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會羸的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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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站在夜總會的門口,金碧輝煌的光線落在了她蓬鬆微卷的短髮上,抬眸看著走在台階上的蕭慕唐小聲的說了一句:「蕭總,晚上我讓司機來接你我先走了。」

  她確實有點熬不住了,吃下去的那些飯都在胃裡翻騰著,如果再呆在這裡她怕很把今天吃下的晚餐全都吐出來。

  「跟著我是第一天嗎?不知道加班需要做些什麼?」在葉寧被賀晉年幾乎是架著進去以後,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台階上只剩下了他跟安妮兩個人對峙著。

  「我今天沒辦法堅持下去。」短髮下的那雙冷清的貓眼似乎已經失去了光澤,變得晦暗一片。

  她不是今天沒有辦法堅持下去,她是以後都不會再堅持下去了。

  整整五年,她真的沒有辦法再堅持下去。

  她的腳後跟已經磨破了皮,在滲著血有多痛只有她自己知道,卻依舊要在所有人的面前保持著最優雅能幹的女秘書的樣子,但是這些痛都比不上心裡的苦楚。

  「我先走了,您玩得開心一點。」安妮轉身走下了台階,然後衝著停在前面的一輛計程車揮了揮手,沒有再說什麼就直接上了車。

  包房豪華到令人咋舌,但是葉寧卻覺得有些坐立難安。

  眼前的一群女人站在那裡,看一去好像整片的**浪臀波,**至極。

  賀晉年想要告訴她,這是商人的世界這也是男人的世界,他的骨子裡依舊覺得她應該呆在他的身邊而不該想像著自己如同男人一樣的有自己的事業。

  沒想像賀晉年這樣的男人竟然會這麼做。

  「你不給自己挑一個?」葉寧沒好氣的說著,這樣的場合他應該是經常來的吧,顯得輕車熟路的:「還是需要我給你挑一個?」她是不是要做一個賢惠的妻子呢?

  「葉寧,是你自己說讓我對你客氣一點的,我這麼熱情好客還反倒做錯了不成?」賀晉年看著葉寧生氣的小臉,如同貓逗著老鼠般的,覺得非常好玩有趣。

  柏佑辰跟周循可就有些尷尬了,這算什麼鬼?

  「那你好好玩,我有權利選擇先離場吧?」滿屋子的香水味道刺激得她頭暈,猛的站了起來臉色已經不是太好看了。

  她不喜歡賀晉年的不尊重,讓一群衣衫不整的女人站在她的面前,這算什麼?

  柏佑辰拿起了一塊西瓜,當起了吃瓜群眾。

  小心肝真生氣了,這回可是好玩極了。

  看似溫婉的女孩,生起氣來可不是那麼好哄的。

  賀晉年偏偏要給自己添堵,小心肝這樣的小貓要順著毛捋,偏偏他喜歡逆著來,就等著被狠狠的撓一道吧。

  一片甜美多汁的西瓜還沒吃完呢,葉寧就已經甩門而去了。

  留下周循跟柏佑辰兩個人相視一笑,舉起酒杯對飲了起來。

  「好了,葉寧,別鬧……」別看她今天一天累得夠嗆的,可是跑起來卻比兔子還要快。

  賀晉年邁開長腿沖了出去,在大理石台階上拉住了葉寧。

  「是你自己說現在我們的合作關係是甲方乙方了,我只是讓你看看真實的合作是怎樣的,葉寧你以為我在侮辱你嗎?錯了……」站在台階上的男人,滿天的星子好像映進了他的眼底。

  「如果你想要一直在你喜歡的行業上繼續走下去,那你就要明白許多隱藏的規則,柏佑辰把你保護得很好,你順風順水的操縱資金,不止是因為你有慧根,你有能力,你們的背後有柏家做招牌,許多人都會買帳明白嗎?」賀晉年一針見血的指了出來,如果她要一直往下走成為最優秀最頂尖的,那要學習與應付的場面實在是太多了。

  「而今天這只是小兒科……」說完之後,賀晉年的手拂在了她柔軟的頭髮上:「或許這麼告訴你很殘酷,但是你應該懂得更多。」

  拋開丈夫的身份,他還想成為她的老師,教會她更多的。

  連賀晉年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這麼做,好像就是想要滿足她,想要成就她。

  涉世未深的姑娘應該多見見風雨的不是嗎?

