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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狐媚子給你繡的書袋?」薛蓮清大步走了過來,伸出腳在書袋上邊踏了兩下,臉上露出了冷冷的笑容:「真真好笑,上邊還繡著詩,看起來她還真會賣弄風雅。只是我瞧著這個雅字該換成一個騷字比較合適。」

  嘉懋根本沒想到忽然會來這一出,吃驚不小,彎下腰去想將那書袋撿起來,可薛蓮清卻寸步不讓的踏在上邊,聲音憤恨:「我本來想拿著這書袋去華瑞堂摜到你臉上,可想來想去還得給你留幾分面子。難道你還想要這書袋不成?我已經將它剪爛了,你便是拿著也沒有用處了。」說罷又用力踏著那書袋旋了兩下,這才送開腳。

  撿起那個書袋,嘉懋發現底部已經被剪爛,竹子上頭繡的一句詩已經被灰塵弄得模糊不清。他看了看薛蓮清,就見她傲慢的站在那裡,臉上有一種不屑的笑容,頓時間便覺得無話可說。他抓起桌子上一個茶盞,狠狠的往地上一摜,「砰」的一聲脆響,驚得院子裡的丫鬟婆子都支起了耳朵。

  「你夠了!真的夠了!」嘉懋伸手指著薛蓮清道:「為何一定要這般中傷詆毀一個無辜的女子,她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承擔這麼多苦難,你為何這樣下得了狠手!」

  推開門吩咐了丫鬟一句:「搬了我的鋪蓋到旁邊屋子!」

  「你和嘉懋這是怎麼了?」容大夫人第二日便得了消息,見薛蓮清眼睛略微有些紅腫,心裡有些奇怪,昨晚上兩人在華瑞堂好好的,怎麼回了瓊枝樓便這麼大動靜了。

  「沒什麼,謝過婆婆關心。」薛蓮清咬了咬牙,她便不相信嘉懋能跟她一直慪氣下去,以前也不是沒有吵過架,可用不了多久還是慢慢的和好了。她會等著嘉懋回過頭來與她說軟話,最多不過三五日,嘉懋定然會過來的,再怎麼著,他們還有個勤勛呢,拍他去說說好話兒,不怕嘉懋不回頭。

  可是薛蓮清卻萬萬沒有想到這次她失算了,嘉懋不僅沒有搬回內室來,反而從瓊枝樓里搬了出去,搬去了碧芳院,就連婆婆勸他都沒有勸回來。薛蓮清的一顆心就如同掉在冰窟窿里一般,自己原想伏低做小去哄嘉懋回來,可一見著他的面,卻又沒辦法開口。

  容勤勛似乎感覺到了父母之間有些不對,經常抱著薛蓮清的脖子小聲說道:「母親,父親為何不與咱們住到一處,是勛兒讓他不高興了?」

  聽著兒子這奶聲奶氣的話,薛蓮清只覺眼中熱淚盈眶,可她卻忍了忍,硬生生的把眼淚逼了回去:「你父親要靜心準備春闈,所以不能在這裡呆著,咱們會打擾他的,等著考完了自然便能回瓊枝樓了。」

  容勤勛眨巴了兩下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母親,那我們便安心等他。」

  過年的那一日,天上紛紛揚揚的下起了大雪,京城裡頭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嘉懋站在碧芳院裡看著外邊的景致,心裡正不住的想著那小宅子裡頭的駱相宜。這幾個月來,他只去見了她一次,僅有一次。那天母親託付了三妹妹秋華來勸他與薛蓮清和好,被逼無奈,他帶了秋華去了那小宅子一次,讓秋華知道了其中原因,也委婉的告訴了母親薛蓮清的可惡,從那次以後,母親便沒有想法子勸他回瓊枝樓,估計是想要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可現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了駱相宜來,當時他們也是在這樣的雪天裡相遇的,她穿著單薄,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人看了忍不住想保護她。這是她在京城的第一個冬天,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很孤單。

  剎那間,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將他控制,嘉懋覺得自己變得很軟弱,似乎沒有半點控制力一般,他拔腿便往容府外邊跑了過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他想要見她。

  來到小宅子那裡,舉手敲了敲門,裡邊傳來丫鬟清脆的聲音。「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上,站著一個穿著玉白色斗篷的女子。是她,多年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了出來,那個時候的她,也是穿著玉白色的衣裳,亭亭玉立的站在雪地上,一雙眼睛柔波浮現,巧笑嫣然。

  「相宜。」嘉懋顫抖著聲音喊出了一句。

  駱相宜笑了,她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今日她想賭一把嘉懋會不會來,因此特地穿上了這顏色的衣裳,也許他看到這衣裳便會記起從前。她賭對了,嘉懋心裡果然有她,果然來了。駱相宜張大眼睛望著嘉懋,唇邊的笑容怎麼樣也抑制不住:「嘉懋,你怎麼來了?」

  嘉懋走到她面前,責怪似的看了她一眼:「穿這麼單薄還站到外邊?快些進去罷。」

  還在嘉懋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劉媽媽就已經進了內室,向暖爐里多添了幾塊銀霜炭,聽著外邊腳步聲,趕緊將門帘子打起,讓嘉懋與駱相宜走進來,然後垂手退了出去。

  屋子裡溫暖如春,嘉懋與駱相宜兩人單獨相處在一起,有些手足無措,他偷偷的望了駱相宜一眼,見她正甜蜜的朝自己微笑,不由得一窘:「你在笑什麼?」

  駱相宜嗔怨道:「你將我扔在這裡便不管了,我原本以為你都不記得我了,沒想到你在除夕這一日來了。」

  嘉懋臉色有些發紅,訕訕道:「我怕你一個人過除夕心情不好,過來看看你。」他的目光落在了梳妝檯上的一支簪子上,走了過去將簪子拿起來轉了轉:「這不是我送你的那支?怎麼這麼多年你還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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