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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醫一撥一撥急匆匆挎著藥箱進了攝政王府,很快又都搖著頭出門。

  待最後一個太醫離去,老周王終於從暗處跳出來,怒而扇了徐嘉式一巴掌:「你到底對她母子二人做了什麼!」

  用了十足力道的巴掌,把徐嘉式扇得偏過頭去,臉上快速隆起五指痕跡。

  徐嘉式擦了擦嘴角,指腹果然蹭上了血。

  「你不願意認她們母子,好,我帶著她們離開,不礙你的眼!你是好樣的!你心夠狠!你有多少怒氣,只管沖我這個老傢伙來!我已經是半截身子埋了黃土,早死早與你母親團圓!可是阿菟才兩歲啊!敏敏……」老周王滿目猩紅,泣淚如血,「你不拿敏敏當妻子,她也還是你姐姐啊!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們!」

  徐嘉式垂眼:「在父親眼裡,我便是這樣冷酷無情殘殺親屬的人?整個太醫院都來看過了,父親還要我怎樣?去藥王谷請神醫?」

  「你還有臉說!在你重傷昏迷之際,你心心念念的小皇帝,明知藥王穀神醫醫術舉世無雙,卻寧肯得罪藥王谷,與天下醫者為敵也要殺了他,不讓他給你醫治!小皇帝想要你的命啊!你還對他死心塌地!」老周王顫抖的手指著徐嘉式,「現在裴神醫死了,你倒會說風涼話!定是你對她母子二人下手!除了你還有誰!她們和我從陵園回來還是好好的——」

  說到這,老周王突然想到什麼,大步跑出王府,很快又帶了幾個和尚道士還有神婆回來,挨個施過法,賀敏和阿菟也沒有醒轉的跡象。

  老周王大怒著把江湖騙子全趕走,頹然跌坐在地,像是瞬間蒼老了十歲似的:「不是中了邪……是你,是你對她們母子下手!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們?啊?」

  徐嘉式只是沉默,像一尊塑像似地立著。

  老周王抬眼上望,語氣悲愴:「只要你肯放過她們,我帶她們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隨你和小皇帝怎樣!你只當我們都死了!」

  徐嘉式嘆出一口氣:「父親,從頭至尾,我只想要一個真相。」

  老周王咬著牙恨聲道:「真相就是你殺妻滅子!你心狠至此,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弒了老父,好徹底清淨!」

  徐嘉式眼底哀傷濃重,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抬眼看向門口。

  老周王循著他目光望去,日光刺目,凝目定睛再看,赫然是藥王谷少主裴良方挎著藥箱站在面前。

  「你沒死?!」老周王悚然一驚,很快又鎮定下來,起身反覆看了兩人,指著徐嘉式罵,「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做戲是不是!你根本什麼都記得!你就這麼容不下敏敏和阿菟!」

  徐嘉式置若罔聞,目光示意裴良方,裴良方點頭走向床榻。

  老周王見勢阻攔,徐嘉式攥住父親胳膊:「父親,天下沒有藥王穀神醫治不好的頑疾。不僅是昏迷,還包括阿姐的瘋病。除了他,還能靠誰?」

  老周王頹然失力,在年富力強的兒子面前,他已經太過衰老了。曾經做慈父寬容縱子,如今想□□做嚴父已是不能了。

  徐嘉式鬆了手,老周王也沒有再上前。

  父子兩人默然等著裴良方把脈,裴良方分別探了母子二人腕脈,翻看眼底,然後起身書寫方子:「夏日驚厥而已。用此方三碗水熬成一碗,再加藥引,喝下去就好了。」

  老周王嗓音有些沙啞顫抖:「藥引是什麼?」

  裴良方面不改色道:「至親之血。越是親近,效果越好。」說罷看了徐嘉式一眼,背著藥箱走了。

  四瑞拿了方子去熬藥,等待的過程中,父子二人沉默對坐。

  藥熬好了,擱在桌上。

  徐嘉式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正要割破掌心,老周王劈手奪過匕首,劃破手掌,血珠紛紛滴落碗中。

  血腥震盪起藥味苦澀。

  「父親。」徐嘉式目光沉沉看著老周王端著藥碗走向躺在床上的賀敏和阿菟。

  老周王扶起賀敏,憐愛地看著面容嫻靜的女子,仿佛目光能透過歲月,落在另一個人身上。

  藥碗被送到賀敏唇邊,徐嘉式及時上前攔住:「阿姐和阿菟沒病,我只是用了一些安全的手段讓她們睡得沉一些。」

  老周王凝視那碗暗色的湯藥:「我猜到了。你不是就想要真相嗎?兩年前說過,今日再說一遍也無妨。」

  老周王抬眼看著徐嘉式:「敏敏是你表姐,更是我的女兒。」

  作者有話說:

  第43章 不悔

  對於父親自己一定要認下妻兒這件事, 徐嘉式設想過很多可能——

  敏敏阿姐長相性格都酷似母親,父親對她百般疼愛作為思念亡妻的慰藉,想讓她後半生有所依靠。

  可父親對阿姐太好了……

  徐嘉式甚至很不孝地猜想, 阿菟會不會不是自己的兒子, 而是弟弟……否則父親不至於為了外侄女把兒子逼到這種地步。

  但都不是。

  父親說敏敏是他的女兒, 同時又是徐嘉式的表姐。

  徐嘉式頭腦絞痛,若干記憶片段在腦海中閃回——

  靈堂白幡, 名字已經刻上牌位的人卻活生生立在徐嘉式面前。

  「父親,你為什麼要假死,我真的以為——」

  「你以為什麼?你不是滿心滿意都在準備給人賀生?還顧得上你爹真死假死?」

  「父親!我為他賀生與你假死有什麼關係?你簡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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