  他在台階的上方,而她在台階之下,本來他就很高了,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更高了,好像一座挺拔的山峰聳立在她面前似的。

  「你如果整天只是對著電腦與報表,研究各種數據,捕捉曲線的規律,或者你會成為一個優秀的分析師,但是葉寧你成為不了你想要成為的那種人。」賀晉年的手指在葉寧的發間穿梭著,聲音低沉溫柔與剛剛帶她來之前判若兩人。

  「帶我來夜總會就會讓我成為我想要成為的那種人嗎?」葉寧看著賀晉年,他身上的黑色西裝似乎會吸走眼前所的有光源似的,四周都變得黑暗起來,只有他的身上透著耀眼的光。

  「當然不是,我只是要試試你的反應,葉寧你真的還是個小姑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這是商人的大忌之一,賀晉年薄唇輕啟慢慢的說著:「如果你今天只把我當成甲方老總的話,那麼你就不應該出現這樣的情緒。」

  「跟我一起做事情很辛苦,你確定你要嗎?」賀晉年看著葉寧,好像是把他身上所有的光透過了他的眼睛披在了葉寧的身上似的,嘴角帶著性感的弧度微微的往上彎著:「如果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那麼我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居高臨下的伸出了那雙大手,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的在葉寧的眼前伸展開來。

  「公私分明應該用在你身上,工作的時候只要你不騷擾我,相信真的會很愉快的。」葉寧笑了一下,伸出了手:「賀總,請多多指教了……」

  「你老闆估計會有大麻煩了。」葉寧的脾氣上來以後很不好搞定呀,雖然他跟賀晉年沒有熟悉到替他擔心的程度,但是也覺得有點懸。

  「不可能。」周循晃動著酒杯里的酒液平鋪直敘的說著:「夫人的段位太低,不是賀總的對手。」

  賀晉年是什麼人,是可以把人剝皮折骨吃掉,連一滴血都不見的商人,怎麼可能會有麻煩呢?

  這跟段位低不低沒有關係,凡事摻雜上了感情就都是大麻煩了,而且葉寧的段位一點兒也不低。

  小姑娘竟然知道跟他提要求了,所謂公私分明那就是指他的工作的時候不能對她動手動腳或者是別的,這倒真的是有點小麻煩,這麼漂亮合口味的小姑娘天天的呆在身邊,他又不是柳下惠,難道還要坐懷不亂嗎?

  賀晉年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握住了葉寧的小手,順勢往懷裡一帶,然後開著車回公寓去。

  汽車在馬路上行駛著,葉寧好奇怪的打聽了一下蕭慕唐的助理安妮的事情:「賀晉年,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蕭總竟然還要安妮開車,他是個男人為什麼不自己開呢?」

  不存在著男女性別歧視,只是覺得男人開車似乎更有紳士風度吧。

  葉寧想得可太簡單了,她是不懂蕭慕唐這樣的人,反正用人就是要榨到干為止,那一直是他的原則,他的助理跟了他應該有五年了吧,估計快要被他榨乾所有的價值了。

  「因為有女人替他開車。」賀晉年伸過手卻,撫過了葉寧的小臉,他很喜歡葉寧的這張小臉乾淨得好像不曾沾染過煙火氣息似的。

  安妮還是屈服了,卻在心裡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替他開車。

  汽車開到了蕭家,蕭慕唐坐在副駕駛坐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下車……」

  「蕭總,今天我人不太舒服。」她真的是不想進跟著蕭慕唐去他的公寓裡,再也不要那樣了。

  「你不舒服,就要讓我也不舒服嗎?」蕭慕唐扣著安妮的下巴,滿臉的不悅:「試探我嗎?」

  「不是的,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精緻的妝容掩住了她蒼白的臉,卻無法掩住冷汗從她的額頭涔涔的落下。

  「掃興。」男人的臉色始終陰沉著,鬆開了捏住她下巴的手,然後打開車門下了車:「明天早半個小時來接我。」

  安妮鬆了一口氣,然後看了看手錶,時鐘已經快要走到十二點了,其實過了今天晚上十二點,一切就都結束了。

  每天的太陽總是會如約升起,而每天所發生的事情卻是不一樣的。

  發現賀晉年跟葉寧都沒有回到賀家別墅住的時候,秦雙整個人都有些不一樣了。

  「陳管家,大少爺呢?他住在哪裡?」看著陳管家正帶著幾個下人從賀晉年的臥室里收拾了一些東西準備讓司機帶走,雖然賀晉年以前也偶爾會不回來住,一天兩天的但是把東西搬出去卻是從來沒有的。

  「二少奶奶,賀家的規矩您應該清楚,我一個下人不能多嘴說些什麼,您就別為難我了。」老管家半躬著身體恭恭敬敬的回答著。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秦雙顯得有些著急,畢竟剛剛拉來一個同盟,所有的事情才要開始,怎麼葉寧就搬出去了呢?

