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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怨,也是可以的一笑泯之的嘛。
思及此,化錦柒臉上掛起了笑意:「熱鬧嘛,都是給人看的,你呢,在躲著……愛慕者?」
游嵬整個人驚跳起來,一把捂住化錦柒的嘴往人群外邊拖!
化錦柒從他布滿繭子的指縫中,隱約看到了一道明黃閃過,那略有些搖晃地身形,看著還頗有些熟悉。
可無論怎麼看,那都是一個男子啊!游嵬這是被人給盯上了?
「你上次,為什麼要做那種多餘的事!」游嵬往後看了好幾眼,才壓低聲音道。
推擠讓人群中發出不滿地抱怨聲,終歸因為這怪異的天氣,沒有起太大的爭執。
有些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皺眉仰望著黑霧瀰漫的天空,手中掐訣,嘴唇微動,頻頻演算。
化錦柒收回神,對上游嵬那張黑漆漆的面具,不滿地推離自己少許:「你是不滿我當眾責罵你,還是掀開你的面具?你見不得人?」
「你以為我們為何要遮掩相貌?」游嵬拍開化錦柒的手。
總不會是在效仿齊兆翎?化錦柒眨眨眼,突地!腦中一道電光噼過!
「你們……被看見過?」
游嵬盯著化錦柒,一字一句道:「應該說,除了你以外,我們多多少少都有見過世家的弟子,正巧,昨天那位,貌似之前還曾與我交過手」
「貌似?」化錦柒眼神掃過那邊人群外圍,「你不確定,但是他好像記得你,對不對?」
游嵬:「……你既然能猜出這些,上次為何如此莽撞行事!你知不知道,若是因此暴露了……」
「你等等,先別急,」化錦柒安撫地拍拍他的肩膀:「哪怕是外出任務,我想你們也不是每次都砍黃瓜切菜的,也不會每次都大張旗鼓自報家門的,所以,他說不定只當你是故人,想要確認,而你卻屢次否認和躲避,這才叫人懷疑。」
明明是很普通的拍肩動作,卻叫游嵬感到肩膀像是被灼燒了一般,火熱得像要將那塊皮膚給撕了扔出去。
游嵬狐疑地往後看了一眼,那邊除了看比斗的人群,就是給領頭休息的席位,並無任何異處。
一定是因為這幾日被頻頻騷擾,搞得他精神都有些不正常了。
「……這種時候,切忌先下手為強,將自己暴露於人前,畢竟,我們可是按規矩入場的正經門派,實力高強的候選人手,將來「攻打」魔宮的炮灰主力,在沒有確定的證據前,沒人願意挑事。」化錦柒循循善誘,又分出些注意去瞄了一眼系統,確定這樣泄露劇情的方式不會被懲罰後,笑容就更大了:「你可以先試試他,最好能搞好關係,畢竟那可是白氏的子弟。」
「你說得有幾分……你知道?」游嵬再一次發現,這個少年已經與三年前完全不一樣,哦不,或喵喵喵許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
化錦柒一臉無辜的看著他:「很難猜嗎?你也就輸了那一場,我也就只扇過你一次巴掌,除了當時台上那位,還能有誰,哦,他好像過來了。」
游嵬渾身一抖,僵硬地隨著化錦柒手指的方向轉過頭。
明黃立領長衫,燦金腰帶上嵌著一顆碩大的紅珠,因為走得急,來人的氣還有些稍喘:「游……游兄……你怎麼不等等我?啊,這位是?」
化錦柒伸手拍了拍游嵬的黑面具:「是我。」
那人:「……啊,久仰久仰。」
化錦柒打賭對方一定沒有認出自己,不然憑他這對游嵬殷勤積極的樣子,絕不會給自己這種笑呵呵的臉色。
「白道友是天盲?」化錦柒單刀直入。
游嵬震驚地看向白若晏的雙眼,他這幾日有意無意的躲避著白若晏,生怕他看出什麼蛛絲馬跡,卻一直沒發現,這人的雙目有礙。
難怪白若晏在之前的比斗中,除了防守就是防守,到了後面,才主動出擊,原來是在適應他的節奏?
「……」白若晏臉上的笑容一沉,顯然對化錦柒的口不擇言很不滿。
化錦柒卻不等他發作,兀自道:「天盲就難了,可若是靈脈阻滯,還有一法。」
白若晏聽得一愣,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動,表情也從不悅化作驚喜:「這位道友的意思是……還可以恢復?」
「可千萬要恢復,不然啊,我這朋友可得難受了,他明明很想與你結交暢談,卻顧慮重重,不敢邁出那一步。」化錦柒推了推游嵬,游嵬愣是被推得一個踉蹌,怒道:「你什麼意思!你說誰呢?」
「哈哈……游兄,原來竟是如此嗎?」白若晏一下子握住了游嵬的手!
如果此時摘下游嵬的面具,化錦柒敢打賭自己能看到一張寫滿了拒絕的臉。
但拒絕歸拒絕,游嵬終歸沒有推開白若晏,而是看著他那雙眯眯眼若有所思。
天盲……盲,武師境界的武者還沒分出靈識,自然不能以靈識視物,也就是說,他一直以來擔心的,對方是否認出了他的事,簡直就是個笑話啊!
游嵬憋紅了臉,暗暗記下化錦柒說出的幾味藥材,決定找個時間去將藥都尋來。
……
「師……師尊……」不遠處,衣著紅艷的女子遠看著比斗場的方向,抿緊了唇。
而她的手中,緊抓著一個褐紅色的袋子,白玉般的細手抖了抖,邊緣落下些許銀白的歲末,散在腳尖的屋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