣嗎?連死都令她不愉快。

  岑寒的嘴唇抖動著:「大概幾天前,我開始斷斷續續做一些片段化的夢,看到前世的畫面。那時候,我還沒辦法辨認,你和黎詩柔,到底哪個是救過我的人。

  但那些偶爾閃過的夢境片段,提醒著我,前世的我認為,黎詩柔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可長命鎖卻在你的手裡,我只能按兵不動,看看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直到,末日島嶼上,我看到了那朵餐巾紙折成的玫瑰花。」

  副手以為,那是岑寒自己折出來的。

  岑寒很確定,自己那一朵,當時就放在上衣口袋裡。

  餐巾紙折成玫瑰花,是姐姐教的。

  他發瘋一樣衝進喪屍群,是想要確定,這是不是姐姐折出來的。

  那朵紙玫瑰上,果然有姐姐從前,慣常留下的摺痕。

  岑寒當即離開拍攝現場,並非是為了包紮傷口。

  而是想要確定,紙玫瑰到底是出自誰之手?

  他是夢世界的主人,輕鬆就能調取出來所有監控。

  一下子就鎖定了唐檸。

  那是唐檸吃早飯時,無聊折出來的一朵紙玫瑰。

  岑寒那時無比竊喜,還好他沒有輕信夢境,夢是假的,黎詩柔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唐檸才是!

  夢本該是假的。

  可他在今天夜裡,清晰地經歷了前世的一切,不再是片段的夢境,而是全部的全部,每一個細節,都那樣清清楚楚。

  唐檸對他說:「夢是真的。」

  這一瞬間。

  過往的那些記憶支配著岑寒。

  時間和空間仿佛都發生扭曲。

  唐檸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拉進了那間昏暗的囚室里。

  她被綁在生鏽的鐵架上。

  岑寒手裡拿著一根鐵鏈。

  岑寒看見,那個自己,走向唐檸。

  他沒有看向唐檸,他是個瞎子,本來也不必看向她。

  岑寒是個瞎子,但是另一個他,卻能看見這裡面發生的一切畫面。

  確切地說,不是看,而是用精神力感知。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很冷酷:「你為什麼要逃呢?真的很麻煩,我討厭麻煩的事。」

  岑寒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他將撕裂唐檸的肩胛骨。

  他痛苦地嘶吼著:「不!不要!」

  可他什麼也改變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穿透唐檸的血肉。

  溫熱的血濺了岑寒一臉。

  唐檸在極致的疼痛中抬眸,怨毒地看向虛空中的岑寒。

  這對岑寒來說,是一場怎樣的酷刑啊!

  他寧願自己被千刀萬剮!

  也不願看著自己折磨唐檸。

  姐姐。

  您明明是我深愛的姐姐。

  我願將我的生命,將我的一切獻給您。

  可我真正帶給您的,只有無邊無際的傷害。

  虛靈狀態的岑寒,伸出雙手,想要堵住唐檸身上的血。

  但一切都是徒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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