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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呢?」

  「我?」

  宋玉章笑道:「我當然是隨她了。」

  孟庭靜捏著他的手,道:「海洲有家義大利人開的冰激凌店,冬天也開。」

  宋玉章心中像刮進了一場溫柔的風,「那還挺不錯。」

  宋玉章離開清溪時還是夏天,回來卻已經是冬天了,清溪的冬天不冷,街上人群三倆,穿得只比秋裝略厚一些。

  宋玉章很驚訝地發覺清溪幾乎是毫無變化。

  這地方受了傅冕的改造,傅冕死了,可仍然好好地運轉著。

  宋玉章之前在清溪一直都沒露過臉,故而在街上只引起了些微的騷動,他生得好,現在又不遮掩,自然是要惹得人頻頻回頭。

  孟庭靜先前從未來過清溪,清溪實在是個小地方,不值得他一來,想到宋玉章就生於斯長於斯,孟庭靜注視這座小城的目光便不由變得柔和,他的腦海中忽然就有了幻想,他看到一塊石頭,就想像宋玉章小時候蹲在石頭旁玩耍,看到一朵花,就想像宋玉章會目不轉睛地看花,在他心中,有個小小的宋玉章活了過來,細嫩的小手掌正輕撓他的心尖。

  「就是這兒。」

  宋玉章停在了一棟大宅子前。

  大宅院位置偏僻,在小巷口裡,宋玉章推一推門,門竟然就直接開了。

  沒人打理的宅院,宋玉章一進門,便看到滿地的落葉。

  落葉是綠的,不是到了時候自然落下的,而是風雨摧殘,鋪滿了地面。

  宋玉章捧著青瓷罐子,短暫的記憶回到腦海,宋玉章深吸了口氣,對那段記憶已經是毫無感覺。

  都過去了。

  孟庭靜不清楚宋玉章的「就在這兒」指的是他最初同小櫻桃所居住的地方還是先前被傅冕幽禁時的場所,不過看這宅院的新舊程度,大約是後者。

  孟庭靜面色冷然,看這裡的一草一木心中都懷著憎惡。

  宋玉章領著孟庭靜來到他先前居住的院子。

  高大的桂花樹竟然還在開花,不是滿樹繁花,零零星星的嫩黃小點,但的確還在開著,香氣不濃,很清新雋永的味道,宋玉章深吸了口氣,回眸對孟庭靜一笑,「這棵樹命大,我小時候它就在了。」

  孟庭靜一聽,神色放柔,手掌摸了下粗糙的樹幹,仿佛也觸摸到了幼小的宋玉章。

  小玉章,孟庭靜在心中念了念,心道:「可愛。」

  宋玉章輕呼出一口氣,舉目遠眺,看也看不出太遠,這小院子也被四四方方的牆壁所隔絕了。

  原本,宋玉章想帶傅冕回安晉,可一想,傅冕說他已經被傅家趕了出去,族譜上都沒名了,回去之後又該怎麼向傅家的人交代?該如何解釋他同傅冕之間的故事?

  算了。

  阿冕,你沒有家鄉了,那就留在我的家鄉吧。

  宋玉章在桂花樹下刨了個坑。

  他小時候就喜歡在這裡玩,因為花香,葉密,還有許多昆蟲,這樣的地方,小孩子很難不喜歡。

  就是不知道傅冕喜不喜歡。

  宋玉章將青瓷罐子埋下,深深地凝視了片刻,雙手攏了泥土往下,泥土裡有花有葉,幾乎是帶了點芬芳,等到歲月漸長,上頭也會有活潑的昆蟲生活,到時候這地方就徹底是討孩子喜歡的樂園了。

  宋玉章親力親為地做完了這一樁事,手上髒得要命,孟庭靜皺著眉頭抓著他的手到一旁的池子裡洗涮。

  池水涼,孟庭靜的手卻是很有火氣,手指頭仔細地給宋玉章搓洗,邊搓洗邊道:「手指頭縫裡自己摳一摳。」

  宋玉章莞爾一笑,覺得孟庭靜說話的口氣像是把他當成了個小孩子。

  他忽然起了玩心,手指頭一彈,彈了孟庭靜滿臉的水珠。

  孟庭靜眉目忍耐而無言地看了過去,宋玉章笑嘻嘻的,孟庭靜扭過臉搖了搖頭,並不與他計較。

  兩人帶著隨從在清溪的旅店落了腳,因為清溪是宋玉章長大的地方,孟庭靜便饒有興趣地想要觀光,主要是想聽一聽宋玉章說「這個地方我小時候如何如何」,結果白天一逛,宋玉章嘴裡滿是「這個地方同我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孟庭靜大失所望,對這地方的感情也淡了下來。

  其實宋玉章也一樣,清溪是他的家鄉,可是已經沒有他的家,沒有家的地方,如何能稱之為家鄉?

  在清溪待了兩天之後,孟庭靜便要同宋玉章返回海洲,還未到海洲,路上便遇上了快馬急急趕來的柳初。

  柳初帶來了兩個消息。

  一個是好消息——業陽突圍戰大捷,聶飲冰要回來了。

  另一個是壞消息——法幣暴跌,銀行大亂。

  第189章

  「很突然的事,南城先發作,海洲這裡消息靈通,也就應聲下跌了。」

  柳初在車內向宋玉章匯報,他伶俐而仔細地將海洲那混亂的情況梳理給宋玉章聽,宋玉章和孟庭靜坐在一塊兒,車後空間狹小,宋玉章臀腿都和孟庭靜挨在了一塊兒,肉貼肉地互相輸送著熱氣,宋玉章的手忽被握住,他扭頭看向孟庭靜,孟庭靜正深深凝視著他。

  宋玉章笑了笑,很平靜道:「這沒什麼,別太擔心。」

  前排的柳初「嗯」了一聲後才發覺宋玉章這話是對孟庭靜說的。

  孟庭靜微一頷首,抓了宋玉章的手在唇間輕輕一吻。

  他毫無顧忌,柳初卻是看得有些臉紅,想孟庭靜可真是夠拉得下臉,對他們行長倒貼成了這副模樣,怪不得行長現在挺寵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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