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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帝後昏迷已逾半月,如何遲遲不醒?」慕小小問道,「不是說是與霍亭安說中同一種毒嗎?霍亭安眼下尚且好好的,且安他解毒的法子治不就成了?」

  蕭暘輕嗤了聲,「自是有人提出。然給霍侯爺看病的大夫尋不見了,霍家下人煎藥的藥方也不知所蹤……」

  「師父!」抱著小葉子的葉照聞二人絮絮話語,開口道,「前兩日您言之破案關鍵處在阿姐的案上,只是如今要尋他處。我和阿姐的案子已經歸於一處,若是我的案子破亦是一樣的,對嗎?」

  「自然!」

  「當日阿姐二審出現轉機,然轉機不大,是因為李素一人,且他本人亦受了酷刑。如此證詞力度不夠。那若是多謝證人,譬如我案子中的三個證人同他一般改口,便可以重判,是不是?」

  「傻丫頭!」慕小小睨她一眼,「人家編著套把你誆進來,如何會改口!故技重施也不得法啊,人家又不傻。」

  葉照笑了笑,也未再言語。

  探視的時辰很快到了,蕭暘問可有話帶給蕭晏。

  葉照想了想,「同他說,我左臂的傷不疼了。還有我沒聽他的話,讓他別生氣。」

  陰寒的環境,躁鬱的心。

  然葉照一副又嗔又嬌的樣子,讓蕭暘和慕小小亦展了顏。

  「還有話嗎?」蕭暘笑問。

  「阿照在此,偶有心神不寧,師父可以入府邸給我拿兩套書籍看嗎?」

  「你看書,多半都是武功秘籍吧?」蕭暘道,「成,讓穆蘭堂通融一番,下午便給你送來。」

  小葉子隨之離開,走兩步又跑回來親葉照一口。

  葉照撫她面龐,親了親她漂亮的大眼睛。

  看孩子的明眸映出母親的影子。

  「阿姐,方才我在小葉子眼中看見自個,縱是素衣散發,然依舊好顏色。」

  「即便當真絕色傾城,這樣夸自己總是不好。」慕小小笑出聲,撩起她下顎,湊近低聲道,「秦王殿下,果真將你寵得肆意傲然,脾性都有了!」

  葉照垂眸不語,唯有眼尾飛揚的笑意,是肯定的回應。

  慕小小擁著她抵牆坐下,讓她枕在自己膝頭,如同兒時在鳴樂坊一般,當作幼妹護守。

  「阿照,我們都在這人間遇見良人,很值得。所以不怕的……真到那一步,我與明郎同歸,你同殿下且將這世間繁華看遍。」

  「百年後,再來講給我們聽,好不好?」

  葉照抬眼看她,搖頭,「不好。我們都會好好的。」

  *

  日頭西落,弦月上升,晨曦再起。

  又一個緊張的夜過去,對於如今的洛陽高門,各方勢力牽扯,無論是擁秦一派,還是扶楚一黨,都希望早日打破此間局面。

  只是看這秋日高空,涼白天際,當又是死水沉寂的一日。

  卻不料,大理寺開府放衙,官員點卯上值之計,便有幼女於堂外擊鼓鳴怨。

  石落水中,漣漪頓生。

  與此同時,刑部和都察院接連得到鳴冤信件,因茲事體大,兩處長官皆奔大理寺而來。

  擊鼓的,乃秦王長女,長樂郡主。

  道是為其母葉氏,鳴昌平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向帝後投毒案之怨,要求重審。

  因牽扯弒君重罪,要求三司聯審。

  這樁案子,有多大,牽扯多廣,不言而喻。

  如此大理寺卿主審,都察院院正,刑部尚書兩位監審,凡涉及人員,葉氏,慕氏,李素,霍家父子,秦、楚二王皆被召於府衙。

  至此,三司坐在審判台,涉及宗親分兩側,落座於竹簾後。

  既然重審的是八月二十八的投毒案,最先上來的自是葉氏。

  驚堂木一記拍起,葉照躬身跪下。

  她右側餘光微瞥,看見竹簾後熟悉的身影輪廓。

  不偏不倚,蕭晏掀開一角看她。

  她便索性轉過頭,朝他展顏。

  荊釵麻衣不掩國色,大抵便是如此。

  蕭晏輕嘆。

  只是獄中大半月,愈發的瘦了。

  一雙杏眼都有些凹陷了。

  無妨,今後本王放手心養著,總能養出分量和尊貴。

  蕭晏驕傲地想。

  像養小葉子一樣,養阿照。

  上輩子,雖然小姑娘不怎麼主動理他。但左右是被他養的粉妝玉琢,雪膚花貌。

  「皇兄是何計策?怎讓小葉子擊鼓?且說與我聽一聽。」蕭晏捏了捏眉心,靠在座上,「我才不費神細聽堂上的,委實累人。」

  坐在一側的蕭暘愣了愣。

  「長話短說,看我作甚!」蕭晏催促道。

  蕭暘眉宇微蹙,「不是你的計策嗎?我當是昨晚小葉子回府,你交代的!」

  聞這話,蕭晏不由坐直了身子。

  那小葉子,是聽得誰的話?

  堂中已經開審。

  依舊對案核人,陳詞上供。

  因是舊案重審,大理寺卿穆蘭堂對一審陳述,加之今日變動,得出重審緣由在證人丁翡翠,荀清麗、盧桐身上。

  首問堂下擊鼓者長樂郡主,可是因證人有變而鳴怨。

  四歲幼女神色堅定,眸光灼灼,道,「確定無疑。」

  「如何變化?」

  幼女道,「昨日入獄探望母親,偶遇被護在府衙的丁翡翠,躲於東院牆角啞泣。我尋問才知,她做了偽證,不堪良心譴責,故此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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