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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飛看得手痒痒,對陳遂說:「自己打多沒意思,要不要和哥PK?」
陳遂維持著舉拳的姿勢,轉臉看了眼高一飛,眼裡隱隱迸射著情緒複雜的火星子:「來啊。」
「……」
這一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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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菱從操場回宿舍之後,沒多久就睡覺了。
她堅信沒什麼是睡一覺解決不好的,而所有的難題和思考,都可以留給明天。
她一覺睡到天明,第二天就收心給自己的文章做了復盤。
國慶假之前的時間,她幾乎都在琢磨小說和寫小說的平台,發小提醒她不是一定要靠紙媒,她也不是沒想過在網絡寫作,只是對紙媒太有情懷,才導致一些想法被她擱置在一旁了。
然而現在經歷過又一次退稿,她才終於願意跳出以前的思維,重新給自己下個定義。
就這樣,她每天都沒閒著。
國慶假很快到了。
孟菱這天早早來到茶館,上午一般沒有什麼客人,她還是專心練習茶藝。
十點多的時候,小雪忽然上樓喊她,說:「底下『如夢令』來了位客人好像是你的朋友,剛才問我你在不在呢。」
孟菱問:「男的女的?」
小雪說:「白白淨淨的一個帥哥。」
孟菱在遺棠本身就沒有幾個認識的人,一聽小雪的描述,即刻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她下了樓,去到「如夢令」雅間,剛走到門口,裡面的人望見她到了,立刻就站了起來。
孟菱笑著叫了聲:「學長。」
連書淮說:「我出來買書,路過這裡,喝一壺茶。」
孟菱看了眼桌上的茶具,茶都煮好了,看來是坐了有一會兒了。
小雪說:「那菱菱你招待吧,我去大堂了。」
孟菱說:「好。」
等小雪走後,孟菱和連書淮對坐下來。
連書淮點的是白茶,小雪給他用的茶具是白玉浮雲盞,燃的是一卉能熏一室香的茉莉花。
孟菱把香爐里的香片挑了挑,讓它燃得更久一些。
連書淮問:「是不是上午人少?」
孟菱點頭:「這邊一般下午和晚上才開始上人。」挑好香片,她給連書淮倒茶,問,「學長,你去哪裡買書了?」
「就前面的弗朗書店。」連書淮說著,從書包里掏出一本書,「對了,我記得你看過這本書。」
孟菱搭眼一掃——《不知道名字的花》。
陳遂的。
孟菱瞬間想起那天一起吃飯,顧嬈討論這本書的樣子。
她手撐在茶几上,托著腮,把連書淮面前的書拿了起來,漫不經心翻了下書頁,又給他遞迴去:「我感覺這本書是陳遂寫得最爛的書。」
連書淮喝了口水:「怎麼說?」
孟菱坐直了,盯著那本書看:「這是他第二本書,他太想寫好了,整本書里密密麻麻印著『我有野心』這四個字,反而有點用力過猛。」
連書淮笑:「我還沒讀過,不過我看網上評價挺好的。」
「他這本書立意好,女主角寫得也豐滿,但我總覺得沒有太多感情,就是那種就算稚嫩,就算有瑕疵,也仍然會愛不釋手的感情……」
「是嗎,聽你這麼一說,我都不想讀了。」連書淮笑。
孟菱忙說:「不要啊,還是讀一讀吧。」她想起自己曾經寫過的書評,悠悠說,「之前我寫過一篇書評,當時我特別感慨,一個男作家怎麼那麼會寫女人?陳遂真的把女主角這個人物寫得太立體太豐滿了。」
「不是吧……」連書淮訝異,「我就是因為很久之前在微博無意間看到過一篇書評,然後才想看這本書的。」
「我截了圖。」連書淮點開了手機,念道,「她出身微寒,像一根野草一樣,看似柔弱,實際上卻擁有春風吹又生的勇氣。只有疾風才能知勁草,生活越是磨難重重,她越是頑強不屈……」
孟菱倒抽一口氣:「是我寫的,不過我已經設置僅自己可見了。」
「為什麼?」
因為不想被別人盜走,冒名說成自己的感悟。
她沒說出這句話。
只因外頭忽然傳來一聲:「陳大老闆這會兒怎麼有空過來啊?」
她下意識往門口看,沒有人。
又扭臉去看窗邊,恰好一陣風,吹動了輕如蟬翼的白紗簾,她看到陳遂在紗簾飄蕩起來的瞬間轉身離開。
她呼吸猛地一提,立刻把頭轉了回來。
聽到不遠處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遂哥,最近怎麼來得這麼勤?」
「看你們有沒有偷懶。」
「我們哪兒敢啊……」
聲音漸漸聽不清了。
連書淮這才問:「剛才那個是你老闆嗎?」
孟菱點了點頭,問:「你都看見了?」
「沒看清臉。」連書淮笑,「不過沒想到你老闆是那麼年輕的男生。」
「……」孟菱敷衍笑笑,心不在焉。
連書淮又問:「你們幾點下班?」
孟菱說:「十二點。」
「那等會兒一起吃飯吧?」
「老闆剛來就要走啊?」
門外又有動靜。
「下午還來嗎?」
「看你們歡不歡迎啊。」他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澈。
「我們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