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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想這些做什麼?洗完澡就把他丟出去,也算仁至義盡了,就這麼辦!
項哲打定主意,抬頭道:“你先洗著,一會兒我給你拿衣服過來。”說罷,轉身離開,走到門口又似記起了什麼,轉頭囑咐道,“除了剛才給你看的那幾樣東西,其他都不許亂碰,知道嗎?”
“屬下遵命!”
項哲這才鬆了口氣,走出了浴室。
這個澡洗得很快,項哲把衣服扔進浴室沒一會兒,就見浴室的門打開了,林少淮赤著上身從裡面探出半個身子。
“將軍……”
“又有什麼事啊?”項哲不耐煩。
“這衣裳……”林少淮頗為為難地將項哲甩給他的那件白T恤拿出來,“少淮從沒穿過這樣的衣裳。”
項哲握拳,又忍不住想揍他,克制了好一會兒,這才將那T恤一把奪過,怒道:“出來,我給你穿!”
“屬下遵命。”林少淮赤著腳出來,好再那褲子他還熟悉,不至於也讓人幫忙。
這是項哲第一次看清林少淮的樣貌,果不其然,這雙gān淨的眸子有一張gān淨的臉,雖然臉上好幾處傷痕,但是並沒有掩蓋那清秀的氣質,談不上有多驚艷,但是卻有種舒服的感覺,讓人看著心安。
但是這張臉並不是項哲所驚訝的,他所驚訝的是他那滿身的傷痕,最長的那條傷疤就是剛才在浴室里他所看到的那條,從鎖骨開始,貫穿胸膛,直到腰側,雖然疤痕已經很舊了,但仍一眼就觸目驚心。
除此之外,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計其數,有些舊得已經淡了,有些新的還結著痂,最新的那處在肩膀上,像是被尖利的器物所傷,原型的傷口還滲著血絲。
項哲拿著衣服的手,竟沒敢伸過去,愣了良久,才忍不住問道:“你身上的傷……怎麼回事?”
“傷?”林少淮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傷,輕描淡寫道,“沒什麼,行軍打仗難免的,將軍身上不是也……”忽然,他的話頓住了。
“你不是將軍!”他的聲音忽然變了,那充滿了敵意的口氣讓項哲驚了一下。
“你怎麼了?”
“走開!”他往後退了一步,那gān淨的目光剎那間凌厲了起來,身體擺出防禦的姿態。
“將軍右臂上又處箭傷,你不是將軍!快說,你是何人?為何假扮將軍?”
項哲一時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承認過是你那個什麼將軍了?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廂qíng願吧?”
林少淮的眼神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又堅定起來:“大膽賊子,你休想糊弄我!你是那劉賊派來的對不對?你們把將軍怎麼樣了?”
此時,項哲也開始惱火起來,“我說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找你的將軍就快點走,這裡不歡迎你!”
“賊人,還想騙我!看招!”林少淮一閃身,出拳擊中了項哲的左臉,頓時臉頰火辣辣的疼。
沒想到,他竟然會功夫!
項哲揉著自己被打腫的臉,不知為何,忽然很想念剛才那個打不還手的傢伙,早知道這傢伙這麼厲害,先前就應該多踢兩腳。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後悔,林少淮的另外一個拳頭也過來了,速度快得驚人,一下擊中了他的小腹。
項哲吃痛,蹲在地上。
想他堂堂跆拳道黑帶,竟然連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眼看他衝過來又要給自己來一腳,他已經絕望得閉上了眼睛。
“咚!”地板發出一聲悶響。
項哲以為自己這回是死定了,睜開眼才發現自己還好好地蹲著呢,再看林少淮……咦!怎麼倒地上去了?
Chapter5
“中毒。”項哲的家庭醫生海琳在查看了林少淮的傷勢之後,給出了答案。
“什麼?”項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才打我的時候還很有力氣,怎麼就中毒了?”
顯然,海琳更在意的是前半句:“什麼?你被打了!”這語氣聽起來,三分驚訝,七分幸災樂禍。
項哲的臉當時就黑了。
“我是被偷襲……哎!疼疼疼……”
海琳用手指碰了碰他臉上腫起的傷,連連感嘆:“嘖嘖,難得有人能把你打成這樣,看來我一定得救活他!”
項哲滿臉黑線,正要爆發,海琳卻忽然嚴肅起來,輕輕朝他招了招手。
“你過來看。”她指著林少淮身上的傷口道,“這道傷,從鎖骨這裡一直橫切到腰側,恢復得不錯,應該是有些年份了。但是你注意,他這整條傷痕都很光滑,可見當初傷他的武器,一定很鋒利,而且傷他的那個人能這樣一口氣下手,冷血到不留一點餘地,可見絕非等閒之輩,不是專業殺手就是軍人。”
“你的意思是說……他被追殺過?”項哲回想著海琳的話,又瞥了一眼林少淮胸口的那道傷痕,原本猙獰的傷口變得愈發凌厲起來。
這傢伙,究竟經歷過怎樣的遭遇?想必一定很恐怖吧。
“你再看這個傷口。”海琳又將手指向了林少淮肩上那個尚未痊癒的新傷,“你覺得這個傷口會是什麼造成的?”
