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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將幽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那些來不及逃走的漢人,必然會淪為契丹人的奴隸。

  這時林鹿春將一隻手搭在江鶴同的胳膊上,沖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為此大動肝火。

  林鹿春眯了眯眼睛,心想著,且讓石敬瑭高興一會兒,過一會兒還有得好玩呢!

  她靜等下方兩人結束密談,待桑維翰走出房間,才悄無聲息地閃了出去。

  與此同時,江鶴同雙指夾著一枚銅錢,噗地一聲打滅了一根蠟燭。

  「什麼人?」石敬瑭原本正要回內室更衣,眼見房中燭影搖動,不由開始疑神疑鬼。

  「噗!」

  蠟燭又熄滅了一根。

  江鶴同的銅錢拋得極准,每一枚都正正噹噹地貼在蠟燭頂端,並未落地。

  石敬瑭的武功比他低了許多,自然看不清他如何出手,心中愈發害怕起來。

  「來人!」

  外間的府兵聽見動靜,提著兵器便趕了過來。

  只是江鶴同並沒有除掉石敬瑭的意思,剛剛林鹿春以傳音入密之法,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叮囑江鶴同鬧出些亂子便好,其餘的不必多管。

  於是府兵衝進來的時候,江鶴同便飛身而出,引得那些府兵在院中兜了個大圈子。

  石敬瑭被這一番變故嚇得不輕,當下也沒了睡意。

  只是此刻夜深人靜,他不回臥房也無事可做。

  於是石敬瑭更衣過後,便往床帳邊走去。

  突然,他鼻翼翕動了兩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石敬瑭畢竟出身行伍,見慣了血腥,一靠近帳子就覺出幾分不對勁來。

  他聽見有水滴在被褥上的悶響,撥開最外層的帳子,向里望去。

  薄紗之下,朦朧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掛在帳子中央。

  石敬瑭咽了一口口水,猛地拉開最後一層薄紗。

  只見桑維翰的人頭大睜著雙眼,被人用他自己的頭髮當做繩子,懸掛在了石敬瑭的床帳里。

  粘稠的血滴得錦被上到處都是,甚至還有血液流到了地上,石敬瑭驚慌之下,踩在一灘鮮血之上,登時滑了一跤,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

  這時臥房裡響起嗖地一聲,一枚銅錢裹挾著一條白絹手帕,擊破窗戶,飛到了石敬瑭面前。

  白絹上寫著兩行字:

  「上斬昏君,下誅奸佞。執迷不悟,有如此僚。」

  石敬瑭的臉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他並不害怕桑維翰的人頭,在行伍多年,他自己砍下來的人頭都已經不計其數,又怎會害怕此物呢?

  他怕的是防範不了的刺殺。

  飛進房中的白絹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一件事,那就是有人在他的房中待了幾個時辰,聽盡了他與屬下的談話,而他們所有人都對此一無所覺。

  且此人武功奇高,提著人頭在他的臥房裡做了這許多布置,他的府兵當時一直在左近,卻無人發現此人的蹤跡。

  這樣的人想取他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事到如今,石敬瑭哪裡還敢惦記什麼「兒皇帝」?

  只要他稍微動一動這念頭,便感覺背脊發寒。

  權勢再重要,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河東節度使府上一片大亂,林鹿春和江鶴同卻已經回到了客棧當中。

  「師父,如今中原各地爭權奪利,令人厭倦,若我要浪跡天涯,你會陪在我身邊嗎?」

  「會。」

  「那我要是想歸隱山林呢?」

  「亦可。」

  「哪有你這樣縱容徒弟的?」

  江鶴同發出一聲輕笑,「不做師父倒也無妨。」

  林鹿春明知故問地追問道:「那做什麼?」

  「做……夫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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