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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達你是了解我的,就算不能告訴我理由,也別把我當笨蛋。”我很嚴肅地說。

  這讓琳達很為難:“老實跟你說吧,其實我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呢……”

  “你不清楚,那總有人清楚,是誰下的決定?我直接問他去。”我承認,自己被激怒了。

  “我覺得,你還是別太衝動的好。”琳達很耐心勸我,“上頭決定了的事,很難改,再說這回的事還是沈總親自下的命令……”

  竟然是沈林奇?

  雖說,沈公子是星天娛樂的頂頭大BOSS,但他本人其實很少直接管理手下藝人的活動,就連我這個掛名女友,他都極少過問我的工作。

  我不是個習慣刨根問底的人,但是在這件事上,我想我必須去他那兒問個明白。

  當我氣勢洶洶地去公司找沈林奇的時候,他正在開會,討論下半年公司的運營計劃,我的突然出現讓幾個部門經理看我的眼神都有些異樣。

  “不知好歹。”我聽到企劃部的楊經理在我背後輕輕嘟噥了句。

  我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確實像極了肥皂劇里那些無理取鬧的女配角,事已如此,我不妨扮得更像些。

  “啪!”我把手拍在了沈林奇的辦公桌上,由於缺乏經驗,這一掌拍得我的手掌火辣辣得疼,“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取消我的戲?”我責問。

  “過來。”沈林奇面不改色地坐在那兒,伸手朝我招了招。

  我又不是你家張小帥,你招個屁啊!我心中怒氣澎湃,但是多年來養成的狗腿xing格,還是讓我本能地朝他走了過去。

  手被拉住了,沈林奇修長的手指拂過我被拍紅的手掌。

  “拍痛了吧?”他問。

  我的手僵住了。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如果他現在板起臉來罵我不知好歹,我或許還能跟他戰上幾回合。而此時此刻,我卻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

  我來這兒gān啥的?對,興師問罪!

  我咬了咬牙,甩開了沈林奇的手:“為什麼取消我的戲?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我說。

  “什麼戲?”他顯然明知故問。

  “你讓我別跟你裝,你也別跟我裝,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終於收起了那臉上難得的溫柔,板著臉道:“那戲不適合你。”

  這什麼馬勒隔壁的理由?“昨天吃飯的時候你還說讓我好好演,為什麼今天就說不適合我了?沈林奇,你耍我玩是吧?”

  好吧,我承認,從認識沈林奇到現在,我從沒違抗過他的決定,但是,這部戲是特殊的。

  我還記得劇本里有那麼一個qíng節,女主角蕭楠從學校出來,背著吉他匆忙趕去演出,然後發生了車禍,她最心愛的吉他毀在了那場意外中。

  這讓我不得不想到了三年前,我的弟弟白哲背著吉他去演出,路過十字路口的時候,一輛飛馳而過的運輸車闖過紅燈將他撞飛,生活比劇本更殘酷,車禍只毀掉了蕭楠最心愛的吉他,卻毀掉了我的親人,我的家,甚至我曾替未來規劃好的整個人生。

  我曾私心的想,如果看到我演的這部戲,或許阿哲會想起什麼也說不定,哪怕這只是我的異想天開而已。

  然而,沈林奇卻連一個異想天開的機會都不給我,他憑什麼這麼做?就憑有幾個臭錢?就憑那張萬年都難得變化一個表qíng的臉?

  那一刻,我恨得想請他吃huáng金蟹斗。

  我把另一隻不痛的手拍到桌上,放下話:“如果我不能接這部戲,那麼我們之間也玩完了,沈林奇,我要跟你分手!”

  我瘋了。

  不不不,我不是瘋了,我TM就是白痴、弱智、神經病,腦袋被門夾了,年紀都活狗身上去了!

  我為什麼要跟沈林奇說分手啊?

  這幾天,我天天都在家裡這麼罵自己,都說衝動是魔鬼,我那天一定是鬼附身了才會對我的財神爺說那樣的話。

  一周,整整一周!沒通告、沒劇本、沒廣告……甚至連每天早上定時給我送jī蛋灌餅的琳達都忽然銷聲匿跡。

  以上這種種只能說明一件事,我被拋棄了。

  人們都說失去的才是最好的,這幾天我徹徹底底體會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沈公子讓我明白,沒有他我什麼都不是,不是導演們搶著要的清純玉女、不是粉絲們追捧的大明星,就連巷口賣jī蛋灌餅的大叔都不屑看我一眼。

  娛樂圈是個戰場,一天換一個模樣,我知道再這樣下去,我會連白哲的醫藥費都付不起。

  “姐姐,姐姐……”阿哲的手摸著我的臉,痴痴地看著我,“姐姐……球球……”

  我回過神,這才發現阿哲手裡的球不知怎麼的滾到了遠處的樹下。

  “阿哲你在這裡坐著別動,姐姐幫你去拿球球知道嗎?”