  「我還要去辦事,就先走了。」管家何其聰明,他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去多這個嘴的,現在賀家是賀晉年作主,按大少爺的脾氣他是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說他的事情的。

  現在他每天要安排人去給大少爺打掃房間,冰箱裡的食物要每天換新鮮的,還有穿過的衣服要帶這裡的詵衣房裡洗乾淨再送過去,他可不能耽誤這些重要的事情。

  看著汽車帶著管家還有另外兩個女傭開了出去,秦雙的一雙眼睛都快要著火了,管家不說自然還有人會說的,她現在就是要知道賀晉年跟葉寧所有的事情,總是有機會讓她出手的。

  回到房間裡拿起電話就拔打給了陸初晴。

  「初晴,我告訴你個壞消息……」秦雙故意頓了一下,長長的嘆了口氣才接著繼續說:「大哥搬出去住了,跟那個葉寧雙宿**去了,這件事情其實也是我的不好,他們新婚燕爾,甘柴獵火的忍不住竟然就在房間外面做那件事,我也是善意的提醒,畢竟家裡還有下人,那天早上葉寧就跟我翻了臉,竟然他們就搬出去了,初晴你要小心了,我看現在大哥真的是被葉寧迷得不輕呢。」

  哪個女人聽到自己深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做那些事情,心裡都不會舒服的,陸初晴更是如些,整顆心臟都快要被燒紅了似的:「他搬到哪裡了?」

  「不知道,反正大哥對他這個嬌妻可寶貝得緊藏起來了吧,我本來也是想要幫你的,現在看來愛莫能助了,大哥都不住家裡了。」秦雙一面跟陸初晴能著電話,一面在她的臥室里來來回回的走動著藉此來平息心裡的怒意。

  「不會的,我有辦法,相信我。」陸初晴的聲音陰冷得如同蛇在爬行似的,讓人覺得冰冷粘膩。

  她不逼是因為覺得賀晉年會因為對她虧欠太多,而自己履行承諾,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不會任由他與葉寧這麼自由自在的,該是她來討還這一切的時候了。

  她有辦法的,是個人總是能想出辦法來,賀家這麼對她該討的總是要討回來。

  她要的是賀晉年的下半生來償還她這一生不能當母親的痛苦,無論她做過什麼都不應該這麼殘忍的割掉了她的卵巢與子宮,她不僅不能當一個母親,更不能享受**,無法完整的做一個女人,而她才三十歲不到。

  葉寧只是個坐享其成的女人,如果沒有她的話,一切也不會變成這樣了。

  怪誰呢?

  怪她自己非要她的孩子來自於一個家世清白血統高貴的子宮裡,還是怪葉寧的姐姐中途逃婚,怪葉寧貌美無比,還是要怪造化弄人?

  想這些都已經沒有什麼用了,她就是要成為最後站在賀晉年身邊的女人,她就是要成為賀晉年孩子的母親。

  除了身體的歡娛之外,她要得到她應該得到的一切。

  賀晉年是個正常的男人,有需要她也會為他找到各式各樣的美麗女人,但是那些女人一定不能是葉寧。

  時間是非常奇特的,它會把一個女人變得更吸引男人,或許葉寧就是那一種吧,她怕時間再久下去,賀晉年就真的再也回不到她身邊了。

  以前覺得一哭二鬧三上吊真的是低級手腕,但是好像也不是這樣的,她安安靜靜的呆著企圖感化賀晉年,但是一點點用都沒有。

  現在她保養得宜賀晉年尚且不喜歡,更別說再過兩年不斷衰老的時候了。

  走到浴室里,看到那把刮鬍刀,是他用過的。

  賀晉年不喜歡用電動的,每一次站在門口看著他拿著刮鬍刀慢慢的刮著新長出來的鬍子時,都讓她心動得恨不能上去抱著他,親吻他的唇,但是他身上散開的距離感總是讓她不敢靠近。

