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暴躁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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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顧梵音是夫妻,但我們這對夫妻和別人不同。

  別人是光明正大地出沒,我們卻又有點偷偷摸摸。

  按理說,我和他結婚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顧家和溫家上下都知道,還有別的親朋同事。

  我嫁給了前夫的小叔叔,這有悖於倫理,為道德不容。但我又沒傷害誰。是顧司衍傷害了我。他有了小三,我被迫離的婚。可事實又不是這樣。我的女兒到底和顧司衍無血緣關係。從這點上說。他也是受害者。

  見我沉默不語,江城彬就問我想什麼?

  「你和溫家的關係,似乎很複雜。」

  「我爸爸離了溫家。單幹,但是從小不喜歡我,只喜歡姐姐,沒錯,我就是一個受氣包,從小就是。連續兩次被強搶夫,第一次是許念搶走的,第二次是阿星搶走的,現在的我,是個棄婦。」

  「你可以跟我。」

  「你想要破鞋?」

  「為什麼要將自己說的那樣難堪?」他揶揄我,卻又表現出十分好奇的樣子。「如果你不願意跟我,那麼我也願意做你的藍顏。」

  呵呵……

  「我不要什麼藍顏。」

  真奇怪,江城彬對我而言,還是一個陌生人。可我竟然願意對他傾吐心事,卻也難得,且也奇崛。

  或許天時地利人和,他趕巧碰上了我脆弱的時候。

  「你和顧梵音的感情,看起來似乎很深。」他再次試探我。

  聽到他的話,我不禁笑了。

  直到現在,我仍舊不知道他為何要娶我。是因為同情?憐憫?還是有別的打算?或許這就是一個陰謀?

  想到陰謀兩個字,我突然覺得頭痛。

  我剛從牢里出來,可不想再栽進什麼地獄裡去。

  「其實,我並不了解他。」

  「了解?」

  「是呀。他離我有時很近,有時又很遠。」

  「呵呵……」

  江城彬的笑容里也伴了苦澀。

  「我說真的。」

  「我相信你。」他抱著胳膊,找出鑰匙,對著我咬牙切齒。「你們不交心。所謂夫妻,其實也就比陌生人好了那麼一點兒。走吧,既然你不開心,那我就去帶你散散心。或許,你的心情會好一些。或許,你能理清楚心裡真正愛的男人到底是誰?又或許。你會發現這樁婚姻就是一個錯誤,你會想著解約,到時和顧梵音一拍兩散?」

  我呆住了。

  他說的什麼呀?江城彬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局外人?可聽他的語氣,就像非常了解我的婚姻,了解它的來龍去脈?

  這個江城彬,我真的小看他了。

  我對他一無所知,而他幾乎悉知我的一切。他,到底是什麼人?

  「不不,我的心很亂。一拍兩散?那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雖然不了解顧梵音。但我知道他還是有優點的。我不能無視他的優點,放大他的缺點。這點,我還是有斟酌的。

  沒想到,我這番話竟然令江城彬十分高興。

  他帶著我走向昏暗的停車場。我跟著他,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又想起了顧梵音。他倒是沉得住氣。這麼晚了。我不回來,真的一個電話一個簡訊沒有。

  真不像他的作風。

  那麼,顧梵音真正的性格是什麼樣的?因為忙碌,因為瑣事,我一直沒有好好地想想。和他登記結婚那天,我也是在匆忙中度過的。

  顧梵音是個多面的人。

  就算他對著我笑,我也能感覺出,那笑容背後,還有我察覺不到的深意。

  他和我結婚。自然不是無緣無故。

  可為什麼一定要選擇自己侄兒的前妻?

  顧梵音的心裡,到底有著怎樣的打算?

  當然,他和顧家的人相處不好。有關他的身世也有諸多的猜測。有人說他。他是顧老爺子在外頭留下的野種,後來抱了回顧家養大的。

  他和顧司衍的爸爸不是親生。

  傳言很多,但不知道究竟什麼才是事情的真相。

  不過。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敢娶我,還讓所有的人知道,足見他是一個自我的,不顧一切,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想到此,我的心,莫名地又打了一個寒噤。

  「怎麼,你還是冷?」

  江城彬轉過身,不顧我的反對,硬是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在他的身上。這就曖昧了。真的曖昧。

  我好歹是個已婚婦女。這樣很容易誤會的。

  難怪剛才阿星那樣激動。那樣暴躁。

  如果,我和江城彬在一起,深夜出行,同乘一輛車,顧梵音看到了,會不會也氣得暴跳如雷?

  可他如此冷漠。如此不關心。又令我非常非常不舒服。

  我有心給他發條簡訊,告訴他,我和別的異性在一起。今晚就不回來了。可一想,簡訊又算什麼?要來,就來實錘呀!我決定給顧梵音發手機照片。

  上了車。

  江城彬叫我坐在他的副駕駛上,我不習慣。這是家屬的位置。可我又不是江城彬的誰誰,沒有這個必要。

  我說坐在後面。

  江城彬不高興了。

  「既然都出來了,那就玩得高興一點。你這樣耷拉著臉,很容易敗壞興致的。」他又試探著問,「還是,你怕你老公出來找你?見你和別的男人……」

  我咬著唇,心裡卻沒有這樣的擔心,但我沒說我們已經分了。

  江城彬哈哈一笑:「看不出,你還真的是賢妻良母。那好,我這就送你回家,以後,咱們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擾。」

  他說得非常認真,嘴角又往上咧了咧。

  「他怎麼會來找我?」

  我苦笑。

  「哦,原來你是在賭氣?」

  「也沒有,我們互不相干,這樣挺好的。」

  這真的奇怪。

  我此前結過婚。我對顧司衍就從來沒有這樣的要求。不管他在外應酬多晚,哪怕幾天不回來,我雖然不是不聞不問,但從來不會這樣沮喪。

  現在我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說到底,我並不愛顧司衍。

  如果我愛他,一定會在乎他,在乎他的行蹤,關心他的人際交往,乃至其他一切。

  不愛,就會無視,就會冷漠。

  那麼,我對顧梵音,是有感覺的?

  至少,我心裡七上八下,都是他的影子。

  我提醒江城彬將車內的燈打開。他問我要幹什麼?「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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