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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人的陪伴下,小孩倒沒有昨天那麼驚慌了。他嘴裡含著糖,手裡抱著貓,坐在爸爸的懷裡,面對一群黑西裝的叔叔,還有心情再砸吧一下嘴。
狗卷爸爸:美滋滋。
狗卷棘:我坐在爸爸懷裡,就不妨礙尼尼活動了。
狗卷荊:弟弟怎麼這麼可愛。
狗卷涼子:小孩子不能砸吧嘴!
平安:怎麼他的手好像有點黏?
忙忙碌碌了一天,狗卷荊才發現不對勁。
五條悟居然從昨天開始就沒回信息,連夏油等人都沒有冒泡,只有硝子冒頭了。
狗卷荊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學姐。
家入硝子剛剛在醫務室通宵回宿舍,聲音里都是疲憊:「他們一起出任務了。」
「四個人都去?」
「嗯,夠噁心的任務。」電話里不方便細說,硝子只能含糊提醒一下。
狗卷荊算了算,「學姐,你現在能看到我宿舍嗎?我的陽台上掛著一條紅帶子,不知道有沒有吹到地上。」
硝子意識到這必定是個暗號,卻以為是他和五條悟的約定暗號,瞟了一眼男生宿舍,「沒有。」
「好的,謝謝!」
「注意安全,小荊。」
「硝子才是,又熬夜了吧,早點睡覺。」
家入硝子又和他聊了兩句,才掛電話。
事實上,紅絲帶是狗卷荊和甚爾的約定,當男人要離開東高的時候,就得把紅絲帶給解下來。甚爾嘴上說著麻煩,卻一直有好好遵守約定。
甚爾:比起貓牌,紅絲帶要好多了。
以前庫洛里多為了提醒甚爾不要離開太遠,給他戴了個寫著名字的貓牌。即便製作精美也改變不了貓牌的本質,把甚爾氣得夠嗆的。偏偏他又沒辦法把貓牌摘下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甚爾在狗卷荊不在的時候,都因為這個貓牌和庫洛里多鬥智鬥勇。
——屢戰屢敗。
大黑貓不爽噴氣.jpg
戴了貓牌好幾年,直到一日輪迴之後,他才得以摘下來。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貓牌是為了限制他的力量,因為狗卷荊太小了,除了日常活動不足以供應他長時間、大規模戰鬥。就像一日輪迴時,他離開小孩一定的範圍就會像沒了電池的汽車,整個人的活動受限。後來狗卷荊昏迷,也有他的鍋在裡頭。
那一刻甚爾的感受難以言喻。
有點憋屈,但比起能夠活著見尤梨,這點後遺症又顯得微不足道,他厭惡,卻也接受了。
天與暴君被迫學著控制自己的力量。
這件事直到狗卷荊長大了才有改善,特別是進入咒術高專之後,他的力量開始突飛猛進地增長,少年自己可能沒感覺,但是以他作為電池的甚爾很快就發現了。
也就說,他可以出去浪一把。
第122章
甚爾回到東高的時候, 狗卷荊的琴房的燈已經亮了。天與暴君猶豫了那麼一下下,腦子還沒想好,腳步已經果斷邁向了琴房。
綠眼睛的小鬼在練琴。
白色的燈光打在他身上, 拉出一個短短的影子。細膩柔情的音樂從他身前的那台巨大鋼琴中似水般流出,沖刷掉了外面所有一切塵埃污垢, 好像這個世界污穢的一面與他毫無關係, 無論歲月流逝,這裡始終寧靜。
甚爾知道並不是這樣的。這個小鬼見過世間美好,也目睹過污穢骯髒。
所以——所以他更不能理解了。
這些和他的認知差別很遠。
但, 很舒服。
當脫離了鮮血與硝煙, 當腎上腺激素恢復正常, 當空虛取代殺戮的快感, 當貓咪漫步回到這裡, 有人開著燈在裡面……總之等他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用爪子踩出了一個蓬鬆柔軟的小窩窩,整隻貓正準備盤一下躺進去。
回過神的貓, 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現,繼續踩踩踩, 踩出一個滿意的窩窩, 然後大爺似的躺下了。
等狗卷荊彈完整首肖協的時候,甚爾已經在他自己踩出來的小窩窩裡睡著了, 肚皮有規律地一起一伏,發出細膩輕碎的呼嚕聲。何曾見過天與暴君在人前睡著的時候,看出來是真的累了。
狗卷卷繼續練琴。
甚爾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耳朵里都是富有濃烈浪漫氣息的音樂, 沒有激烈對抗性和衝突性的曲子, 輕柔愉快地把他帶上了雲端, 好像靈魂跟隨著旋律舒展收縮,萬分舒適。
他連狗卷荊什麼時候停止練琴都不知道,睜開眼是他揪著自己的後頸皮,捏著他的爪子,盯著他睡過的地方。
一個個黑色的爪印,和各種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印記。
少年的綠眼睛沉默地和貓貓對視,同樣是綠眼睛的甚爾毫不心虛。
「走吧,洗澡了。」
還沒以貓的形態被洗過澡,甚爾剛要掙扎就被狗卷荊鎮壓,雖然他也沒有真的用力掙扎,但這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身手變敏捷了,夾住甚爾的同時還是抓住他四隻爪子。
甚爾死魚眼。
大黑貓被帶到浴室里一頓揉搓。
黑貓從反抗到裝死也沒過去幾分鐘。
有人伺候本大爺洗澡。
賺了。
甚爾忍住水潤濕皮毛帶來的奇妙感覺。
等乾淨清爽的大黑貓從浴室出爐,狗卷荊才收到硝子的信息說五條悟他們回來了,都在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