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她說:“你有空還是多來看看他吧,這孩子除了你,誰都不親近。”
我默默點頭,吸了吸鼻子,轉過頭微笑:“我看完了,謝謝你。”
他還想說什麼,最後終究沒有開口,嘆了口氣轉身帶我離開。
走的時候,我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阿哲的身影映在小小的窗戶上,那模糊的影子,直到走出醫院,還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眼前有些恍惚,我想我大概是累了。
拍了一天戲,沒吃晚飯,又開了兩小時夜車,鐵打的人都受不了,何況還是我這個剛出院沒多久的病號。
就睡一會兒,就一會兒……
我靠著駕駛座,閉上了眼睛。
我不知睡了多久,中間斷斷續續的做了很多噩夢,都是關於白哲的。
夢裡,好像有個許許多多的手按著我,讓我極力得想逃脫,卻又動彈不得。我開始呼吸困難,汗水順著額頭落下來,張口卻喊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有隻手伸到我面前,有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說:“抓著我,我拉你上來!”
我毫不猶豫地掙脫開那些壓制著我的力量,緊緊抓住了那隻手,身體騰空躍起,我猛然間睜開眼,看到了沈林奇的臉。
我想,真是才出lángxué,又如虎口啊,今晚做得都是什麼鬼夢?
這馬勒隔壁的現實已經夠殘酷了,沒想到做個夢還要受人欺壓,老天爺也太不長眼睛了,作為一個生在新中國,長在國旗下,一直被黨的光輝所照耀,無畏無懼、忍rǔ負重的新時代女xing,我要奮起,我要反抗,我要和吃人不吐骨頭的資本家做鬥爭,哪怕是在夢裡。
想到這裡,我毅然決然地仰起腦袋,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那張與我近在咫尺的臉撞了過去。
咚!
一聲悶響過後,我眼冒金星,兩耳嗡嗡發響,腦門上多出了個大包。
尼瑪竟然不是在做夢!
我恨恨得想著,忽然聽到身邊傳來一聲痛苦的低吟。
瞬間仿佛一股電流通遍全身,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瞌睡在一剎那間消失殆盡,我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因為疼痛而捂著額頭的沈公子,他的眉頭緊鎖著,牙關咬得緊緊地,看著我的眼神透著殺氣。
我喉嚨發gān,使勁咽了口唾沫,訥訥地開口。
“那啥……你……你沒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眾:你個變態,前面寫的那麼傷感,後面又開始抽風!
某憶:這叫qíng趣懂不懂,不覺得心肝看得一顫一顫得嗎?
眾:……
捂臉看著大家,灑狗血也是要技術含量的,給點花成不?
chapter13
“那啥……你……你沒事吧?”
沈林奇沒有回答我,我有點不敢相信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他,以至於我甚至有種衝動,伸手想摸一摸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哪知一抬起手,才發現原來我的手正和他的手緊緊抓在一起。我嚇壞了,觸電似地把手縮回來,卻因為用力過猛,指甲划過了沈公子的臉。
頓時,他那張俊臉上,被劃出了一條不短的血痕。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仿佛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起來。
我想,以沈公子的家事背景,在這世上活了快三十年,一定沒有像今天這麼刺激過,被人先撞腦袋,後毀容,初步估計,他現在應該想殺我的心都有了。
果然,沈林奇眉頭一皺,伸手去摸了下自己的臉,頓時他修長的指尖被染上了一絲腥紅。
他臉上的表qíng凝固了,雙眼盯著手指上的血跡,嘴角很明顯的在抽搐。
OMG,我感覺他應該已經快崩潰了,不然以他的定力,不會露出這樣的表qíng。
此時此刻,其實我比他更崩潰。我不過是在車裡眯了一會兒,誰知道他會突然出現,又會突然跑進我車裡。
而且……我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尼瑪我也很痛好不好!我才是躺著都中槍的受害者!
我按著被撞疼的腦袋,抬眼憤憤地看向沈林奇,他還在盯著自己的手指看,臉黑得仿佛安在他脖子上的不是個腦袋,而是顆炸彈,隨時都會朝我炸過來似地。
看著這樣的他,我忽然有些退縮了,屁股慢慢往後挪,手在背後摸索著車把手……找到了!
抱著“三十六計走為上”的心態,我轉身準備跑路,扒著車門的手,卻被死死按住了。
“你敢走試試看!”沈林奇低沉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在我耳邊響起,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看來逃是沒什麼可能了,我咬牙,閉上眼,緩緩轉過身。
在他和車門那窄小的空間裡,我轉過身的時候,他的臉都快貼上我了,感覺到有殺氣往我臉上噴,我僵直著背,眼睛偷偷睜開一條fèng,頓時,沈公子慘不忍睹的臉映入我的眼帘。
眼角腫了一大塊不說,臉頰上還被劃出了個小口子,細細的血絲從傷口裡滲出來,我顫抖著探出手,手指觸了觸他的臉,一下又縮回來。
媽呀,還真的腫了!
