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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少秋雙目緊閉,少見的沉默了下來,忽又抬頭朝人群中喚了一聲,「舒夜小子可在?」

  「我在。」李舒夜走上前來,朝葉少秋微微躬身,而後也替葉清診了一會兒脈,眾人大氣都不敢出的等在一旁,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舒夜才緩緩收回了手,向葉少秋拱手示意。葉少秋揮了揮手,讓閒雜無關人等都離開,只留下了葉昀與剛過門的唐念,還有李舒夜與蘇洛在場。

  「血脈鬱結,心脈受損,正是被天魔噬心*所傷之兆;所幸葉莊主功力深厚,並未傷及肺腑,倒是比阿洛當時的情況要好上許多。」李舒夜緩緩說道,葉昀跟唐念聞言都鬆了口氣,他二人都見識過李舒夜冠絕江湖的醫術,李舒夜會這麼說自然表明葉清還有得救,不禁稍微放下了心來。

  「現在放心還為時過早了些,我可使用重針之法為葉莊主療傷,只是傷愈之後功力是否還能如從前一般卻也難說,畢竟天魔噬心*以吸人內力為主,雖不知蕭雲此番為何所傷,二位還是做好準備比較穩妥。」李舒夜輕輕嘆了一聲,卻是沒想到自己還有施展重針之法對付這魔教邪功的一天。他轉頭看向了葉少秋,拱了拱手,「這重針之法需一人為在下監查施針時的度量,還請葉老先生能出面相助,方能萬無一失。」

  葉少秋雖是目不視物,卻也是在場除李舒夜之外唯一懂得醫術之人了。他點了點頭,囑咐下人按李舒夜的吩咐準備施針所需之物,而後在竹樓中單獨隔出一間房,為葉清療傷而用。

  重針之法難就難在下針的精準度上,須得靠施針之人豐富的經驗來細細調整,方能達到最好的效用,因此施針過程格外漫長;上一次蘇洛尚在昏迷中並未感覺到,這次可是實打實的體驗了一把這漫長到底有多長。李舒夜這一進去便再也沒出來過,竹樓中只彌散著輔助安定心神的薰香味道,蘇洛在門口等的百無聊賴,睡過去又醒過來,吃了頓下人準備的飯菜,直到第二日天色擦黑之際李舒夜才從那房中走出來,眼底積著深深的暗影,面色疲憊無比,卻是朝等在門外的三人回了一個微笑。

  「——葉莊主已無大礙。」

  葉昀聞言便衝進了房間,唐念向李舒夜道過謝後也掀開門帘走了進去。蘇洛有些心疼看著額上還有虛汗的李舒夜,拿帕子給他擦了擦,李舒夜的身子經不得累,蘇洛怕他寒疾復發,又渡了些內息過去,見他只是疲憊了一些,並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李舒夜伸手抱住蘇洛,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微微頭搭在少女的肩上,累的快要站不住的樣子,蘇洛安慰般的撫了撫他的背,回想起下人送來的吃食還有一些,打算盛一些過來讓李舒夜墊墊肚子,卻被他固執的抱在懷中動彈不得。

  「舒夜……辛苦你了。」蘇洛回想起上次他也是這般盡心盡力的為自己療傷,可她卻在醒來之後留書不辭而別,不由得心中微疼,任由李舒夜撒嬌般抱著她不放手。李舒夜用力抱她一會兒,好半天才回了些神,低頭輕嗅著少女發間的淡香,緩緩開口,聲音中卻帶著一絲嘲弄的味道。

  「……阿洛,這一次雲湖盟里,怕真是要變天了。」

  ☆、第96章 君山

  千葉山莊中那一晚所發生的異變很快就傳遍了開來,與千機營,千葉山莊,九黎三門宣布退出雲湖盟的消息一起在江湖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眾所周知雲湖盟是由五大門派所組成,如今三門退出,盟中就只剩下早年式微的蕭府與失去一代宗師紀子修的青麓劍派,任誰都能看出這昔日江湖第一大盟已然是名存實亡。

  關於三派退出雲湖盟的原因江湖上眾說紛紜,有人說是雲湖盟主蕭雲不滿葉二公子與唐念的聯姻,因而故意擾了成親禮導致與千葉山莊決裂;有人道是蕭雲設計捉拿好不容易現身的魔教妖女蘇洛,手刃天魔噬心*的源頭;更有傳聞說其實蕭雲才是整個事件的幕後主使,所謂追緝魔教不過是雲湖盟一出自導自演的好戲,真正的邪功秘籍早已落入他手中,是以向來為人清高的莊主葉清不願同流合污,連同其餘三派一起退出了雲湖盟。

  無論如何,蕭雲的處境都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而他卻沒有在這關鍵的檔口出面挽回雲湖盟的聲望,反倒是徹底失去了蹤影,連向來與雲湖盟交好的眾門派也尋不得他的消息,只道是蕭雲在千葉山莊中受了些傷,須得凝神靜養,不宜在此時勞費心神,待傷愈之後自會出面給眾人一個合理安心的解釋。

  李舒夜看完了手中的紙條,微微勾了勾唇角,將紙條放到蠟燭邊上燒掉了。穩定過葉清的傷勢之後他與蘇洛便回到了落日樓,利用凜淵閣的勢力趁熱打鐵的散布關於雲湖盟分裂的消息,再暗中引導流言偏向對蕭雲不利的那一邊,只待蕭雲抵不住壓力出面之時,李舒夜便會將至今為止收集的所有證據都當眾公開,給他致命一擊,讓蕭雲至此身敗名裂,嘗嘗當初害的蘇洛被人人喊打滿街追殺的滋味。

  這原本也是李舒夜暗中安排的計劃,只是扳倒全盛時期的雲湖盟尚需一些時日,此番卻是蕭雲作繭自縛,白白送給他一個完美的時機。就算蕭雲一直躲在雲湖堡中不出來也無妨,局勢已然被凜淵閣所控制,即使蕭雲有通天的手段,復出之後也再無可能如從前那般在江湖上興風作浪,對蘇洛虎視眈眈了。

  將手中最後一份情報送了出去,李舒夜總算解決掉了這個一直威脅著蘇洛安全的心腹大患,不由的鬆了口氣,伸手捏了捏眉心,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打開來。盒中鋪就著華貴的絲絨,上面靜靜的躺著一支花梨檀木與紅珊瑚為底所製成了髮簪,以金絲掐邊,主體是一顆通透的月螢石,被紅珊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光,絞絲取代了流蘇的部分,尾部綴著三枚極其精巧細緻的金鈴,與蘇洛發間的那一枚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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