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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狗卷荊都沒看,拉起行李箱馬不停蹄就走了。

  這已經是他逗留巴黎的第八天!

  ……

  飛機晚點,等他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是清晨,在回家和小紅樓之間,狗卷荊果斷選擇後者。現在已經3月初,下個月他就要入學東高了。

  當他回到小紅樓,月已經在門口等他了,就像以前庫洛里多那樣。

  一頭長髮披散在身後,原本就性格冷淡的月最近是越來越沉默,面對狗卷荊的時候才冷冷地蹦出幾個字:「在睡覺。」

  狗卷荊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他的目光轉向對方,多年的牛奶情誼,狗卷荊像是對他說,又像是對自己說:「就是因為到了最後,才要一路笑著走下去。」他目光灼灼,「想說的話,想要傳達的心情,這個時候都要好好表達出來才行。」

  月:「……」

  他別過臉,咬緊下唇,下顎線是用力過度而繃緊的線條。

  狗卷荊已經越過他走進小紅樓。他小眠一兩個小時,就爬起來等庫洛里多起床。

  等庫洛里多醒來的時候,就看見大狗卷趴在他床邊的桌上,他這邊一動,狗卷荊就醒了。

  「怎麼不回去睡?回來還要倒時差。」

  狗卷荊誠實道:「睡不著,想見你。」

  直白的話語,燙得庫洛里多內心蓬鬆暖和。「出道演奏會怎麼樣?」

  「最近發現演奏有點意思,巴黎有很多街頭藝人,他們的演奏非常有趣。」狗卷荊一個人的時候會在街頭晃晃,藝術之都不負盛名,就連不留意的小角落裡都充滿了街頭藝人畫下的小驚喜,讓人流連忘返。

  「但是出道好累。」

  職業和業餘是兩回事,這一趟巴黎之旅狗卷荊終於清晰地認識到。

  艾麗莎拉他不停地見人,樂評家、音樂家、貴族、資本家,藝術裹挾著利益的味道,數不清的人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早早來瞧上一眼這新鮮出爐的巴賽冠軍。

  還有人越過艾麗莎,表示願意私下資助狗卷荊。如果他真的是靠鋼琴衝上來的天真小伙子,說不定就受不住誘惑了。但狗卷荊知道得更多,也能看出部分人的別有心思,才能更切身明白貝多芬的憂慮。

  當中下層的音樂家還沒起來的時候就被貴族和資本籠絡,他們的心填充滿了利益,還能創作出真正的音樂嗎?

  蕭邦這類大師鳳毛麟角,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世界上又有多少個李斯特呢?

  越是接觸音樂,才能越明白浪漫社那些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音樂大師厲害之處。無關錢財、無關名聲,是境界問題。

  庫洛里多輕笑:「你能看得清就行。」

  被浪漫社寶貝培養出來的苗子,不能只是溫室里的花朵。

  「你要長成大樹的,小荊。」

  大魔法師看得比狗卷荊更加透徹。

  浪漫社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後繼無人,尤其是年輕一代的音樂家。貝多芬龐大的學生里就只出了一個車爾尼,車爾尼也只教出了一個李斯特,李斯特教過的學生不少,能真正心向音樂的不多,加上貴族都將這些學生當成了羊羔,能真正出頭的竟然一個都沒有,全都中途受不住誘惑跑了。

  貴族將浪漫社架上了神壇,變相也堵住了他們接觸下面音樂家的路,像蕭邦聽個巴賽決賽都大費周折,其他更不用想。不然莫扎特這胡鬧般的舉動,也不會獲得貝多芬和蕭邦的同意。

  萬頃田地就只有一根獨苗苗。

  不過是我的苗。

  一想到這裡,庫洛里多的心情就好了。

  獨苗狗卷荊鼓起臉頰,看上去跟鬧脾氣的小棘也沒多少差別。他脫下外套鑽進庫洛里多的被窩裡,「大樹現在要休息了。」

  庫洛里多笑了出聲。

  往後的日子裡,狗卷荊巴不得時時刻刻粘著庫洛里多,魔法師也由著他粘,慢慢的小尾巴就從一個變成兩個——月也加了進來。

  月王子要下凡了,狗卷荊才勉為其難留給他們獨處的時間,回家哄弟弟。

  平安還好,大貓在小紅樓來去自如。它和甚爾打了一架輸了,但貓咪很快就轉變策略,傲嬌地表示拒絕承認甚爾大黑貓,跟著狗卷荊喵前喵後。

  平安:我才是主人最愛的貓!

  狗卷棘就不同了,小傢伙的嘴巴真的能掛油瓶。不過涼子的思想工作做得好,小棘聽話的沒有鬧著要跟他去小紅樓。

  狗卷荊不敢賭庫洛里多的魔力會不會刺激小棘提前覺醒咒術。

  不過咒言術的事,他也提前跟爸爸媽媽打了底。涼子心情低落,這段時間創作了一幅巨大的黑暗風油畫發泄。

  以黑色為底色的油畫,紅黑色的岩漿融化了一個角,黑暗之中勾勒出來的各色妖魔鬼怪暗紋,看得狗卷荊很擔心媽媽的情緒。

  狗卷爸爸在電話里笑話他:「別太小看你媽媽了,她可是你的媽媽。」

  「過兩天再去看看吧。」

  等他再去的時候,油畫的細節更多了,底部加上了星星點點像銀河一樣的金粉,它們纏繞在一起成為了這幅畫唯一的亮色,猛然改變了整幅畫的感覺。

  狗卷荊後來帶弟弟來看。

  小棘望著底下的星光,「好漂亮,哥哥。」

  「我好喜歡這樣的星星。」

  狗卷荊垂眸,「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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