  “好。”阿哲很乖地坐在輪椅上點頭,他的腿腳沒有問題,但是醫生還是建議我不要讓他亂走,以免發生意外。

  然而,就是那麼幾秒鐘的功夫,等我撿起球回過頭的時候,卻看見輪椅已經空了,阿哲和附近一個病友扭打在了一起。

  我衝過去想要阻止他們,但是卻被失控的阿哲用蠻力推開了,我傻傻的跌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然後聞訊而來的護工們沖了上來,把兩人架開了,一隻鎮定劑足以平靜所有的鬧劇,卻無法平靜我的心。

  醫生說,白哲最近越來越難自控了,最好把他送去秋山治療中心。

  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什麼治療中心,那就是個地獄,所有沒有康復希望的重症jīng神病患者都在那裡度過他們的餘生,不准隨便走動,不准親人探望,每天以鎮靜劑為生,chuáng頭甚至還裝著鐐銬。

  我絕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在拒絕了醫生的建議之後,我決定回公司一趟,去找沈林奇投降,希望這一切還來得及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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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天娛樂第三十七層,總裁辦公室。

  我過去的時候,秘書看我的眼神有點怪,估計一周前我跟沈林奇吵架的事已經傳得公司里人盡皆知了。

  “抱歉白小姐,沈總正在休息,沒有預約您不能進去。”

  我知道我現在沒靠山了,但這並不意味著連個小小的秘書都能看不起我,瘦死的駱駝好歹比馬大。

  我堅決道:“我今天無論如何要見他,沒預約我現在預約。”

  秘書有些為難:“可是白小姐,預約不是您說了算的,沈總休息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打擾他。”

  “我找人的時候也不喜歡別人阻止我。”

  “這……”剛才還有點看不起我的秘書,現在心裡很有可能在請我吃huáng金蟹斗。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里響起沈林奇平靜的聲音,他說:“讓她進來。”

  chapter5

  辦公室里並沒有人,但是沙發旁,沈林奇房間的門卻虛掩著,有音樂聲傳來,我站在門口,不知是該進去還是等他出來。

  這時候,我聽到沈林奇的聲音,確切的說是聖旨,他說:“自己進來吧。”

  我有點緊張,但還是咬了咬牙進去了,進去之後,我發現房裡拉著窗簾,chuáng頭的開著一盞不怎麼亮的燈,沈林奇就坐在chuáng邊的沙發上,套著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帶松松垮垮地掛在領子上,襟口的紐扣散著幾顆,露出裡面小麥色jīng瘦的胸膛。

  桌上放著一瓶紅酒,音箱裡放著蕭邦的曲子,他確實是個生意人,但也是個很懂得享受的生意人。

  “來點?”他舉起酒杯,目光投向我,一周來,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發現他的眼神好像更深邃了些,深邃得仿佛能看得透我心裡在想什麼。

  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在告訴我,我根本沒有忤逆他的資本。

  我猶豫著將手伸過去,可是他卻停住了,目光注視著我的手。

  上午在醫院,白哲推我的時候,我的手剛好磕到了糙地上的石頭,沒來得及處理,現在傷口結成了痂,看上去有些噁心。

  怕打擾到沈公子品酒的雅興,我趕緊換了一隻手。

  “有傷,還是不要喝酒。”他把酒杯放下,然後下了一個讓我受寵若驚的命令,他說,“去把藥箱拿過來。”

  我一陣犯懵,不知道他這樣說用意為何,傻站了好久,才喃喃開口:“藥箱……在哪裡?”

  “酒櫃下面第三個抽屜里。”他說。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殭屍,硬邦邦地挪動雙腳,又硬邦邦地打開抽屜,最後硬邦邦地把藥箱從抽屜里拿了出來。

  “來。”他拍了拍身邊的chuáng沿。

  分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話,我卻像牽線木偶似地朝他走了過去,做到了chuáng沿上。

  沈林奇的chuáng上鋪著高檔的棉質chuáng單,可不知為什麼,我一坐下去卻總覺得有東西在扎我,確切的說,我很不安。

  他抓著我的手,動作很輕柔,這讓我受寵若驚,不由得挺直了脊樑,直盯盯地看向他低著頭的臉。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照出他jīng致的鎖骨,高挺的鼻樑,和長長的睫毛。

  原來,他的睫毛還挺長。

  我在心裡暗暗地想著,又把目光挪到他替我上藥的手上,這是多漂亮的一雙手啊,gān淨、修長、骨節分明。對比之下,我這隻豬爪是在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去。

  我暗暗使勁,想把手縮回來。

  可是,他卻沒讓我得逞,“別動。”這聲音低沉著,與往常那命令式的口吻有些不同。

  然後,他看著我的傷口,打量了一番,在確定已經上完藥之後,他拿起紗布,小心翼翼的替我包紮了起來,動作柔和的簡直像專業護理師。

  如果他不是沈林奇,我大概會被迷住吧。

  我這樣想著,忽然頓悟過來,這個人,他TM的是沈林奇啊!

  中國有句古話叫huáng鼠láng給jī拜年,不安好心。

  雖然沈林奇不是huáng鼠láng,我更不是jī,但是他忽然一反常態的溫柔,實在詭異的令我覺得他存了要吃我的心,這讓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痛了?”他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我。

  目光jiāo匯的剎那,我下意識的挪開了眼。

  “還好。”我搖了搖頭。

  下巴卻被他托住了,他迫使我看著他,然後用隨意的口吻道:“不敢看著我,不會是心虛了吧?”

  這種問題,用這種語氣說出來,還在這種場合下,更更可惡的是,最該心虛的人竟然說我心虛。那一刻,我的心qíng由驚訝到茫然,最後升起了些許惱怒,甚至在腦海里幻想自己站起來,扇他一大耳刮子,再往他命根上踹一腳,最後叉腰叫囂:“放你X狗屁!老娘我會心虛?老娘只會讓你腎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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