“冷……冷靜,你冷靜點,我不是故意的……”我結結巴巴地解釋。
“如果是故意的,你覺得你還會在這裡?”他一字一句地說。
我的心頓時如墜冰窟,他果然生氣了。
能惹沈公子生氣,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qíng,我覺得自己太偉大了,作為一個偉大的人,我大概是快光榮犧牲了,但我不能死不瞑目啊!
我硬著頭皮問:“你……你怎麼會來這兒的?”
“你說呢?”他反問,“要不是你玩失蹤,你以為我願意半夜開車來找你?”
我吃了一驚,想問你怎麼知道我半夜跑出來的,不過轉念一下,我又明白了。不用說,肯定是琳達半夜起來找不到我人,急得驚動沈公子的。
早知道我就不衝動了,衝動是魔鬼啊!
我後悔的同時,卻又不免有些感動。
雖然沈林奇這個人很可惡,很自私,也很難以捉摸,但是以他這樣的大忙人,願意凌晨兩點還跑出來找我這個失蹤人口,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qíng。
我想,我得先道個歉。
我像只鵪鶉似地縮回腦袋,垂下眼,低聲道:“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
按著我手的那隻手,似乎顫了顫。
又過了很久,就在我以為沈公子不打算原諒我的時候,他忽然鬆開了手,然後他直起身,坐回了車位上,淡淡命令:“開車,回去。”
“什麼?你要我開車?”我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不相信他就這樣放過了我。
他轉過身,用那張掛彩的臉對著我,平靜地說:“不然,你還想我開?”
“……我開!我開!”我回過神,狗腿似地發動了引擎,車子飛速駛離了這塊是非之地。
謝天謝地,我還活著。
>>>>><<<<<
那晚的失蹤事件,讓琳達對我產生了十二萬分的警惕,之後的日子,她無時無刻不用她那雙裝著衛星定位儀似的雙眼,緊緊盯著我,就連吃飯上廁所,都不放過。
我很崩潰,幾番發誓不會再玩失蹤,卻都無法動搖琳達的決心。
她說,你就知足吧,要是下回你敢再瞞著我溜出去,小心我買跟鏈子把你拴在攝影機上!
女人一旦心狠起來,真是要人命啊!
為了不讓琳達發瘋,我學乖了,連續幾天拍完戲後都一個人乖乖呆在休息室里,頂多無聊刷刷微博。
小白兔奶昔在消失了近半個月後,給我回私信了,她說:“姐姐,我快忙死了,好久不見,你身體好點了嗎?我在K市,你呢?”
K市?好像離我們這兒也不是很遠,我回了條:“我現在在H市工作。”
小白兔奶昔:“H市啊?我有個認識的人在那裡工作呢!”
大白兔奶霸:“是嗎?不會是男朋友吧?”
小白兔奶昔:“[怒]才怪!他是我仇人!”
大白兔奶霸:“仇人?他怎麼你了?”
小白兔奶昔:“他簡直是個變態!花心,難搞,沒臉沒皮,自戀的要死,經常剝削人,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丟了餵狗!”
哇塞,我震驚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喬銘陽的模樣。
要不是他忽然闖進我的休息室,我能被琳達捉jian麼?要是不被琳達捉jian,我能被她教訓嗎?要是不被她教訓,我能半夜發神經去醫院嗎?要是不去醫院,我能得罪沈公子嗎?
歸根到底,都是喬銘陽的錯!
那一刻,有了種和奶昔惺惺相惜的感覺,我說:“我也認識這麼個人啊,是不是天下賤人都一個樣吶?”
小白兔奶昔:“有可能!每一個賤人上輩子都是折了海綿體的岳不群!”
大白兔奶糖:“[吃驚]說得太好了!”
……
“你怎麼還在玩手機,趕緊睡覺了!”對chuáng的琳達再次咆哮。
“知道啦,我就睡!”我不耐煩地回答。
“你怎麼跟個小孩子似地?我可告訴你,明天最後一場戲,千萬別給我出岔子。”琳達jiāo代我。
“是,是……”我有口無心地應了聲,忽然想到什麼,從chuáng上蹦起來,我說,“琳達,明天最後一場戲了?”
“是啊,導演今天不是一直在qiáng調嗎?你不會不知道吧?”
不不不,我當然知道!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這最後一場戲,是場chuáng戲!
chapter14
出道三年,我拍的戲不少,其中也不可避免的會有親熱戲,但大多qíng況下,qíng節都是點到即止,非常的純潔。
但是這部戲卻不同,我一開始拿到手的劇本上,這場蕭楠和方旭的chuáng戲尺度非常大,甚至還有露點的可能。好在後來製片方考慮到影片可能會帶來的社會影響,刪去了其中露骨的qíng節,這才讓我決心接下了這部戲。
說白了,我就是保守,不願在鏡頭面前露太多,更不願跟完全沒有感qíng的男演員去親親我我。
在這一點上,公司還是比較支持我的,琳達一再反覆跟我qiáng調,作為一個女演員,就算窮途末路,也千萬別在鏡頭面前脫,不然這輩子很難洗得清。
在這種qíng況下,我很難不因為要拍chuáng戲而緊張得睡不著。
睡不著的結果是,第二天我的狀態非常差,頂著兩隻熊貓眼,連化妝師看了我都直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