被她這麼一問,項哲終於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傷口,剛才只覺得這個傷口很小,比起胸口那道舊傷似乎並沒什麼,但是現在細細一看,他才發現這個新傷似乎很深,不僅如此,傷口處的皮ròu都翻了出來,凝固的血液呈現一種詭異的黑紅色。
“難道……”項哲忽然明白過來,“這就是他中毒的原因是嗎?”
“沒錯。”海琳點頭,“這個傷,從表面看似乎無法判斷究竟是什麼兇器造成的,但是你仔細看就會發現,它周圍有些被割傷的痕跡,皮ròu外翻,血液的顏色偏黑,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被箭she傷的。而且還是帶倒鉤的毒箭,一she進身體就被qiáng行拔了出來,所以才會在皮ròu上造成這樣的傷口。”
“可是,現在誰還會用箭傷人呢?如果對方要置他於死地,用槍不是更直接嗎?”
“沒錯,這也是我想不通的。”海琳點頭,“你看這傷口那麼深,以普通人的力量,根本沒法讓箭she入身體那麼深。阿哲,你到底從哪弄來這個人啊?”
“我?”項哲有些無奈,只好把自己如何遇見林少淮的事qíng從頭到尾說了一遍,說完之後還攤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麼人,而且他的jīng神好像也有什麼問題,嘴裡老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他都說了什麼?”海琳追問道。
“說什麼將軍、屬下之類的……對了,他連熱水器都不會用,還把我剛買的彩電給砍了!”想起彩電,項哲的心又痛了。
海琳卻沒在意他的qíng緒,而是忽然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兩眼閃出晶亮的光芒:“阿哲,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真不是這裡人。”
“這種怪人,當然不可能是本地人。”
“我的意思是說,他有可能不是現代人。”海琳一本正經道。
“不是現代人?”項哲瞪著眼重複了一遍,忽然笑起來,“你說他不是現代人?難不成是古代人?海大醫生,你的想像力越來越豐富了!”
“我是說認真的!”海琳打斷他,表qíng嚴肅,“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忽然從天上掉下來,打扮怪異,言行舉止也異於常人,身上的傷口更是與眾不同,這些怎麼解釋?”
“說不定……”項哲一時也不知怎麼回答她,“說不定是誰想耍我呢?”
“有誰會在自己身上搞那麼多傷口來耍你啊?”
“我!”項哲語塞,良久才嘟噥了一聲,“看我帥唄……”
海琳:“……”
話不投機半句多,海琳決定不再跟項哲做無謂的溝通,給林少淮打了一針解毒劑後,又做了一下簡單的檢查,確定沒什麼大礙,這才起身道:“我能做的就那麼多了,他能不能醒過來就是他的事了,不過我還是勸你把他帶到醫院裡去做一下全方位的檢查,畢竟這裡條件有限,萬一他裡面爛了壞了,我可不能保證。”
醫院?一想到這個詞,項哲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我不去!”他答得gān脆。
“阿哲,你都多大了,怎麼到現在還怕去醫院?”對於他的執著,海琳有些無奈。
“你別在我面前提那個詞!”項哲的臉色不太好。
“好吧好吧。”海琳妥協,“不提就不提,反正你不去醫……那個地方,就要找我,那我就有工作,有工作就有錢拿。對了,這個月的薪水記得準時給我,還有今天是周末,出診需要另加百分之三十的薪金,至於這支解毒劑的錢,我會算在帳單上一起寄給你的。”
“你數學還真不錯。”項哲咬牙切齒。
“彼此彼此。”海琳甩甩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經過客廳的時候,她看到林少淮放在桌上的那把劍,稍稍猶豫了片刻,迅速拿出手機將那劍拍了下來。
拍完之後,她將手機收好,走到門口,末了還不忘朝裡頭做了個鬼臉。
“哼!看了這麼多穿越文,我就不信全都是假的!項哲,我們走著瞧!”
很顯然,這又是一個被穿越文毒害的孩子。╮(╯▽╰)╭
海琳一走,屋子裡就剩下了項哲,和還躺在chuáng上昏迷不醒的林少淮。
項哲這時也開始擔憂起來,雖然他剛才堅持不送林少淮去醫院,但是看他現在這昏迷的樣子,心裡又格外過意不去,萬一這傢伙真出了什麼事,那豈不是自己的錯?但是他真的不想去醫院……
如此思前想後了一陣,他終於把主意打到了許志康身上。既然自己不能去,就讓許志康幫忙好了,反正他是他經紀人嘛!
沒想到,他剛打定主意要打電話,躺在chuáng上的林少淮卻忽然有反應了。
“將軍!”
微弱卻堅定的聲音,項哲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也太執著了一點吧?中毒昏迷之際竟然還心心念念他的將軍,難不成他真像剛才海琳說的,是從古代來的?
事到如今,項哲雖然不相信,但是心裡多少有了懷疑。
這時候,林少淮的反應忽然激烈了起來,緊閉的雙眼不停顫動,想是再做一個噩夢,手緊緊抓著身下的毛毯,額頭青筋爆出,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