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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為何要殿下忘記葉姐姐。我也想她的。殿下若忘不了她,我可以和殿下一起懷念她,不也好嗎?」

  情竇初開的姑娘滿含一腔赤誠,「易地而處,如今晚意心中念著殿下,又如何能同旁的男子好生相處。娘娘可能成全了晚意?」

  一起懷念?

  賢妃聞陸晚意之語,心中不免有所撼動,只將人扶起,「左右待七郎回來再說,本宮且探探他口風。」

  「謝娘娘。」陸晚意聞言,抿唇而笑,眉宇皆是歡色。

  只是這樣的歡色,不過一日爾。

  六月十六,申時正,秦王車駕抵京。

  申時三刻,秦王奉旨入宮。

  昭陽殿中,帝後、賢妃,並著整個太醫院皆在。

  原是天子厚愛,著太醫院給秦王切脈會診。

  兩位院正,數位國手,依次搭脈,最後拱手稱賀,「陛下萬歲,秦王千歲。」

  皇后同賢妃相視而笑,不免淚眼滿眶。

  太醫散去,皇后留了膳,殿中便是一家子骨肉。

  蕭晏道,「得了那草藥,快馬傳了蘇合,一路診治服用,就想著見到父皇時,兒臣能夠一切安恙,再無需父皇母后掛心。」

  「好、好!」蕭明溫亦難得激動,竟是自個提了酒壺斟酒,「今日且陪父皇好好喝一杯。」

  「陛下!」皇后與賢妃幾乎同時出口。

  皇后輕嘆了一聲。

  賢妃道,「七郎還未好透,不可飲酒。」

  蕭明文連連稱道,「朕考慮少了,朕自罰一杯。」

  皇后給蕭晏夾菜道,「七郎用膳。」

  蕭晏道,「謝母后,膳且稍後,兒臣還有事要稟。」

  三人皆不由停下看他。

  蕭晏起身離座,躬身跪下,「父皇,容兒臣稟述。」

  「今個家宴,不論朝政。」蕭明溫抬了抬手,「起來。」

  蕭晏未起,「兒臣所言,便是家事。」

  膳桌旁三位尊長彼此互望,還是皇后先出了聲,「先前說還有樁喜事,可是為這?」

  蕭晏頷首。

  蕭明溫看了眼皇后與賢妃,轉身目光落在蕭晏身上,「你不會是一趟公差,將自個大事給了了吧?」

  蕭晏道,「正是。」

  三人坐直了身子,然待蕭晏講完,竟是半晌皆未出聲。

  原是蕭晏告知,於安西之地尋到了葉照。

  「尋」字一出,便成故事。

  故事是這樣說的。

  五年前,蕭晏出使涼州,適逢頑疾發作,得一女子相救。一見鍾情,年少風流。情退醒神之際方念及自己病體,不忍一錯再錯,又念及對方江湖女子,想她自是瀟灑來去。遂給了一筆錢財了斷此情。

  不想女子痴情,竟以百花宴方式重回王府。

  蕭晏道是自己多年亦不曾忘記她,百花宴一見,便知是命中注定,遂想著同她廝守一生。然此間自己心境多加反覆,尤其是在確定要娶她之後,日夜憂心不能伴她終老。遂一念荒唐,在驪山之上又提出還是分開為好,要她另擇良緣。

  如此,方惹她以葬身虎口假死脫身,原是讓他明了自個一顆心。

  話至此處,蕭晏道,「兒臣錯了,兒臣離不得她。」

  「所以你這廂去安西,公差是小,尋人方是真。」蕭明溫問道。

  「兒臣慚愧,起初並未有此心。是在尋藥途中遇見。」蕭晏道,「此番兒臣的藥,便是阿照於懸崖絕壁摘來。為此,她險些丟了半條命,眼下重傷還不曾痊癒,正在府中修養。」

  「這般說,葉氏前後救你兩次,你則前後把人趕了兩次?」蕭明溫給他總結。

  蕭晏道,「阿照對兒臣情深義重,兒臣欠她良多,故今日想為她正名,重入宗族玉牒。」

  「她早就入了玉牒,著宗正室將死改成生便罷。」蕭明溫看他一眼,「你且把話吐盡了。」

  「阿照於兒臣之情意,遠非如此。」蕭晏面不改色道,「當年涼州一夜風流,我們珠胎已結。她為兒臣生了個女兒,如今四歲爾。兒臣要給她同上玉牒。」

  殿中徹底靜了。

  半晌,蕭明溫道,「旁的都好說,唯天家血脈,不容混淆。」

  蕭晏道,「兒臣明白。孩子已經帶來,給父皇母后請安。」

  話音落下,外頭宮人當真領進一個粉妝玉砌的瓷娃娃。

  待孩子於殿中站定,賢妃連著唇瓣都在哆嗦。

  這,說不是蕭晏的,也沒人信。

  除了眉心一顆痣,整個便是蕭晏的模樣。

  其實細看五官並不是很像,但是整個神態和眉宇流轉的氣韻,活脫脫是蕭晏的影子和輪廓。

  賢妃提裙下來,攏住孩子,翻開衣襟看她胸前。

  頃刻淚崩,胸膛心口處,有一顆和蕭晏一般無二的痣。

  蕭晏繼續道,「因為涉及天家血脈,兒臣滴血驗過。」

  蕭明溫捋一遍這故事始末,說它哪哪都是漏洞也可以,但是偏偏邏輯、時間還能對上。還能有一個年齡都對得上又長得像自己兒子的女娃。

  遂道,「這般倉促引著孩子來,朕也沒備禮,就賜個封號,長樂,長樂郡主如何?一併給宗正司。」

  蕭晏跪首,「謝父皇。」

  「謝皇祖父。」

  蕭明溫呆了呆,笑意露出兩分,「平身。」

  蕭晏指著賢妃,「這是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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