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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今天負責來年貨展看攤位,遠遠瞧見佟芮,鼓起好大勇氣才向她打招呼。
佟芮身邊還有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一看便知氣度非凡。
林晚晚害怕打擾佟芮約會,只敢試探著叫兩聲,邊祈禱邊等待對方回應。
「是你呀。」佟芮來到林晚晚的攤位前,發現她面前擺著文房四寶,鮮有人問津。
現在會寫毛筆字的人越來越少,又是大過年,誰有心思買硯台呢。
「好巧啊。」林晚晚看到佟芮走向自己,驚喜的向她打招呼。
第二眼,林晚晚認出佟芮身邊的柏熠,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佟芮果然好優秀,像柏熠那麼厲害的人,也願意屈尊降貴陪她逛年貨攤位。
相比之下,林晚晚的條件太普通了。
要不是運氣好,成為佟芮的舍友,可能這輩子都沒機會跟她說話。
「你在打工啊,生意好嗎?」佟芮問。
林晚晚勉強的笑了下,「沒什麼生意。老闆說按銷量給我提成,但是……」
年貨節客流量這麼大,她的攤位卻是全場最冷清的地方之一。
「這樣啊。」佟芮對上林晚晚的眼睛,想起她之前為了自己,和舍友爭辯的樣子,還有床上小小的紙條。
佟芮是個慢熱的人,很難結交知心好友。
但是,她也有心,能記住別人的好。
「要幫忙嗎?」佟芮問。
「不用不用。」林晚晚連忙擺手,「反正我也沒事做,就當透透氣。這些東西不經常用,你買回去也是閒置。」
「誰說要買?」佟芮拉開旁邊的活動式木門,進入攤位內,拿出墨汁倒進硯台,熟練的研磨幾圈。
她鋪平紅色宣紙,嘴裡振振有詞的分析,「教授講過,經商最重要的是投機。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賣宣紙沒有人買的話,換成和宣紙有關的春聯呢?」
「對啊!」林晚晚打開思路,頓時豁然開朗。
過年期間,大家不需要宣紙。
然而,只要把宣紙換成春聯,現下正是最熱銷的時節。
佟芮用左手扶住右手腕,蘸墨運筆,先寫出上聯。
路過的遊客見到此情景,不由得多看兩眼。
當街寫春聯不算稀奇,街頭巷尾,經常有長得像書法大師的老爺爺,邊抽旱菸邊給大家寫春聯。
但是像佟芮這樣,大家還是第一次見。
她梳著古色古香的大小姐髮型,身體坐得端正,提筆落墨間宛如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不知情的路人,還以為這兒拍古裝電視劇呢。
「寫好了。」佟芮拿起橫批,苦惱地說,「好久沒練毛筆字,寫得有點丑。」
「姑娘,這副春聯多少錢,我買了!」旁邊有個圍觀很久的老爺子說。
佟芮回答,「春聯不賣。買一副文房四寶,送一副硯台。」
佟芮說話同時,給文房四寶的單價,各自加了五塊錢。
——說是春聯不賣,結果還是把價錢算在裡面。
柏熠欣慰地想,老婆絕對是優秀的商科生。不僅熟練運用投機理論,還會捆綁銷售。
那位老爺子實在喜歡佟芮的春聯,碰巧又喜歡書法,便歡歡喜喜買了一套文房四寶,說是要回家教孫子寫毛筆字。
佟芮對自己的經營策略很滿意,再次拿起筆,準備寫第二幅之前,終於想起被冷落的柏熠。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本來正在跟柏熠逛街。
佟芮絕望地想:糟糕,遇到同學,竟然把老公忘記了。
「柏熠。」佟芮拿著毛筆看向柏熠,偷偷觀察老公有沒有生氣。
哪知道,柏熠會錯意,逕自接過她的毛筆,低頭幫佟芮寫春聯。
佟芮之前想的沒錯,柏熠果然練過字。
墨跡走勢利落,筆鋒凌厲,一氣呵成。
把他寫的春聯裱好,送給合作夥伴,或許能換來一筆可觀的讓利。
佟芮盯著瞧了會兒,突然覺得:柏熠的字賣二十塊錢,虧大發了。
現實沒有給她後悔的機會,柏熠還沒寫完,旁邊就有個圍觀很久的女孩子,買下一套文房四寶,指名要柏熠那副春聯。
「行吧。」佟芮遺憾地嘀咕,「虧了,我都沒有。」
「你想要什麼?」柏熠問,「我給你寫。」
他沒有收斂音量,旁邊的林晚晚聽見,目光偷偷在柏熠和佟芮之間徘徊,猜測他倆是什麼關係。
上下級?
正常的上下級,怎麼可能大年三十一起逛年貨展。
難道是朋友嗎?以朋友的標準來判斷,兩人之間的氛圍過於曖昧。
莫非……
林晚晚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旁邊圍觀的人太多,佟芮不好意思指名讓柏熠寫些什麼。她又拿起筆,認認真真寫了幾幅。感覺已經差不多了,才告辭離開林晚晚的攤位。
離開前,林晚晚強行送他們一套文房四寶,作為幫忙攬客的謝禮。
再次混入擁擠的人潮,佟芮看著自己和柏熠手中的大袋小袋,「真沒想到,我們竟然買了這麼多東西。」
「回家吧。」
「好~」
吭哧吭哧回到家中,佟芮立刻沖向自己的房間,把捨不得吃的糖畫供起來。
她換好家居服,再次回到客廳,才發現柏熠沒有進屋,在外面搗鼓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