  以後不可以這樣了,陸初晴你要勇敢一點呀……

  拿起了那把刮鬍刀折開來,裡面有一片小小的刀片,鋒利的閃著幽冷的光。

  陸初晴的手指拈起了那個薄薄的刀片對著自己纖細的手腕慢慢的劃了下去。

  她劃得很慢,非常的慢,她在感受刀片划過皮膚時那種痛楚,她要讓已更清楚的感受到疼痛。

  皮肉被割開來,她仿佛聽到了血液開始泊泊流出的聲音,紅的血很快的染滿了她的整隻手腕,在她意識還非常清楚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司機的敲門聲。

  嘴角帶著一絲冷笑,她昨天就讓司機早早來接她,因為她今天本來一早要到廟裡上香的。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而她的頭也開始發暈起來。

  這一次陸初晴真的是在賭,她賭自己可以活下來,因為這一刀割得很深。

  賀晉年何其聰明的人,如果敢做假是騙不了他的,反而會讓他更加討厭。

  那就乾脆一點,割得這麼深如果真的死了,那她也就解脫了,如果她沒有死成,那就代表著連上天都是站在她這邊的。

  那就開始吧,她要一一的討回,再也不願意忍受這種孤獨了。

  司機站在門外,心裡有點緊張起來,陸小姐是極為守時的,為她開車已經好幾年了,從來就沒有過這種情況,他在樓下等了五分鐘都不見她出現,現在敲門也沒有開電話也不接,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想得全身發毛起來,他趕緊拿出了備用的鎖匙,打開了門。

  因為陸小姐一個獨住,大少爺也是怕她會不會有什麼意外情況,所以一直有一副備用的鎖匙在他的身上,沒想到有一天還終於派上用場了。

  打開了房間門,客廳里空無一人,臥室的門緊緊的關著,空氣之中隱隱的飄散著一些非常奇怪的味道。

  他用力的吸了兩下,這房間裡經常會點著香薰的,所以那種味道被沖淡了不少,但是好像是血的味道。

  沒錯,那是越來越濃的血腥味……

  在賀家呆過的人,也算是見過了大場面的,司機趕緊往臥室衝過去,把門推開然後衝進浴室里。

  「陸小姐,陸小姐……」

  陸初晴在最後的意識消失之前,嘴角化開了一個扭曲而又變形的笑,得償所願的在她還沒有死之前有人救了她。

  既然她沒有死,那就換別人去死吧。

  身體的溫度一點點的在消失著,暗紅色的血液淌在了浴室的地板上,司機生怕會耽誤時間抱起了陸初晴衝出門去。

  汽車一路也不知道闖了幾個紅燈,往最近的醫院趕過去。

  兩幢公寓樓的樓間距不是很大,卻是屬於不同的小區,賀晉年在另一個小區里,並沒有料到在這樣的早晨陸初晴會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浴室的鏡子前,她正使著柏佑辰送來的那些瓶瓶顴顴在臉上細心的塗抹著。

  「我以為你不用這些東西。」賀晉年從前後摟住了她,在她的脖子上深深的嗅了一口,香氣不止浮於她的皮膚上,更似乎是從血液里滲了出來,是清淺迷人的玫瑰花香味。

  「好刺……」脖子上的皮膚好像被什麼東西扎著似的,葉寧有點癢又有點輕輕的刺痛,葉寧咯咯咯的笑了一下,想要掙扎卻又放棄了。

  他身上帶著足夠的溫度,這樣靠著的時候,整個背部都是暖暖的很舒服。

  「我當然也用了,現在空氣這麼不好,皮膚非常容易過敏的,我只是不化妝而已,這些東西我一樣是用的,看清楚了我也是靠著保養品的,不是天生麗質你要退貨嗎?」葉寧塗上了眼霜輕輕的在眼部周圍按摩著,試圖緩解一下眼部的疲勞。

  昨天晚上她跟賀晉年一起看資料熬到了快要兩點鐘才睡的,但是她非常喜歡這樣的感覺。

  客廳的沙發上,一盞明燈,兩杯清茶,然後各自坐在沙發的一頭看著資料,偶爾交換一下彼此的意見,直到她眼皮子發沉時他抱著她一起進了臥室。

  什麼也不做就這樣從背後貼著她,抱著她的腰安靜的睡去,葉寧覺得自己都開始喜歡欣賞這個男人了。

  如果他稍稍溫柔一點,真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逃得過的。

  「是這樣的呀?」賀晉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手從她寬大的睡衣里探了進去,觸到了細滑如凝脂的肌膚。

