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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潤輕酌一口,見怪不怪道:「這又不是他第一次上去。」

  「嗯?」林清詢問:「怎麼說?」

  「皇室子弟鮮少能如他那般驍勇善戰, 身份又貴重,是高祖皇帝的外孫, 深受陛下器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林清瞭然, 圓台上的李儀芳一套劍法耍的行雲流水、倜儻瀟灑, 真的很難相信, 一個歷過千帆的人還能有這樣的灑脫意氣。

  一舞終了。

  皇帝按照慣例先是對李儀芳進行了高度的讚揚,然後大肆封賞,李儀芳跪謝聖恩,接著皇帝又例行公事說了一大通開場白。說完這些長篇大論, 狩獵也就正式開始了。

  在坐的諸位年輕士官都起身謝恩,然後浩浩蕩蕩去指定地點牽自己的馬。

  李儀芳特地來找林清, 邀他做伴同行, 林清愉快地答應了。李儀芳的騎射功夫他在關外已經深切領教過, 而他自己如今也只是能穩穩噹噹騎馬罷了,馬上狩獵什麼的實在不敢想。原本他還準備拉著秦潤一起,可秦潤十分乾脆地拒絕了他。

  「若雨兄,你真不跟我們一起?」林清再次問道。

  秦潤大腹便便騎在馬上,顯得有些笨重。聞言,笑道:「你們自個兒去騎,我年紀大了精力趕不上,跟著一起只怕會拖你們後腿。」

  林清正想讓他不必擔心,他自己也是個半吊子,卻被一旁的李儀芳搶言:「既是如此,那我和如清就去了。」

  說罷,拉著林清縱馬往圍場奔去。

  「把若雨一個人扔在那不好吧?」林清在騎馬間隙,抽空問道。

  李儀芳瞥了一眼,淡淡道:「前幾天才誇了你幾句,如今又跟個二愣子似的。沒瞧見秦若雨的大肚子?他身下馬兒踩出的蹄印都比咱們的深好幾寸,怎麼狩獵?」

  林清恍然大悟,隨即由衷佩服道:「不愧是行家,眼力果真不同凡響。」

  「行了,別拍馬屁了。」李儀芳笑,「到時你跟在我身後,保管能打到獵物。」

  林清也笑,正欲就著李儀芳的話調侃幾句,忽而瞥見一閃而過的鹿群。

  逐鹿中原。

  林清腦中一閃而過。

  這種時候、這個詞、這個寓意……

  出於這幾年養成的職業敏感度,林清心裡莫名不安。

  鹿是沒問題的,可若是行射之人並非天子,豈不是僭越?

  *

  圍場另一頭,裕王與夏禎正拽著各自的馬蓄勢待發。

  高馬上的裕王冷眼瞧著自己這個弟弟,面如冠玉、器宇軒昂,雖著勁裝,但依舊不掩尊貴超逸的氣度。長的可真像他娘啊……裕王打量那張和申皇后足足有八分像的臉如是感慨,不同的是,申皇后眉宇間是英姿勃發的爽朗,而他則透著一股淡漠的悲天憫人。堂堂皇子,卻有著世外之人的出塵,當真怪哉。

  「五弟,你身子才痊癒,該好好休息才是,何苦來摻這趟渾水?要我說,你就該如往年那般,安安心心待在父皇身邊,陪他老人家逗趣解悶。」

  夏禎笑了笑,道:「三哥,話不能這麼說。我縱有在父皇身邊盡孝的心,可父皇卻更希望咱們能有自己的事業與成就,獵場上拼的是過硬的實力,咱們得個像樣的成績,他老人家會比我們在身邊盡孝更加開心。」

  裕王嗤笑一聲,「五弟是父皇最疼愛的兒子,自是說什麼父皇都認同、都支持。」

  夏禎靜笑不語。

  裕王待著沒意思,調轉馬頭。

  「那就祝五弟拿個好成績,咱們兄弟二人今日就比試一番,看誰捕獲的獵物最多!」

  說罷,大喝一聲「駕」,往遠處奔赴而去。

  直到視線內再無裕王的蹤跡,夏禎臉上的笑容才逐漸消散,「出來吧。」

  話音剛落,原本空曠的環境忽然走出一個侍從,侍從手裡捧著一個長方體盒子。

  這是夏頊撥給夏禎的暗衛,平常只充當服侍夏禎的貼身太監,照顧他的起居。

  侍從來到夏禎跟前,低垂著頭,雙手高舉,將手裡的盒子奉上。

  夏禎稍微彎腰拿過盒子,打開,盒子裡面靜靜躺著一柄寶劍。

  劍身光潔如白虹,飾有七彩珠、九華玉,寒光攝人、刃如霜雪,令人不敢逼視。稀奇的是,劍身雖光潔,卻並不反光,好似是劍本身自帶的光芒,而無需藉助外界。

  夏禎的手指輕輕拂過冰涼的劍身,眼裡閃過一絲興奮與嗜血。

  「輕塵。」夏禎稍微斂眉,「準備妥當了嗎?」

  「回殿下,已經妥當。」

  別人今天打獵用箭射,夏禎卻是用劍砍。他手裡的這把素霓劍躺的太久了,該是時候飲血活過來了。

  想著自己即將感受到的鮮紅、熱氣騰騰的鮮血,夏禎興奮的右手顫動不止。那是生命的脈動,生機盎然、活力四射,也是他一直或缺、渴望的。

  輕塵看著夏禎抖動不止的右手,有些擔心,「殿下,可要服藥?」

  「不用。」夏禎冷聲道。

  他這是興奮所致,並非發病。這藥他吃了十多年,不想在今天掃興。

  說罷,夏禎喝了一聲「駕」,縱馬向專門為他準備的場地奔馳而去。

  場地內,有給夏禎專門準備的獵物。

  夏禎拔出素霓劍,命守衛放出被束縛住的獵物,有虎、豹、狼、兔、狍、鹿、鳥、禽,這些飛禽走獸驚慌失措四散逃開,而始作俑者則握緊了劍柄,渾身欲欲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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