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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當斯基:「還在燃燒,但是溫度變暖了。」

  狗卷荊:「跟貝多芬的曲子相性很好。」

  「我過聖誕節的時候還收到了龐威的祝福簡訊, 差點把我嚇死。」卡羅·亞當斯基現在還能回想起當時受到的驚嚇:「龐以前可從來不和我聯繫的。」

  狗卷荊:「是嗎?我覺得他性格挺好的。」

  「……大概也只有小荊你會說這樣的話了。話說龐威都錄CD了, 聽說一之瀨的專輯也在籌備當中,小荊你的CD什麼時候出來?我可是很期待的。」

  狗卷荊頓了頓, 「還沒有安排。」

  波蘭人一聽,就覺得問題大了。

  出專輯是很看時機的, 尤其像狗卷這種大賽出道、一鳴驚人的, 第一張專輯尤其重要。在大眾對他的好奇心正是最高的時候出絕對是趁熱打鐵, 打響名頭最好的時候。他很快又轉念一想:「是因為在籌備和倫敦愛樂樂團的合作所以沒時間嗎?」

  那可是世界一流樂團!

  光是想想,他的心裡都忍不住湧出一種酸澀的羨慕,甚至可以稱之為嫉妒。

  如果不是到了像李斯特那種地步,誰敢說不想和世界一流樂團合作呢?

  狗卷荊很快打破他的幻想:「不是,因為我還差得遠了。」

  剛剛喝了水的亞當斯基一口水噴得老遠,然後電環那頭傳來劇烈的咳嗽聲,還有抱怨和亂七八糟的聲音,等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拿起電話。「抱歉,你剛剛在說什麼?」

  狗卷卷垂頭喪氣:「我彈琴好差。」

  巴賽第一對巴賽沒名次說,我彈得好差。

  是什麼從卡羅·亞當斯基的眼裡噴出來?

  啊,原來是酸汁啊。

  如果對象不是小荊,亞當斯基現在就想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打人了。他一臉慘不忍睹地問:「為什麼這樣說?」

  狗卷卷還不知道他剛剛憑著友誼情深躲過了一次殺身之禍。「我還沒找到音樂里的『我自己』,還是第一次感覺音樂如此艱難。」

  「你居然還是第一次,我已經好多好多次了。」波蘭人還是第一次在朋友面前到了自信。

  嗚嗚嗚,說出來都好酸。

  「以前就說過吧,我因為窮很早就出道了。」亞當斯基以前還會為他自己的過去而感到羞恥,但是他已經跨過了這個時期,並開始正面面對自己的不足。

  「剛開始上台演奏的時候很開心,但是隨著為了賺錢而不斷上台演奏之後,這種心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消失了,演奏成為了一種負擔。而當我這麼想的時候,這種情緒也會傳遞給聽眾,然後……」

  「惡評鋪天蓋地。」

  亞當斯基在樂評人中的壞名聲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然後他又因為惡評而陷入更低谷。

  狗卷荊:「辛苦了。」

  「哈哈哈,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跟我說的人。」

  「興趣和職業掛鉤的時候,這一切都是無法避免的。」他說:「所以我之前看你的狀態,說真的,還挺羨慕的。」

  純粹地彈琴。

  除了鋼琴之外再也不考慮其他。

  他已經很難再那樣進行演奏了。

  「光是看到你坐在台上就覺得很開心。」

  「只是我個人看法,你確實有點……光是看到別人還不夠,要好好看看自己。」亞當斯基作為他的友人盡心盡力:「你聽龐的音樂,那傢伙的鋼琴里寫滿了『你們愛聽不聽,反正這就是我的鋼琴』這種霸道宣言。明明你的鋼琴有那麼強的統攝全場威力,把自己的想法再多加一點進音樂里怎麼樣?」

  「可是……」狗卷荊猶豫了一下。

  「再任性一點吧。」亞當斯基輕聲說道: 「所有的理由都比不過一句『我樂意』。」

  「就算別人再多的惡評又怎麼樣,起碼自己彈了個高興。現在的我是這麼想的。」

  ……

  東京,星見宮。

  距離目睹星星的隕落已經過去了一年,這一年裡星見因為力量消耗過大一直昏昏沉沉,女巫甚至一度想追隨星星而去,只是莫名其妙就是活了下來。

  她覺得一切了無生趣,又噎不下最後那口氣,感覺在這個神秘力量越來越稀薄的世界裡像極了一尾因為退潮而癱在沙灘上的魚,偏偏沒有帶點鹽好讓自己曬成鹹魚,只能靠吊著一口氣苟延殘喘。

  就想罵天。

  賊老天你聽見了嗎!

  賊老天!

  里世界馬上就要完了,還不准她追隨最後的星辰逝去嗎?

  她厭世,夢裡都是各種漆黑的畫面,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星見都拒絕觀星,只是偶爾給那些記錄的侍女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免得他們又把醫生叫過來。

  不想打針。

  不想吃藥。

  她已經老得該去死,為什麼還要打針吃藥?

  反正不管她怎麼想,女巫作為里世界最後一個溝通天地的存在,依舊被人類用盡辦法吊著一條命。

  就在星見和里世界的其他人這麼僵持著的時候,三狐穀神社的事情傳了過來,星見冷眼看底下的人詢問的眼神,試探著成神的可能,卻渾身上下都是惡臭。

  怎麼可能呢。

  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人類身份的可貴,在神明逝去、妖怪艱難的現在,作為人類的他們到底有多得天獨厚——這個世界最後會成為只有人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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