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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辛苦。」燕綏聽著徐嘉式的話心頭一暖,看了一眼被踢上的房門,拍拍空出來的床榻,「你也上來吧。」說完又補充,「床上暖和。」

  屋子裡燒著地龍,連厚衣服也穿不住,徐嘉式不是怕冷的人,但欣然接受了這個理由。

  徐嘉式脫了被雪水打濕的外裳,只著中衣上床,將燕綏攬在懷裡。

  燕綏靠著徐嘉式堅實而溫熱的胸膛,這些日子來的憂慮瞬間一掃而空,不是做夢,徐嘉式就真真實實在自己身邊。

  燕綏再也不用瞻前顧後,徐嘉式就是他的後路,就是他的前途。燕綏的一切做法他都心領神會且全力支持,有徐嘉式在,真好。

  燕綏擱在被子裡的手被徐嘉式握住,剛開始是暖手,後面便一根根把玩玉竹一般的指節。

  燕綏靠著他心口,道:「吳州的情況是有些棘手,但朕也還能應付。雖然百姓還不知吳王去京城,但你當街把朕抱回來,很快整個吳州都會知道你來了,緊接著就會知道吳王不在,百姓又會諸多猜測。」

  徐嘉式道:「陛下今日言行足以讓吳州百姓信服,不是神明而勝似。臣來只是陪襯。陛下,今時不同往日,你已經是真正的帝王了,飛龍在天,從前有人猜疑君臣不和,今後也都會認為臣「鬥不過」你。陛下已經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攝政王的頭銜也沒有必要再保留了。」

  燕綏側頭,額頭碰在徐嘉式下頜,再一抬頭,鼻尖擦過他耳廓:「那麼,以後你只做周王?」

  徐嘉式笑,捏著燕綏下巴把人按回心口位置,燕綏感受他胸腔的震動:「周王之位臣也並不稀罕。陛下知道臣最想要的位置是什麼。」

  燕綏瞬間會意,紅了臉,抬手以指尖描摹徐嘉式喉結,指腹划過之處感受到皮膚戰慄:「鳳印找到了嗎?找不到朕可不認帳。」

  「還沒……但不認也不行,孩子都有了。父憑子貴,天經地義。」徐嘉式聲音有些喑啞,俯首銜住燕綏指尖,牙齒輕輕研磨,似求饒似警告,「陛下,別折磨臣了。」

  被窩裡越發暖和起來,燕綏周身痒痒的,心想到底是誰折磨誰啊?先前肚子還沒那麼大的時候送上門也只是淺嘗輒止,現在倒是讒了?

  徐嘉式讓燕綏在靠枕上靠好,鑽進被子到另一頭給燕綏捏腳:「今日陛下走累了吧?陛下,你沿途的一言一行都有人寫信匯報給臣,臣每日都心驚膽戰。陛下,你是個聖明的皇帝,但實在不讓為夫放心。今日那麼多人,若是今日臣晚到一步,那些激動的百姓衝撞了陛下怎麼辦?」

  「朕明里暗裡安排了好多侍衛……唔,朕以後會更小心的。」燕綏腳心被揉捏,疲乏消解了許多,他舒服得閉眼後靠,「可是,今日必須朕去,沒有人可以替代。」

  「臣明白。作為丈夫,臣很擔憂。但作為陛下之臣,臣認為陛下做的對。陛下,你是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

  「因為花王節那天有個孩子送了朕兩朵花。雖然早知道腹中是一兒一女,但朕還是很歡喜,將其視做上天的保佑。兒女雙全,誰不喜歡呢。」燕綏微微坐直了身子道,「孩兒都是父母的心頭肉,可吳州這些孤兒,無父無母。或許除了朕,當地沒人真正在意他們的死活,即便因為此事人心惶惶,百姓們擔心的也只不過是不祥之事殃及自家。無論悲喜,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唯有關乎自身的利益才能觸動他們。以祥瑞沖淡邪祟,比直接向百姓承諾抓獲真兇更加有用。所以朕提前從臨近的縣城找了孩子,哄睡了放在花王廟內,算好時間讓孩子被吵醒。花王廟房樑上布置有機關,裴良方在旁操作,便可以降下花朵。結果確實如朕所願,步步精準。」

  「朕算好了一切,唯獨沒算到你會來。」燕綏抬頭,眉眼間有些驕矜,「朕本來還有話對百姓說呢,你倒好,直接把朕帶走了。」

  徐嘉式捏完腳鑽回來,伸手去刮燕綏鼻子:「臣知罪,但不認罪。」

  燕綏偏頭躲開:「剛捏了腳,別碰朕……一大把年紀了,做事由著性子來,你要是說不出個正當的理由,朕可不會饒你——怕朕受傷這條不算!」

  徐嘉式想了想,以情情愛愛讓君王沉湎是愧對天下的,談起運籌帷幄之事,陛下眼中有光,從皇城層層森嚴的桎梏中鬆脫,他的理想和抱負得以實現,以保護周全為由對陛下隱瞞其實是對陛下的輕視和怠慢。

  於是徐嘉式道:「陛下,臣有些事本想等你生產之後再說,但陛下不是經不起風雨的花朵,不會因此受到傷害。陛下的才智更在臣之上,既然臣難以解決,更應當讓陛下知情。」

  徐嘉式這樣嚴肅,燕綏坐起身:「怎麼了?是不是淨芸——」

  「和淨芸有關,和吳王也有關,甚至和我爹,和烏雲寶音都有關。」

  這麼多人,怎麼扯上關聯?燕綏一頭霧水。

  千頭萬緒,徐嘉式本身也沒有弄清,他從已經查證無誤的說起:「烏雲寶音生於永歲十一年七月,那時他的母親汀蘭剛到草原八個月。傳言,汀蘭被野馬驚了胎氣所以早產,但岱欽部落里一直懷疑烏雲寶音並非汗王的子嗣,所謂早產,也是汀蘭故意為之。」

  烏雲寶音很忌諱別人質疑他的身世,或許自己也心存疑惑並不踏實。

  燕綏快速分析:「從殉情到去草原,中間幾個月時間,除去路程,汀蘭應該還在京城待了五六個月。如果烏雲寶音的身世真的存疑,那麼他的生父很有可能是京城之人。在京城,而且能從我母后之手要走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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