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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叔,你這是……」

  燕綏揉了揉燕植腦袋:「答應老王爺的事,朕終於可以辦到了。太廟失火,殃及地宮,燒壞了高宗的牌位。重做至少需要半年時間,但補沒補進去,又會有誰知道呢?」

  燕植仰頭:「這樣也行?」

  燕綏醉眼惺忪,溫和一笑:「怎麼不行。死人不足為懼。就算他再不喜歡,朕也做了皇帝了。陳國的事,朕說了算。太廟是最清淨最乾淨的地方,供奉的都是有德行的君後,你母親該享受燕家後代香火,要挪進來。不配受到供奉的,就扔出去。」

  什麼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德不配位的就該滾蛋。燕植聽了燕綏的話,心頭暢快,也跟著笑:「皇叔威武!」

  「朕不僅要做威武的皇帝,朕還要做強占攝政王的昏君。」燕綏站立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太廟外牆,不知把牌位扔到哪去了,仰頭看星空,「等嘉式凱旋,把王府池底的鳳印撈上來,朕要風風光光地大婚。哪怕天下人以為朕是昏君,朕也要任性一次!朕要封他為皇后!」

  燕植坐在燕綏身旁,偏頭靠在他肩膀上:「皇叔,反正大婚也要準備好多禮儀,乾脆把我和小魚兒的婚事一起辦了唄。」

  「你這小傢伙才多大就想成婚了。」燕綏笑著偏頭把他頂開,「等你到朕這個年齡再說吧。」

  「那可不行,至少我要像皇叔一樣,二十歲就做父親。」燕植仰頭望天,一閃一閃的星辰像明亮的眼眸,認真道,「我真的很想要一個家,一個能讓我忘記所有痛苦的地方。」

  星空之下,叔侄二人頭並頭。

  「淨芸,你說嘉式現在在做什麼?」

  「皇叔,你說小魚兒現在在做什麼?」

  兩人對視,異口同聲:「大概在想我吧。」

  作者有話說:

  番外會寫燕緒的信。

  第84章 誅心

  陳國邊境, 景州。

  三天鏖戰之後,景州全境重歸陳國掌控,徐嘉式活捉了叛將蘇掖。

  蘇掖雖不忠於現任陳帝, 卻對高宗甘願肝腦塗地, 他全力護送烏雲寶音突圍返回草原, 眼看大勢已去便想自盡。

  徐嘉式一箭射穿他持劍自刎的手腕,生擒之後以生絹縛於圓柱, 讓他手腳都不得動彈。

  敗軍之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咬舌,便卸了下頜;要絕食,便撬開牙關硬往嘴裡灌參湯。每日十二個時辰都有專人看守。

  將全境投降的兵馬都清點完畢, 徐嘉式為燕紀接風, 問他要不要同去審問蘇掖。

  燕紀搖頭:「當年大亂,未必沒有蘇掖參與, 我怕見面會控制不住殺了他。你去吧,殺他容易, 但誅心為上。」

  徐嘉式便獨自去審蘇掖,甫一踏入關押之處,便皺了皺眉, 囚室污穢, 氣味難聞。

  被牢牢縛住不得挪動,便溺都灑在衣裳上。受傷之後蘇掖不肯醫治,反正死不了, 徐嘉式便也沒有勉強。如今潰膿的傷口已經爬出了蛆蟲, 若不是在隆冬時節, 臭氣恐怕要瀰漫整個軍營。

  「豎子!你竟對景州如此熟悉, 釜底抽薪打了場勝仗, 落到你手中我認栽了!殺了我,你殺了我啊!」蘇掖周身被縛,只有腦袋尚可動彈,衝著徐嘉式怒吼,掙紅了臉。

  徐嘉式冷冷看他一眼:「死對你來說是一種解脫,本王不會輕易成全你。因你開城放敵,多少百姓家破人亡。蠻夷屠城時無辜慘死的黎民想活,但你沒給他們生路;如今你奢望痛痛快快地死,也休想!此時只是咬穿手腕,待蛆蟲爬遍你全身,再求本王殺你不遲。」

  「你好狠毒!一次僥倖得勝,未必次次幸運!就算平了此亂,你以為就可以穩坐權臣之位嗎!焉知我今日下場不是你的來日!你若不殺我,待我脫身,必將你千刀萬剮!」

  生絹上有蛆蟲蠕動,癢比痛更難忍受,徐嘉式看著蘇掖劇烈喘息,無情冷笑:「你還想脫身?你以為烏雲寶音會來救你?憑什麼?憑他是高宗愛子,你是高宗忠臣?他是泯滅人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連生母都能貶為階下囚折磨凌/虐。高宗自以為的父子心意相通,笑話罷了。」

  蘇掖重傷,又多日饑寒,頭腦有些遲緩,半晌才聽明白話里的意思,劇烈掙紮起來:「不可能!那個女人懷了龍裔,我親眼看著那個女人進了草原,小殿下一定是陛下的親生骨肉!我親眼看見小殿下和當今皇帝的血相融!」

  果然,當年汀蘭離京時,高宗就知道其懷有身孕。這局棋,高宗布置了二十年。

  「滴血驗親並不可靠。親子之血相不相融尚且說明不了什麼,何況同輩。」徐嘉式從容落座,「不信?我曾給陛下渡血療傷,若是血液相融便是親屬,恐怕天下大半人都成了皇親國戚。」

  「就算滴血驗證不了,但小殿下是那個女人所生,當年她離京時就已經懷有身孕,小殿下也確實是早產生下的!」

  「早產是早產,但你怎麼能確定,今日的烏雲寶音和當時汀蘭生下的是同一人?」

  「什麼意思!」

  徐嘉式目光深邃,言語冷靜:「你們用殘忍折磨張典,指望他能屈服變節,發現嚴刑無用之後又想以他來威脅陛下。但我大陳的君臣不是能被爾等宵小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張典在景州不足半月,即使身處逆境,卻頭腦清醒意志堅定,他看透了你近二十年都沒看透的真相——烏雲寶音的生母不是汀蘭,而是烏雅圖蘭。那麼,他的生父也就不是高宗,而是岱欽汗王!你以為是父業子承,卻是引狼入室!你是陳國的叛徒,天下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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