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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那半年,紀和光和紀鳳梅的母子關係因為補課這個問題,得到了本質上的改變。

  「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某一天,紀和光正在家裡吃飯,紀鳳梅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差點把紀和光噎的說不出話來,紀和光幾口吃下:「沒有啊。」

  紀和光說的是實話,他是有了喜歡的人,可是,他們還沒開始談呢。

  「要不是為了姑娘?難道是為了知塵那小子?」

  「咳咳咳咳……」紀和光嗆得馬上彎下腰把剛剛吃進嘴裡的飯菜吐了出來:「媽,我在吃飯啊,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兒子,我思想很開放的,你有什麼也別給我遮遮掩掩的。」

  「我是你兒子,你不知道我為人嗎?」

  「我當然知道啊,但是你這半年來,變化太快了,老師說你上次月考考了年紀第五啊,逃課打架鬥毆都戒掉了,我不敢相信啊,究竟是什麼動力讓你那麼拚命啊,你這是脫胎換骨啊,老師還說,你和顧知塵好像走的挺近的……」

  那天的談話,不知道怎麼的,就被紀鳳梅給扭曲了本質,從性取向談到了人生哲理,再談到世俗眼見,紀和光莫名其妙的就被紀鳳梅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課。

  就在紀和光耳朵都要聽出老繭來的時候,紀和光終於投降了:「您不要懷疑我的性取向了,我是遇到了,咳咳,遇到了一個喜歡的女孩子。」

  紀鳳梅對自己的嘮叨特別滿意,馬上拿起一把戒尺放到桌子上:「紀和光,你終於肯招啦,跟人家姑娘發展到哪裡了,從實招來!」

  「還沒追到呢,考到年紀第二才有戲可談。」

  「得了,這下我放心了,不管你了。」

  紀和光一臉莫名其妙的,這紀鳳梅的反應怎麼這么正常?只見紀鳳梅大手一揮:「人家姑娘這是在拒絕你呢,年紀第二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考上,我放心了。」

  噗--紀和光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半天沒咽下去,他感覺到自己的膝蓋,硬生生的中了一箭,不,是兩箭。

  那天晚上紀和光心裡只冒出了一個念頭,原來一開始何詩意說的,等你考到年紀第二,是逗他玩的,因為何詩意知道。紀和光根本不可能考到年級第二。何詩意一定是不好意思拒絕,才委婉的找了個說辭拒絕。紀鳳梅不過是過來人啊,一針見血。

  返校的時候,紀和光就興致怏怏的跑去找何詩意了,這次沒在何詩意經常經過的走道上而是尖子班的門口,等到學生們都放學了,紀和光才興致怏怏的走進去,何詩意正在教室的後面畫黑板報,根本沒看到紀和光走進來,等到紀和光突然叫了她的名字之後,何詩意才發現因為緊張黑板報上也畫錯了。

  「何詩意,我想和你談談。」

  「我還沒弄完黑板報呢?」何詩意一手捏著粉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高高的男生,今天沒有大汗淋漓,估計是沒去打球吧,男生就那樣挺直了腰板站在她的面前,臉上也是一臉冷靜。

  紀和光這是要準備幹什麼?何詩意表示一頭霧水啊,該不會是要在教室里親她吧?這可不行。

  想到這裡,何詩意順手拿過放在桌子上的黑板報課本,還沒拿到,就被男生的黑板咚給逼到了角落:「何詩意,你是不是一開始就在逗我玩,你一開始就是對我發難,想讓我知難而退?」

  看著男生臉上的一本正經的模樣,此時,男生和她的距離很近,她甚至能看到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隱隱散發著的自嘲和無可奈何,何詩意第一次離那張臉那麼近,男生俊朗的眉目,高挺的鼻樑,說話時微微皺起的眉頭,在夏天夕陽快要落盡的教室里,安靜的像是一幅美麗又溫馨的畫卷。何詩意盯著那張臉看了很久,不知道怎麼的,慢慢的,就害羞的臉紅了……

  「我,我沒有存著什麼逗你玩的念頭。」何詩意這才把目光落到別處,輕咳了一聲,小聲說道:「我只是一直覺得,如果我的男朋友是個學習很好的男生,以後,就不會因為考不上大學而分道揚鑣……」

  害怕分別,害怕傷害,害怕一切沒有把握的事情。所以,才說了那樣的話,但其實,何詩意很清楚,說了那句話沒多久她就開始後悔了,他要是真的知難而退,從此以後,就不再會有交集了,只是沒想到,一切都那麼的出人意料,他的表現,他的努力,他的成長,如她所期望那樣。

  他像是一棵茁壯成長的樹,她期待他長成參天大樹的那天。

  兩人就保持著那個姿勢沉默了許久,直到最後,夕陽落下的陽光落在何詩意的眼睛裡,何詩意眯起了眼睛,這才看到紀和光嘴角揚起來的微笑和釋然一般的嘆息:「什麼嘛……」嚇得他一整天上課都在分神,老師講了什麼都沒聽到。

  「那我,繼續努力,爭取把顧知塵踹下去。」

  「對不起,把你的黑板報弄花了,我幫你啊,畫美少女行不行?」見何詩意愣在原地,紀和光馬上拿了粉筆,把剛剛被何詩意蹭到的地方全部擦掉了,拿起粉筆就在黑板上畫了長發飄飄的個美少女。

  那天,夕陽下男生修長的身影被夕陽烘托出毛茸茸的輪廓,窗外是大片大片的橘色夕陽,女生就靠著桌子,默默注視著那個身影,漸漸的入了迷,直到最後,何詩意輕輕揚了揚嘴角,說道:「紀和光,你願意為了我變成年紀第五,那我也也願意為了你變成年紀第四。我的成績永遠排在你的前面,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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