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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自己說漏了嘴,小姑娘只好道:“你別說是我說的啊,我也是聽監護病房那邊的護士說的,說項哲的傷勢很重,一時半會兒恐怕醒不過來。”

  少淮腦子裡忽然轟得一聲,剛撞車時的那一幕再度浮現在腦海中,在刺目的白光過後,項哲猛打方向盤,讓自己生生擋在了他面前……一定是這樣,他才會受那麼重的傷!

  “他在哪個病房?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

  沒想到這個長得很英俊的病人會忽然抓住自己的手,沒什麼經驗的小護士立刻紅了臉,想拒絕,可哪裡說得出口?只能妥協。

  少淮是跟著那小護士去的重症監護室,隔著一層玻璃,他看到項哲身上cha滿了管子,病chuáng旁的心電儀跳動著,他卻毫無知覺地躺在那裡,唯獨起伏的呼吸證明他還是活著的。

  這種感覺是什麼呢?

  時間仿佛又倒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母親奄奄一息地躺在他和哥哥面前,握著他們的手,告訴他們要好好地活下去。

  那時候,心也是那麼痛的。

  不!至少那時候母親眼裡還是有他們的,她儘管虛弱卻仍能和他們說話,叮囑他們要好好地活下去。

  然而,此時此刻的項哲,他不能動,不會說,甚至連自己站在他面前都感覺不到……明明只隔著一道玻璃,卻仿佛隔著這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那一刻,林少淮甚至就想這樣敲碎玻璃衝進去。

  “請問,你是林少淮嗎?”忽然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少淮回過頭,看到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女孩,正怯怯地望著他。

  “是的,請問你是……”

  一句話,那個護士差點激動地暈過去:“啊!少爺!是我啊!我……我是少爺全球粉絲聯盟的成員啊!上次項哲專輯宣傳的時候,我上台給你送過花,你還給我簽過名的,名字中間有顆小愛心……你還記得嗎?”

  少淮還真是一丁點都不記得了,雖然他知道有那麼一幫據說叫粉絲的人,專門管自己叫少爺,但是這個小護士口中的“少爺全球粉絲聯盟”……還真是奇怪的名字。

  見林少淮似乎忘記自己了,那小護士也不生氣,反倒愈發激動:“少爺,你忘了我也沒關係,現在記住就好了,我叫小楓,是這個醫院的護士,也是你忠實粉絲!以後你在這醫院裡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開口,我赴湯蹈火,我也給你辦到!”

  面對如此熱qíng,少淮一時有些適應不過來。

  “少爺,你有什麼要幫忙的嗎?”小楓殷切地詢問。

  “我……”林少淮看看小楓,又看看此刻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的項哲,“我想進去看看他。”

  “啊?”小楓一下子怔住了,雖然自己剛才夸下了海口,不過要讓一個大活人在沒有經過醫生同意的qíng況下,進重症監護室……豁出去了,大不了工作不要嘛!

  小楓一咬牙,道:“行!今天晚上我值班,你過來,我讓你進去!”

  事實證明,小楓還真不是chuī牛。

  醫院的管制雖然嚴格,但到了晚上,特別是重症監護室這邊,基本就沒多少人了。加上小楓正好值班,而和她一起值班的那位,又恰恰是項哲的忠實粉絲,兩人一合計,乘著巡房的機會,就把林少淮給帶進去了。

  這一刻,身為公眾人物的優勢就出來了,無論走到哪裡,都可能遇到忠實的粉絲,替自己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林少淮握著項哲的手的時候,感覺到他的手是冷的,沒有一點反應。儘管是這樣,他一直不安的心,還是有了片刻的平靜。

  “我先出去了,你大概可以在這裡呆半小時,一會兒我來叫你。”

  “好的,謝謝。”少淮感激地朝小楓道謝,回過頭看著項哲。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有心電儀跳動的聲音,昏huáng的燈光下,還是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然而卻沒有了以前那般的生氣,他的眼緊緊閉著,嘴唇蒼白,臉色憔悴。

  那一刻,過去與他在一起的日子像幻燈片般在腦海中一一閃過。

  從與他相遇的那一刻開始,猶如電影一般,每一幕都那麼清晰,第一次看到他張揚的笑,第一次看到他思念母親時柔弱的一面,第一次被他吻,第一次他按耐不住,急著要扒他褲子……所有這一切,鮮活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然而項哲卻沒有醒來。

  少淮忽然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緊握著項哲的手,感受到的還是手心那冰冷的溫度,一種qiáng烈的不安感湧上心頭。

  那一剎那,一個問題閃入腦海,如果他就這樣永遠都不醒來,那他該怎麼辦?

  少淮不願去想,他已經失去過自己最親的母親,失去過最依賴的大哥,失去過最敬重的將軍,甚至還失去過一次生命,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眼前這個人,這個比他命還重要的人,他絕對不能失去!

  林少淮運功,將體內的真氣,通過兩人握在一起的手,一點一點傳進項哲體內。

  不管有沒有效,至少讓他的身體溫暖些,少淮是這樣想的。

  然而,就在那一點一滴地真氣傳入項哲體內的時候,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少淮忽然感覺,項哲的手指動了動。

  那一刻,他的心是欣喜的,愈發賣力地將體內的真氣送入,那絕望的心中有一團希望之火,在逐漸燃燒起來。

  chapter60

  作為一個盡職的粉絲,小楓最近總是搶著值夜班。沒辦法,自己的偶像有求於自己,別說是值夜班了,就算住在醫院裡也心甘qíng願吶!

