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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想起那個過於真實的夢,他也是這樣坐在相似的場合,捧著佛經,企圖渡他人的苦厄,也渡自己的苦厄。
可佛經終究只是虛妄幻念里的一點安慰,誰也渡不了誰。
她這是要渡誰?
千風帶著磁性的聲音將書本上的內容緩緩道來。
「今天給大家帶來的書籍是查爾斯·達爾文的《物種起源》,書中論道各物種在進化過程中......存在一定的親緣關係......猴子與人其實都是從單細胞生物進化來的......大家只是在同一棵世界樹進入了不同的分支呢......」
夏油傑:「......」
總有一種在內涵他的感覺,而且穿著宗教氣息如此強烈的袈裟服居然在這裡散播科學嗎?夏油傑微微無語,卻又有一種不愧是她的無奈感。
不過講這種東西,教眾真的能聽懂嗎?
大眾是愚昧的,蠢笨的,盲從的。
夏油傑放眼望去,座下的人群神情認真,但大多都是一些中年的大叔大媽,他深持懷疑的態度。
一位謝頂的中年啤酒肚大叔舉起了手。
「教主大人,請問在進化史中您對智人取代尼安德特人有什麼看法呢?」
夏油傑:「......」懂得比他還多啊。
結束之後,夏油傑的表情仍舊有些怔愣,複雜迷茫感揮之不去,恰好取悅到了千風。
她笑著用經卷遮住了半邊臉,「你以為這些人都是普通的大爺大媽嗎,不是的哦,那個穿格子襯衫的是XX電子的創始人......那個又是......偶爾也會有臥虎藏龍的存在呢,千萬不要小看任何人哦。」
夏油傑:「!」
講經布道結束之後,千風回了大樓,下午顯示有與某汽車公司的董事長有一個飯局,本該由牧志大空跟
隨她前去。
但這次她思慮了一番,決定讓夏油傑前去。
夏油傑也有些生疑,一般這種較為專業的情形不應該是他跟去的......算了,他忽略了牧志大空暗暗瞪他的眼神,維持著狐狸精的笑容應了聲好。
然後他很快就明白了。
這並不是普通的飯局。
教主的車輛駛入一棟坐落於郊區的別墅。
孤零零的一棟城堡,噴泉花園都是嶄新一片,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本來也不是普通的飯局啦,是和橋山董事長談點生意呢。」千風在后座笑眯眯地說。
這棟別墅里一名傭人都沒有,他們只能自己推開厚重的門,壁爐內的野火熊熊燃燒著,裡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說話聲。
「皮斯克,你已經暴露了。」
「不——琴酒,我對組織還有用——」
背對著他們的銀長發男子聲音狠戾,從風衣內伸出一把黑色伯.萊.塔,保險栓被拉開的聲音在空氣中聲音如此明顯。
而正對著他們的小鬍子男人一臉驚恐,面對著死亡的威脅,他儘量維持著冷靜,可花白的頭髮已經被冷汗浸濕。
站在玄關的千風津津有味地欣賞著這場好戲,夏油傑湊了近來,用眼神問她「這就是你的飯局?」
千風雙手一攤,誰能料到橋山董事長居然受到了死亡威脅呢。
夏油傑無語了,她絕對是知道什麼,並且還憋著股壞水,所以才會叫他跟隨而不是牧志大空來了,可憐的他還要遭受牧志大空的白眼。
忽然一聲凌厲的槍響劃破了空氣,講玄關處的花瓶擊得粉碎,伴隨著還有冷厲的叱罵聲,顯然是已經發現了他們。
「陰溝里的老鼠,居然敢找到這裡來?」
千風仰面倒在男人的懷裡,在槍擊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條件反射地將她拉了過來,儘管實際上她根本就不會受到傷害。
夏油傑的懷抱有著淡淡的汗味還有他自己的男士香水味,千風的肩胛骨此刻正抵著他柔軟又結實的胸腹,然後被住掐腰轉了過來。
「你沒事吧?」
他皺著眉,第一時間先問她的情況,捏了捏她的手臂和骨骼,看看她有沒有受傷。
千風跨坐在他的腰上,這個姿勢有點奇怪,高深莫測地盯了他兩秒鐘,然後在他臉上捏了一把,滑嫩的手感意外的不錯。
「我可沒你想像地那麼脆弱。」
重逢之後幾乎就沒有與她有過什麼親密接觸的夏油傑愣住了,心緒被牽動了一下,酥酥的麻麻的,她......
但還沒等他思考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千風已經站起來與那隨意打槍的瘋子大戰去了。
「且不說立本禁槍,可是打到人就不好了吧,打到花花草草就更不好了吧,算了你長得也不像什麼好人。」
琴酒要氣瘋了,作為一名玩槍大師,死於他槍下的亡魂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可他現在怎麼也打不中這該死的女人。
這女人躲避子彈的身法相當精妙,仿佛能預判到子彈的軌跡一樣,所有的子彈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部莫名奇妙拐了彎。
當黑色彈匣全部打空,地上落了一排排金色子彈時,氣氛陷入了低迷的尷尬之中。
琴酒雙手微微顫抖,眼睛瞪大得像是要吃人,惡鬼一般的表情使他俊秀的面龐宛若餓鬼,難道他現在得了帕金森了?不,他肯定是和赤井秀一一樣能打出會拐彎的子彈了!
「你有什麼目的?」
琴酒的彈匣全部打完了,但他沒有輕舉妄動,而是舉著槍,眼神犀利地望過去,可這穿著袈裟的瘋女人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寬大的袖子拂了拂,視他於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