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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令人悲傷的事實。

  馮汝晴扯著脖子說,「程一敘,喝完把碗送到廚房。家裡碗不太夠用。」

  程一敘擦完劍,收回劍鞘里,「好。」

  韓飛扛著雞、鴨、魚路過大堂,皺起眉頭,「我要忙死了,你們居然還在這裡說笑。過來幫忙。」

  程一觀一路小跑,「刮鱗片、放血還是拔毛?刮鱗片吧,滑溜溜的手感我還蠻喜歡的。」

  箭師給安安燉了嫩雞蛋羹,花蘭青拿小銀勺挖起來餵女兒吃。

  吃到三分之一的時候,差不多不餓了。安安含著雞蛋羹不吞不咽,在不經意間把它吐出來。

  花蘭青拿手去接。

  不能重新餵回女兒嘴裡,扔了又可惜。花蘭青反手餵給邊上的程一敘,「要吐?你是嫌棄箭師的廚藝還是覺得吃安安的剩飯丟人?」

  大風大浪箭師都過了,差點兒被雞蛋羹噎死。瞪了一眼花蘭青,不得不咽下去。

  三分之二雞蛋羹進了程一敘肚子。

  飯後。

  花蘭青在花架子下抱著安安看月亮。

  付長寧拿了件披風過來,「最近降溫,小心著涼。」

  花蘭青任她披,披風衣襟上繡著小花,是她的,「妖修不會生病。」

  「但我會心疼。」付長寧在他身邊坐下,他右手握著一卷信紙,指節間夾了一根毛筆,「要寫信?什麼時候交的筆友,沒聽你說過。」

  「以前做輔事時,事事留痕,記下過程性資料。上頭會定期檢查。習慣性拿起筆罷了。」花蘭青說,「有藍極煽風點火,如今虛澤之事甚囂塵上。他們......沒有過問一句。」

  湖心小築眾人什麼都知道,卻都不約而同地選擇避而不答。

  「你想說的時候,自己會說。我們要做的,就是等。」付長寧說。

  花蘭青說,「虛澤現世,生靈塗炭,你的腦中應當有相當詳實的記載。你不怕虛澤再出?不怕天下人逼你交出夫君?」

  「不怕。」只有這一點,付長寧特別堅信,「你說過,只要你在身前,所有風波都不會波及到我和安安身上。」

  花蘭青鬆了紙筆,伸手攬住付長寧。

  獨來獨往慣了,從未覺得兩個人靠在一起的感覺會如此踏實安心。

  「你把邪器童泣琴抱回來。邪器童泣琴對我和藍極而言是絕對克制,只要我抱琴自封,虛澤絕不會再出。他們也不會找你和湖心小築麻煩。」

  花蘭青實力擺在這兒,天下沒有人能強迫花蘭青做不喜歡的事兒。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放任湖心小築因他而被拖下水。

  經算子綁琴弦都賠上性命,花蘭青抱琴自封,結果只會更加慘烈。

  付長寧心口倏地一收,手抓緊他的衣襟,「抱琴自封......那你會怎麼樣?是不是會死?」

  花蘭青笑了,笑得眉眼彎彎、十分燦爛,「只死我一個,真的太好了。」

  你沒事,安安沒事,湖心小築沒事,天下人沒事......還有比這更好的事情麼。

  回宗門不過十日,各宗之主再次上門,齊聚大堂。

  相比上次,他們客氣得多。

  「上一次虛澤之禍在千年以前,生靈塗炭,犧牲慘烈。每一次回想,耳邊充斥著驚懼尖叫,鼻間儘是血腥味兒......這無異於凌遲。」

  「輔事大人一向宅心仁厚,一定不捨得讓眾人再度陷入戰火。虛澤之事,輔事大人應是有對之法吧。」

  「兩位宗主,繞來繞去什麼時候說重點。講話都不會。」一個年輕宗主特別反感他們上年紀的和妖修拉關係,有事兒說事不好麼,「花蘭青,聽說你與藍極合二為一,大妖虛澤就會現世,是不是?」

  花蘭青說,「聽誰說的?藍極嗎?」

  「你只管回答是不是。」

  所有宗主的視線都集中在花蘭青身上。花蘭青點點頭,「是。」

  「藍極前幾日放出話,他意圖回歸大妖虛澤,禍世亂世。但只要花蘭青願意抱琴自封,二缺一,他就無能為力、只得認敗。」宗主說,「我們來這裡只有一件事,請你為了世間公道、諸人性命,抱琴自封。」

  說難聽點兒,『請你為了我們去死一死。』

  花蘭青沒說話,付長寧氣笑了。

  藍極是不是有毛病,拿性命找樂子。為了讓花蘭青死,自己甘願陪葬。但凡腦子好點兒就想不出這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這幫人更是有意思,逼人去死還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

  「你們什麼意思?想的也未免太美了吧。」得虧女兒在身邊付長寧才不至於潑婦罵街。

  「話說太清就沒有美感了......」宗主被付長寧憤恨的眼神一掃,自知辯解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開門見山。一句句,一聲聲,猶如天降重石,不容拒絕地壓向付長寧。

  「付宗主,羅浮山假貨事變,小斷指自毀於前,付宗主未置一詞。」

  「付宗主,黑白臉戲偶人之禍,經天子經算子身隕道銷,付宗主未曾起念報仇,說一句不是、不對。」

  「付宗主,邪器童泣琴弦缺一,程一敘抽筋續弦,付宗主仍能以大局為重。怎麼到了花蘭青身上,付宗主就坐不住了?」

  眾人一聽,頻頻點頭。原本的羞愧退的一乾二淨,頭抬得很高,理直氣壯地讓花蘭青去死。

  義正言辭道,「犧牲一人而救天下,這筆帳,付宗主不應該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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