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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

  溫渲隨後又接到了溫定的電話,這是從上次在溫家家宴上鬧得不歡而散之後, 他和溫定第一次聯絡。溫定幾乎下一秒就接通了電話。溫渲卻沒有立刻表明來意, 而是沉默著。

  溫定也在等, 一位在外社會地位走到很高的父親企盼在自己的親生兒子這裡恢復屬於他作為父親的權威。溫渲也在等,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欠自己的生身父母什麼,他有愛他的人,不必卑微地搖首祈禱父親的垂青和母親的關愛,也更不會被所謂的父親的尊威所道德綁架。

  溫定還是先開口了,今天一早他就得到了消息,自己的繼子夥同姜家的公子製造了車禍,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險些喪命。這樣的事情讓溫定簡直不可置信。

  「你現在、眼睛怎麼樣了?」

  溫渲抿唇,翻了個標準的白眼,簡直不想理這個爹:「您這話問得我都以為我穿越了呢。」

  溫渲不咸不淡的一句話讓溫定直接哽住,想發威也不知道怎麼發,最後還是沉著聲音:「沒有注意著白衡染,也有我的問題,但我終究是你父親,你...」許是意識到對方應該不愛聽自己講這個話,溫定還是把那一套說教的話咽了下去:「這事你知道多少?你們現在又都是公眾人物,他現在去自首了,這事後面的處理要不要明州公關部的幫忙?」

  「我身體很好,這件事情我心裡比你還要清楚得多。」溫渲直接打斷還在用種種話術包裝遮掩自己真實意圖的溫定:「他不一定會承擔多少刑事責任,我也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你不必擔心公司會不會受到影響。」

  溫渲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溫定在意他這個兒子嗎?或許有、但那遠比不上溫定現在擁有的那些財富和地位以及順遂生活在他心裡的地位。優秀懂事的兒子自然是錦上添花,但如果這個兒子獨立又忤逆,溫定是寧願永遠不見他,永遠生活在對自己期待的兒子的樣子的幻想里。直到這個時候,溫定心裡排在優先的也還是他的顏面會不會受到影響。

  不過溫渲其實也告訴了他實話,他想、自己有必要去見一見白衡染。

  姜承安是兩天後被警方逮捕的,據說逮捕到他的時候,姜承安正要以療養為藉口,跑到國外去避風頭。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姜家明明告訴他國內外都已經打點好了,他卻在剛到機場的時候就被抓住。姜承安美麗的畫皮終於碎裂,坐在輪椅上猙獰地掙扎,最終狼狽不堪地被帶走。

  司燃告訴溫渲的時候,對姜承安的審問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溫渲懶洋洋地靠在司燃的懷裡,聽他說完,然後把玩著司燃毛衣袖口的帶子問:

  「他知道白衡染自首的時候說的話嗎?他什麼反應?」

  「他知道,也認定是白衡染供出的他。一開始惱羞成怒,一直說是白衡然誣陷他。後面承認是他指使的季昂,但說是白衡然教唆他的。」

  「白衡然雖然自己說自己是幫凶,可卻從沒有姜承安說的教唆。」溫渲說道:「我明天想見白衡染。」

  司燃頓了一下,低頭輕輕吻了一下溫渲柔軟碎發下的額頭:「好,我去安排。」

  溫渲見到白衡染的時候,白衡然還是衣著乾淨整潔,似乎還是那個芝蘭玉樹的溫文子弟,只是卸去了作為藝人一直以來化的精緻的妝和低調奢華的裝束,顯得憔悴蒼白了幾分。

  白衡染嘴角噙著涼薄的笑,卻沒有說話,也沒有抬頭看溫渲,沒什麼生氣。

  溫渲定定地看著他:「為什麼自首?」

  「良心發現」白衡染不以為然地說,隨後又像自嘲般笑了兩聲,這才微微抬起頭正對上溫渲的雙眼,黑色的瞳仁清澈漂亮,神采奕奕。白衡染沖他笑了,和之前的皮笑肉不笑的虛偽不到,這次的笑意直達眼底,襯著他精緻的整張臉都好看極了:「還是這樣的你最好看。之前看到你眼睛裡霧蒙蒙一片,我其實一點都不覺得痛快,反而心裡悶得難受,後來,我都不敢再和你無神的眼睛對視。你的眼睛裡每一次照出的都是我的罪孽。」

  白衡染這樣說,溫渲也慢慢回想起,的確後來,他假意信任白衡染,裝作愈發依賴這個「哥哥」的時候,白衡染時常會規避他的眼神,自己也怕他看出異樣,也不願意多對視。

  「那天晚上,我跑去掀開你的帷帽,對上你在夜裡都顧盼生輝的眼睛,我才覺得自己骯髒的心也被照亮了。  你說得對,是我欠你的,我應該得到懲罰。」

  「你說你是和姜承安共同謀劃了雇兇殺人的事,姜承安說你是教唆他的人,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更會做一個教唆者,能靠言語驅動別人的事,你不會髒了自己的手,是嗎?」

  「...兩者沒什麼區別吧,你這麼執著我在裡面起到什麼作用做什麼?反正傷害過你的人都已經認罪認罰了。」白衡染眯了下眼睛。

  溫渲眉目都沉了下來:「白衡染,我真是不明白你的行事邏輯。就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無緣無故對我有這麼大敵意一樣,我也不明白那天夜裡你為什麼護著了我不讓我被洪水沖走,又為什麼莫名其妙地自首攬下不屬於你的罪名。」

  「什麼不屬於我的罪名啊?」白衡染神色凝滯了一秒,也變成吊兒郎當帶著不解的樣子。

  「我後來才明白,你就是會用別人的錯去懲罰自己。不管是金錢、權利、地位,你通通不在乎,你非要和自己過往的痛苦糾纏不清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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