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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夜月影偏轉,輪值的林方白、休沐的鐘如航都被喊來了驪山行宮西首的千象殿。然才要接過葉照掌心推掌問脈、探穴,蕭晏便止住了。

  葉照如今還套著張掖葉氏的殼,對外公開的身份便是張掖後人,身上所修武學極易暴露身份。二人雖是他心腹,然這樣的事還是少人知曉為妙。

  便只將葉照的情況同二人大致說了,林方白稍微探了一下內息,亦是和蘇合一樣的應答,身體並無大礙,亦無內傷。

  想了想又道,「習武之人最忌躁心,孺人靜心調養便是,內力起起落落也是有的。不必太過擔心。」

  葉照笑了笑,「我沒有過慮,是殿下太擔心了,累你們深夜趕來。」

  這話落下,在場幾人都將目光投去蕭晏身上,眼裡臉上的笑不言而喻。

  蕭晏長睫往下壓了壓,眸光在她身上攏過一瞬,又偏移開去,「本王願意操心。」

  蘇合拎著一根笛子,嘴角抽了抽,率先離開了千象殿。剩餘兩人自然也識趣地走了。

  蕭晏近來幾日,待她確實很上心。

  譬如來此的第一日,挑的這間殿閣,是最西頭,再往外便是山巔懸崖了。而雖同楚王的千駿殿並列,但中間隔著一道甚寬甬道。故而其實是這一帶唯一獨立的殿宇。為得就是給她調服功法所用。

  再譬如第二日,他忙完兵部巡防的事,又同她交代了這驪山中何處為禽類聚集地,何處又是野獸最多。大鄴的風俗,男女皆可下場行獵。他道,「你一身功夫定是坐不住的,但是此番不易張揚,且知曉了地界,順手捕來便是。」

  再如眼下,聞她功法有損,便急急尋人來治。

  葉照其實是不太理解的。

  想廢了她一身功夫的是他,今日聞她功法散了一半如此情急的也是他。

  那日說留她下來是為了磋磨要她愧疚的是他。

  這廂瞧著發自心底想要對她好的亦是他……

  前後矛盾,言行不一。

  葉照覺得自己如同扁舟置身汪洋,四邊沒有邊際。

  她很想問一問。

  但一想,問什麼呢?

  問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說愛她,要不計前嫌同她好好過日子。

  那她如何承受得起?

  她欠了他一條命的。

  他說恨她,要控在手中搓揉把玩。

  她能忍一刻,卻也不願長久。

  她一生無所求,唯一執念便是想得片刻自由,去尋海外方士,採血引魂,見一見被她留在隔世的女兒。

  葉照坐回內寢臨窗的位置,翻閱著方才看過的書。

  蕭晏去了淨室沐浴,很貼心地同她說分開洗,省的忍不住鬧騰她。

  深闊的寢殿中,葉照聽著裡頭隱隱約約的水聲,環顧四周垂首而立的侍者,再想一想方才這處的幾個人,甚至她還想到了喊過她「葉姐姐」的陸晚意,和搶著霍青容玉佩不讓她藏下的廖掌事。

  她們都對她笑過,好過,都不曾傷害她。

  可是她心中彷徨,卻也是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葉照咬唇露出一點笑,將手中書卷翻過一頁。

  腦海中輪轉出人體練武時那些重要的穴位、關節、和大小筋脈。

  這卷書是當日霍靖替應長思轉交的四卷武功中,崔如鏡所用的一卷。她先前自不敢拿出,然如今身份攤開,蕭晏亦知她沉迷武學,便也可堂而皇之地觀閱。

  只是蕭晏大抵想不到,葉照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靠崔如鏡一手醫毒雙修的功夫,用銀針一點點封住了自己相關的穴道,筋脈,使之功法流轉緩慢,觀來好似一成成消散。

  要說崔如鏡在這廂當真是行家。

  葉照看著上頭密密麻麻們的記錄,觀筆跡有些明顯是新記錄的。應長思掌秘籍,卻不修此道,故而昨日不曾發覺異樣。

  蘇合雖醫術冠絕,卻武學不精,便也被她混了故去。

  從來最險的路也是最易成功的。

  今朝過去,兩廂瞞下,她距離開,便又更近一步。

  蕭晏沐浴出來,見燭光下,女子眉眼柔和,神情慵懶。正合卷捶腰,斜斜靠在榻上。

  崔如鏡的這手封穴隱功的技藝,不知是她才嘗試,還是葉照自己施展的不得法,疲累是真的。

  當真如一個心法被破、內力漸失的人。

  這日不過往來一趟半山,她便覺得整個人精神不濟,身體酸軟。

  忍不住多撐了一會腰。

  這幅樣子,落在男人眼中,便隱隱成了另一番情境。

  他走過去,身上還帶著未散的水汽,和沉水香的特有冰甜氣息,直徑從後頭抱住了她。

  「殿……」葉照似是被嚇道,低呼了一聲。

  蕭晏橫了根手指在她唇畔,一點點撬開餵入,另一隻手掌著她不堪一握的腰,慢慢滑向她平坦的小腹。

  半晌,將她耳垂磨得紅熱不堪的唇齒終於鬆開半寸,伴隨低緩厚重的喘息聲,蕭晏道,「阿照,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今日在陛下面前說了的,待她有些功勞,便將位份太上去。

  他要娶她做妻子的。

  於是,未待人反應,他便已經解開她中衣,伸手探入貼身的抱腹中,柔聲道,「等你有了孩子,我們就成親。我迎你做王妃,我們生同寢,死同槨,不要再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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