  「這算是我的福利,所以就交給我了,以後我來幫你保養。」大手開始在她的身上游移著,今天是難得的假日,他都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好好的休息了,好像是因為有她在了所以就開始想要停下來匆忙趕路的腳步似的。

  空氣變是粘膩而又曖昧起來,泛著令人心跳的甜蜜味道。

  睡衣領口的帶子被鬆開,絲製的睡衣從中規中矩的款式一下子變成了誘人的一字領,露出了纖細可是卻又帶著圓潤線條的肩膀。

  細細的吻從她的肩膀開始,慢慢的蔓延開來,好像是蝴蝶在她的肩上停駐似的……

  「你鬍子好刺……」細細的聲音好像是撒嬌似,又帶著一點點莫名的顫音,聽得男人熱血沸騰著。

  「嗯,你幫我刮……」賀晉年一把抱起了她,然後把她放罷在了寬大的洗手台前,拉開了葉寧的腿然後站在她的雙褪之間。

  幫他刮?

  男人的臉在光線下有著鋒利的稜角,好像是上帝之手雕刻而成的般,葉寧在心裡嘆息著,造物主果然是偏心的,在造賀晉年的時候花了最多的時間,他臉上的每一寸線條都充滿了陽剛的男人氣息。

  葉寧的眼神有些迷離,泛著柔軟濕潤的水意,手指輕輕的觸著他的下巴,新長出來的胡碴子硬硬的刺激著她細嫩的手指,他的下巴輪廓是極好看的,有些倨傲的威嚴。

  「我教你。」賀晉年捉住了她細嫩白淨的的指,含在了嘴裡輕輕的吮了一下,手指還泛著玫瑰精油的淡淡香氣。

  他伸出手去拿他的刮鬍刀時,整個人往前幾乎都已經壓在了葉寧的身上了,葉寧的臉開始泛著誘人的桃粉色,這樣的早晨美好而危險。

  鬍子上白色的泡沫軟化了他有些硬朗的線條,手指把泡沫塗抹著然後另一手拿著刮鬍刀,卻有些無從下手。

  賀晉年握著她的手,教她沿著泡沫往下,一點點的颳了下去。

  真的是很神奇,刮過的地方露出了光潔的皮膚,那些扎人的胡碴子竟然都不見。

  「自己來……」鬆開的手繼續探入她的睡衣里,貪婪的汲取著每一點細膩的溫暖。

  「別鬧,當心我把你的臉刮花掉。」葉寧的聲音有些嬌嗔,身體跟著也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賀晉年的嘴角帶著笑意,沒有說什麼,大手不輕不重的**著,這是完美的尺寸與形狀,是男人夢寐以求的手感。

  手機的鈴聲在臥室里揚起,這麼一早誰就打電話來。

  這部電話不是工作的,私人手機號碼知道的並不多,賀晉年的手從葉寧的睡衣里伸出來然後從她的手裡接過了刮鬍刀,順著下巴的線條非常流暢的就把鬍子給刮乾淨了,然後拿起了一條毛巾擦乾淨,把毛巾扔在了洗手台上,俯身在葉寧的唇上輕輕的觸了一下:「我去接個電話。」

  司機在打電話時的手都是在抖著的。

  雖然陸小姐自殺這種事情怪不到他頭上來,可是畢竟這幾年都是他在跟著的,大少也說過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可以給他打電話的,現在倒好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了,要是死了人可怎麼辦?

  他丟掉的是一份高薪穩定又輕鬆的工作,因為陸小姐用車的次數很少,所以他很多時間都是清閒的,這樣的工作哪裡找?

