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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人的感情開始變化了,剛剛步入社會沒多久的少年沒有抵抗住身邊的誘惑,在掌聲中失去了自我,膨脹到了沒有理智和本性的程度,也就……失去了曾經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陳星航一直都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在司念離開cw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都知道自己做錯了,也選錯了。
可那時候,看著身邊的任煙雨,他知道自己已經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既然已經辜負了一個女人,怎麼可以再辜負第二個……
當然了,那時候任煙雨,可不是現在的任煙雨。
可以這樣說,陳星航是想彌補和挽回的,他不想做一個卑劣到底的男人,所以選擇了和司念一刀兩斷,那之後的幾年裡,儘管有這樣那樣的不如意,卻還是和任煙雨在一起。
直到司念再次出現。
其實任煙雨有時候恨司念恨的也不是毫無道理。
如果不是她再次真實地出現在了陳星航的世界裡,也許她和陳星航,還真的不會這麼快分開。
一首歌結束,司念才從葉蜚聲懷裡退出來,她抬起頭,看著夜幕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面閃爍著螢火一樣細弱的光芒,那光芒一點點擴大,漸漸籠罩著她整個人,司念心中一頓,正要開口說什麼,一陣哭聲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迅速回頭望去,看見了哭著跑過來的夏冰淇。
她立刻放開了葉蜚聲的手,迎上去緊張道:「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不單單是司念,周圍其他人也被夏冰淇的異狀吸引了注意。
自家人倒還好,全都肅著臉在那圍觀,沒說什麼,外人就不會這麼「老實」了,他們一邊觀察著夏冰淇一邊看著導致夏冰淇哭泣的源頭,也就是……易琛。
司念同樣也看了過去,易琛穿著白襯衣的身影站在不遠處,眸子暗暗地看著這邊,越來越微弱的篝火點亮了他的側臉,他的眼神分辨不清楚,但總歸是沒有任何善意的。
司念抿抿唇,拉著夏冰淇就走,頭也沒回過一次。
葉蜚聲望著她的背影,幾秒鐘後易琛站到了他身邊,低聲道:「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夜風撫過葉蜚聲的面頰,吹動他黑色的碎發,他淡淡地收回眼眸,跟在易琛的身後遠離眾人。
房間裡,夏冰淇哭得泣不成聲,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一會就快要把一包紙巾都用完了。
司念擔心道:「到底怎麼了啊,你別光是哭啊,你倒是和我說說,我好弄明白怎麼回事,替你出出主意。」
儘管她如此苦口婆心,但夏冰淇仍然只是哭,一個字都不說,哭到後面都喘不上氣了,就更談不上解釋了。
司念無奈,只好自己猜測道:「是不是你表白被琛哥拒絕了?」
夏冰淇頓時哭得更厲害了,絕望悲涼的情緒把司念都感染了,讓她忍不住想起自己曾經艱難度過的那些日日夜夜。
沉默許久,司念伸手攬住了夏冰淇,長長地嘆了口氣。
小溪邊。
娛樂活動不歡而散,人們都回房間休息去了,夏季山裡面蚊蟲較多,這個時間還在小溪邊散步的,只有易琛和葉蜚聲。
偌大的山擋在兩人面前,仰頭望去可以看見月亮高高懸掛在夜空,易琛和葉蜚聲面對面站著,許久才開口說:「剛剛跳舞的時候,我看到你和司念抱在一起,你們是在談戀愛?」
葉蜚聲望向他,很快說道:「這個問題是以教練的身份問的,還是以朋友的身份問的?」
易琛一怔,許久沒有言語,葉蜚聲安靜地注視了他一會,平靜說道:「目前來說,我和她的關係,和你跟我的關係一樣。」
易琛聞言,莫名其妙地鬆了口氣,松完氣之後自己都覺得奇怪,很快皺著眉轉開了頭。
看著他這副樣子,葉蜚聲雙手抄兜拉長音調道:「但過不久會變成什麼關係,我也沒辦法給你答案。」
易琛瞬間怔住。
葉蜚聲:「戰隊不允許隊員之間談戀愛嗎?」
「……」這當然沒有明確規定過,畢竟做這一行的現在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性,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況發生,當然也就不會有相關規定了,像cw隊內這樣情況的,少之又少。
易琛抬眸注視葉蜚聲,許久許久,他皺著眉聲音沙啞道:「不管怎麼說,我個人還是不希望你們談戀愛。」
葉蜚聲沒說話。
易琛繼續道:「我不希望……幾年前發生在陳星航和司念身上的事情重演,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蜚聲眼神莫測地看了他好一會,才微勾嘴角不著痕跡道:「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喜歡她,所以不希望我和她在一起呢。」
易琛吃眼神錯愕地望著他,葉蜚聲轉身離開,最後只丟下一句話——
「我不是陳星航,不存在歷史重演的可能。」
夜裡。
司念也不知道怎麼迷迷糊糊睡著的,半夜忽然覺得渾身酸痛,費力地睜開眼,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只見夏冰淇坐在她身邊,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紅腫著眼睛盯著她,連呼吸都很輕微,也不知道這樣看了多久。
司念被她嚇得直接跳了起來,捂著心口朝後退,詫異道:「你沒事吧?」
夏冰淇眨了眨眼,慢慢靠到沙發上,吸了吸鼻子好像又要開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