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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71也是神中的一員嗎?端澤感受著身後那暖得教人昏沉的體溫,漫不經心地想。

  不同於之前沒有任何提示下失憶的不安,在這極具暗示的提醒下,他卻意外地找到了方向。

  那麼,他想要獨占這位海神。

  把他從那所謂的一體剝離,教他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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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沖沖沖_(:з」∠)_

  第105章

  「現在有請新人祈禱神降,祈禱祝福!」婚禮的主持人道。

  鵝毛大雪落在賓客身上厚厚一層,卻半點沒落在紅色的舞台上,這時才教人意識到,這確實是一個由神掌控著的世界。

  「我所信仰者,死神。」新郎郎聲道,「我向祂許願,可以獲得力量,剷除邪神。」他鼓勵地看了一眼新娘,仰頭飲下了婚酒。

  酒液被飲盡那刻,新郎的瞳孔變得漆黑,一種看不見的,卻又緊緊束縛著所有人的喉嚨,獨屬於死亡的窒息感從他的身側往外擴去。

  死神降臨了。

  新娘握著酒杯的手在神的注視下微不可察地顫抖著。

  「你太高興了,吾的孩子。」死神透過新郎的皮囊,微笑道。新郎看起來從未有一刻這般,陌生,強大,教人畏懼。

  「是的,我太高興了。」新娘帶著顫音道。她仰頭,纖細的脖頸有酒液流下,「我向我所信仰者許願,我可以獲得力量,剷除邪神。」

  力量是一種可以被多重解讀的許願,總的來說,也根據神所把持的權柄的不同而體現出差異。

  如信徒朝月老一流許願,月老受權柄限制在武力上大打折扣,但他所擅長的情愛可一直在發揮著作用。

  別人只看到了月老的狼狽離場,至高神卻看到月老的紅線從未退場。

  而死神作為死亡的代言人,祂的神力已是有目共睹,這是一場精心設計的獻祭,所有的信徒藉此慶典朝信仰的神祇許願。而神們已不打算再由著海神使用他的小小詭計。

  人群中傳來一陣驚呼,「死神降臨了本體!」

  那是一道巨大的深灰色陰影,如山一般粘稠而沉重地從新郎的身體裡鑽出,新郎的身體在瞬間被撐破成飛濺的血滴。

  祂的前額上帶著灰白的面具,冰冷的寒氣從象徵著眼睛,嘴唇的孔隙中透了出來。

  祂是如此之龐大,襯托得新娘如同蛋糕上的娃娃一樣小巧。她的顫抖已無處隱藏,死亡的恐懼緊緊地攥緊了她身上的每一處血管。

  「你還沒念出吾的名字,孩子。」那副白色的面具從數百米的高處彎下,貼近了新娘精緻的,濺著血的臉龐。

  祂未曾言明,可是小花卻知道祂所傳遞的信息。你所期待的死亡,我會一併給你。

  「我,我,我向您祈禱……」她會死的,就如他一樣。在陰影的籠罩下,小花如是絕望地想著。她在兩種絕望中搖擺不定,最後倒向未知的一方。

  「向您祈禱,海神閣下。」

  下一秒,海神降臨了。

  祂也現出了本體。那是一種不能被直視的存在,悽厲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那是在皮囊里的獄鬼發出的慘叫。

  「苟明義」只看了一眼,便覺得眼睛一陣刺痛,不知道是出於本能還是某種執念,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那樣的存在,只一眼就能教人瘋狂的存在——

  祂是一團透明而清澈的生物,長長的肢體四散張開,籠罩了整個望月鎮。有一根肢體柔軟地垂落下來,將小花拉至了祂的身後。

  好——好漂亮,「苟明義」的眼淚不可遏制地砸落在地面,它痴迷地看著那樣奇詭的生物,祂是這樣的純粹而剔透,好像從未染上過一絲血跡和陰影。

  它的眼睛如火燒般疼痛,這具皮囊的視網膜眼見著就要因此剝落,一根肢體柔軟地遮住了它的眼睛。

  不可直視神。

  死神將面具轉向了海神,祂的聲音自面具的縫隙傳出,如深淵的回音在高空中震盪,「邪神,你使我的信徒墮落。」

  祂抬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祂的信徒嘶吼著,皮膚開始剝落,上百個祂破體而出,黑色的身影遮天蔽日,祂們或明或暗,灰白的面具探向著唯一的邪、神。

  有一個面具甚至低下頭,探向那邪、神的信徒,面具的裂縫中逸出徹骨的寒氣,「你該信仰死亡。」

  柔軟的肢體遮住了那雙驚懼的眼。明明只遮住了視覺,聽覺嗅覺觸覺無不在瘋狂地報警,可這名信徒仍是淚流不止,聽著死神撕破最後一層和平。

  「祂們不過是獄鬼,你的憐憫又做給誰看?」死神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共振得黑夜也在嗡嗡作響,火苗顫抖著,燈光閃爍著,祂大聲嘲笑道,「你把那些真正的外鄉人都藏得好好的,卻讓這些獄鬼來替他們受難。」

  「可笑,太可笑了。」

  慌亂間,不知誰推倒了火把,火苗點著紅毯在冰面上燃燒起來,在這末日一般的景象中。其他神也不再掩藏。

  神們紛紛神降在自己的信徒身上,似鹿,似犬,似雲,似霧,似鷹雀,似蛇虎,似梧桐,似龍鳳的本體破體而出,一時間望月鎮魑魅魍魎無數,宛如百鬼夜行。

  透明地如同蟬翼的海神襯托下顯得美麗而易碎,祂看起來太孱弱了,根本無法保護任何人。長而柔軟的肢體織成密網,攔截著除祂之外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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