  「什麼事?」賀晉年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電話號碼,眉頭微微的簇了一下,顯然在這樣美好的早晨接到這通電話有點令人不太舒服。

  司機都聽得出賀大少在電話里的語氣不太好,可是這種事情不匯報是不行的,硬著頭髮趕緊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大少爺,陸小姐她剛剛割腕自殺了,我把她送進醫院現在醫生還在搶救。」

  心往下沉了一下,賀晉年掛斷了電話,走到衣帽間拿了一套衣服換了起來。

  這樣的早晨,溫香軟玉滿懷抱,她甜美得令人走不開,移不動可是他卻不得不去醫院。

  一直覺得陸初晴有些不對勁,但是也沒有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裡,他以為她最多就是鬧點小脾氣,卻沒有想到這麼血性一下子就自殺了。

  葉寧從浴室里走了出來,領口還是開著的,大片的肩部**在晨光之中,甚至隱隱看得到背後優雅性感的蝴蝶骨。

  她慵懶的倚著門框,目光如**著一絲誘人的濕氣,連聲音好像都變得更嫵媚惑人了:「今天不是休息嗎?」

  看著賀晉年套上了一件深灰色的毛衣,黑色的褲子,最後穿上了一件墨綠色的風衣整個人看上去英俊不凡好像是從時尚雜誌上走下來的超級男模。

  或許是休息吧,所以他沒有穿正裝,真的很好看看起來沒有那麼嚴肅了。

  賀晉年大步上來,壓抑著心裡的煩燥,捏著她的唇然後俯下身去狠狠的在她唇上吮了一下低聲說道:「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不能陪你吃午飯了。」

  他的臉色比剛剛嚴肅了許多,真的是有什麼急事吧,葉寧咬了一下有些紅腫的唇點了點頭。

  賀晉年離開時,空氣里依舊保留著他那層次分明的麝香味道,久久不能散去……

  一個人的早晨也可以是很美好的,料理台上插著一束清麗雅致的洋桔梗,有淡粉色的,淡紫色的,還有白色的,還擺了一盤已經洗乾淨的水果,葉寧吃了兩顆草莓之後,就決定出門去。

  應該回家看看爸爸媽媽了,都好多天不回去了,順便問一下葉安電影的進度還有資金使用情況。

  葉安不想說,但是她不能不問。

  雖然這筆錢與現在賀晉年進行的工程所使用的資金量簡直是不可同日而喻,但是她的原則就是這樣的,從她手上就算是出去一分錢,她都要負責,這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也是她的職業信仰。

  就算是在假日的早晨,醫院裡依舊是忙碌的,這是一個永遠都不會冷清的地方。

  空氣里飄著散不去的消毒水味,賀晉年往急診室里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他怎麼會跟陸初晴走到今天這樣的境地呢?

  在學校的時候,陸初晴是一個簡單的女孩,喜歡跳舞也因為這一特長才進入了這座所謂的貴族學校。

  她喜歡他是很明顯的,喜歡穿著裙子出現在他出現的地方,會偷偷的看他等到他發現時便急忙轉過臉去,兩人在一起更是簡單,或許那時被她滿身的青春所吸引,在一次活動她表演完了之發生了關係。

  順應身體的需要,而那時的陸初晴也顯得有些可人,她小心冀冀害羞的不敢公開,他也樂得輕鬆。

  賀晉年一直不相信這世界上有愛情的存在,當然在他活過的那些年裡,看著身邊有人愛得如瘋如魔他卻一直覺得好像在演戲一樣的虛假。

  如果一個男人需要一個女人來紓解生理需求,或許陸初晴就是最好的那種,如果當初不是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或許他也已經娶了陸初晴了,因為既然沒有愛情的存在那麼娶哪個女人都是一樣的。

  賀晉年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對陸初晴有這麼大的反應,當偶爾得知之後就立刻要他與陸初晴切斷得乾乾淨淨,當時用各種手段來威脅他。

  這一輩子他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脅,永遠不能人有威脅到他。

  當時跟他父親的戰爭其實只有賀晉年知道,並不是為陸初晴打響的,他是為了自己為了他自己這一生都不受擺布,為了不屈服於父親的威嚴之下做許多他不願意的事情。

  但是越是這樣,陸初晴越以為他愛到不可自拔,而他父親也以為他是著了魔了,在他出國辦事的空隙里,陸初晴被架到了手術台上,切去了肚子裡女人該有的一切。

  那一幕是賀晉年永遠也無法忘記的。

  那時的他愧疚到無法自拔,畢竟這個女孩只是單純的喜歡他,並且毫無保留的獻上了她自己,卻落到了這樣的下場,躺在白色被子裡的她看起來好像是透明到隨時可能消失。

  她說要一個孩子,她說她早就冷凍了卵子,因為他們在一起時她吃了避孕藥,記得當時她落著眼淚說:「我怕藥吃多了以後會生不了孩子,我冷凍了我的卵子,晉年我愛你所以這是我該受的,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孩子,一個我跟你的孩子?」