  由於小楓和另一個護士的幫助,少淮得以順利地與項哲見面,並趁著見面的機會偷偷替他療傷,這樣過了大約兩三天,雖然項哲還沒有醒,但是身體內的各項指標都開始漸漸恢復,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被移出了重症監護室。

  用主治醫師的話說就是:“命是保住了,但到底什麼時候醒過來就要看天意了,或許明天就醒了,或許一輩子都醒不了,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這話是當著杭凱和林少淮的面說的,說完之後,兩人臉上的表qíng都很凝重。特別是杭凱,看著仍在病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項哲,原本就因為勞累而蒼白的臉上,神色愈發沉重,久久沒有言語。

  少淮心裡自然不好受,但想到醫生說項哲可能明天就醒來,又覺得心中燃起了希望,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都決不會放棄。

  “阿哲他,一定會好起來了。”許是項哲的關係,總之這幾天來,本沒什麼共同語言的杭凱和林少淮之間,jiāo流忽然多了起來,也正是因為這樣,少淮明白杭凱此刻內心的擔憂,輕聲安慰他。

  聽到林少淮的安慰,杭凱勉qiáng笑了笑:“這幾天一直是你在幫忙照顧阿哲,難為你了。”

  “別這麼說,過去都是阿哲在照顧我,現在……”林少淮說到這兒,沒再說下去,而是看了眼病chuáng上的項哲,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是溫的,跳動的脈搏仿佛在告訴林少淮,他還有很多未完成的事,絕不會就這樣離開。

  杭凱沒有言語,只是靜靜注視著他倆,溫暖的陽光透過病房裡的百葉窗照進來,灑在兩人的身上,籠起一層薄薄的光暈。

  這是多麼和諧的一副畫面啊?

  或許是真的,阿哲他真的找到了那個能夠陪伴自己一生的人,如果是這樣,對方是男人還是女人又有什麼區別呢?只要別像他那樣,和方墨染糾纏不清,到最後還不過是一場利益的jiāo換而已。只要在最艱難的時候,仍能緊握身邊的那雙手,哪怕前方是萬劫不復,也沒什麼可怕的了。

  那一刻,杭凱已然在心裡承認了這個弟媳。

  “接下來這段日子,我從美國請的腦科專家要過來給阿哲治療,到時候有什麼要配合的,也要多麻煩你了。”

  “你放心好了,我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少淮應允,忽然又想到什麼,問,“對了,那個撞我們的司機,找到了嗎?”

  “警方和我們自己的人都在查,那輛肇事的卡車登記在一個工頭名下,但是出事的時候,車的主人身在外地,而且據他所說,那輛車好像已經報廢一年多了,一直放在停車場裡……你怎麼了?”忽然發現林少淮的表qíng似乎有些奇怪,杭凱問。

  “沒什麼。”少淮搖頭,“就是,總覺得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說不上來,但整件事從頭到尾,就覺得那裡有點不對勁。”少淮如實道。

  “是嗎?”杭凱的眼神沉了沉,“反正,如果你想起什麼就直接打電話找我好了,我最近公司那邊出了點事,可能不會經常來。”

  “好的,這裡jiāo給我就行了,你放心。”

  有弟媳在,杭凱自然放心,離開醫院後,他馬不停蹄又開車去了MRS總部,在那裡,還有一群難纏的傢伙在等著他呢。

  “什麼?還沒醒過來!那我們的電影怎麼辦?那麼大一筆投資怎麼辦?他以為拍電影是過家家嗎?仗著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就可以為所yù為,不把我們這些股東放在眼裡了嗎?”說這話的,是MRS的股東之一——李福樓。

  “說得對,當初是杭凱他信誓旦旦地保證電影一定會賺錢,我們才同意獨立投資這部電影的,現在倒好,錢進去了,電影還沒出來呢,主演出事了!公司那麼大筆的投資什麼時候收得回?”另一個股東huáng劭勛也在一旁符合。

  被這兩人一說,在場的其他幾個股東,也紛紛表示了自己的不滿,一時間,抱怨紛紛。

  “陸庭,你是杭總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你到說說看,這件事是不是該有個人出來負責?”一個股東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杭凱。

  無論什麼時候,陸庭臉上的表qíng都是一樣淡定,微笑道:“李總言重了,這件事現在還沒有具體定論,一切等杭總從醫院回來,再做定奪也不遲。”

  “拖拖拖,就知道在我們這群股東面前拖延時間!說到底,錢還不是一樣回不來?”

  “李總的xing子還真是急呢。”忽然,一個沉穩的聲音在會議室響起,片刻之後,身著黑色西裝的杭凱從門口走了進來,儘管臉色憔悴,但那眼神依舊犀利,一舉一動仍如往常一般威嚴,走到會議桌前站定,環顧一邊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還有剛才的氣勢。

  說人壞話,當場被抓到,李福樓顯得有些尷尬。但他畢竟是MRS的老股東了,面子決不能丟,於是gān脆壯著氣道:“我說的哪裡有錯了?杭總倒是說說看,公司花了那麼多資金下去,該怎麼拿回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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