  在那種情況下,他沒有辦法不答的。

  說來陸初晴是個可憐的女人,她的父母只會一味的索取,葉寧比她幸運多了。

  同樣是女人,陸初晴跟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都不敢重一點,但是葉寧那個小姑娘脾氣卻是不小,雖然也怵著他但是總是會在某些時候無法掩藏自己的脾氣。

  世事總不能完美,他偏偏就喜歡那個會衝著他發火,會招桃花,會使小性子的聰明女孩。

  往事有些混亂,他的腳步卻在加快著,畢竟這是一條人命,而且這個女人與他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大少爺,醫生到現在都還沒出來,說是輸了很多血了但是還是太危險。」司機心驚膽顫的說著,不過萬幸的是他依舊是提早一點到了,否則真的是要出人命了。

  賀晉年摸了一下口袋,卻發現這裡的醫院,不能抽菸的。

  他現在煙抽得很少,因為葉寧說煙的味道她不喜歡,親吻的她會嫌棄。

  可是以前陸初晴是多乖,任由著他的性子來,但是他就是想要遷就著葉寧。

  她不該受這種痛苦的,他知道自己娶了別的女人,他知道用別的女人的肚子來生下一個孩子,這些對陸初晴都是殘忍的,可是她依舊是安靜的躲在一角。

  全都是他的錯,該死……

  賀晉年倚在急診室的牆上,閉上了眼睛把所有的痛苦通通的掩進了心底。

  這是他該受的,他把喜歡與寵愛通通給了別的女人,而躺在這裡為了自己吃盡苦頭的女人呢?

  怎麼補償給她這一生缺陷?

  陸初晴何其聰明,她了解賀晉年,她知道怎樣才能讓他愧疚最痛苦。

  這樣的男人,他的成就,他的地位,他的驕傲都不允許他欠了別人的。

  所以,他會還。

  一切就這樣吧,反正已經是絕境了,不冒一次險怎麼會知道行不行呢?

  在意識漸漸恢復的時候,陸初晴就看到了整片白色的世界。

  「我已經死了嗎?是天堂嗎……」聲音細細的弱弱的,連睜開眼睛的時候都是吃力的,手腕處傳來了割裂般的疼痛。

  賀晉年看著躺在白色被單上的陸初晴,她的臉色白得好像已經跟這床單溶為一體了,單薄瘦弱的身體在被子下面好像不存在似的,跟許多年前的那一刻好像重疊了起來。

  伸出了手輕輕的撫了一下陸初晴的臉,她的皮膚冷冷的,虛弱得好像是被火燒過的灰燼似的,一碰就會消失在了。

  「初晴,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想讓我疚愧一輩子嗎?」賀晉年的聲音低沉沙啞的在空氣里揚起,流淌著滿滿的內疚與痛苦。

  「晉年,為什麼要救我,其實我死去了會更快樂的,聽說人死了以後可以變成很多東西,好像是風,或者是蝴蝶,或者是別的,那就可以常常看到你了。」或許說完這些話讓已經消耗掉了她僅有的一點點生命力,陸初晴喘了口氣面如紙色般的閉上了眼睛。

  賀晉年的心底顫動了一下,有個女人死心塌地的對他,只是他不能回報以愛,至少也要多多疼惜一點。

  「答應我不要做傻事,以後想要見我告訴我就好。」每一個承諾都是痛苦的,但是做為一個男人他卻無法背信棄義,這或許就真的是造化弄人吧。

  這一刀再痛也是值得的,所有的人都以為賀晉年嚴苛而不近人情,但是陸初晴知道他是個有底線的男人,他說過了就會做的。

  葉寧再美再好,依舊會輸,因為在葉寧的面前她是個弱者。

  「我不會給你添麻煩了,晉年你有事去忙吧,我……我可以請個護理就好。」欲拒還迎,她說可以請個護理就表明了她沒有親人朋友可以照顧她,這個時候賀晉年更不可能走了。

  「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沒什麼事,可以陪陪你。」賀晉年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旁邊,不再說什麼任由著陽光從明亮慢慢的變成了暗淡。

  今天真的是沒什麼事,今天他可以跟葉寧膩著一整天,在公寓的沙發里喝著紅酒看電影,親吻與擁抱都是觸手可及的,但是卻不可以他只能留在這病房裡,看著蒼白的一切,度過這一天。

  而鬧自殺的不止是陸初晴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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