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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哲此時已經擦gān淨了頭髮,將毛巾搭在後頸,道:“你也說了我是公眾人物,不把他搬回來,難道讓我把他扔到門外去?還是現在大半夜的開車出去,找個荒郊野地把他扔掉?虧你還是經紀人呢……”

  許志康無奈,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經紀人,什麼人都遇到過,就是沒遇到過像項哲這樣把他當兄弟一般——沒大沒小的。

  他搖了搖頭:“不行,這傢伙就算活著我看也撐不了多久了,gān脆還是報警把……還是不行!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要是警察過來讓狗仔隊看到了,指不定明天會寫出什麼報導來呢……”遇到這種事,就連他這個資深經紀人都感到頭大。

  “gān脆這樣!”許志康忽然道,“我去找幾個手腳麻利點的弟兄過來,開車把這傢伙送出去,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得了……”為今之計,他也只能這樣做了。

  “不行!”項哲斷然拒絕他,“他現在這個樣子不是我害的,但是要是把他弄走,到時候殘了死了那就和我有關了,我項哲絕不會做這種事!”

  許志康知道項哲的脾氣,他平時看上去雖然玩世不恭,但卻自有一套做人的準則,這也是他之所以選擇做項哲經紀人的原因之一。

  兩人就這樣討論了大半天,也沒商量出如何處理林少淮,漸漸地,話題從如何處理他轉到了他究竟是什麼人身上。

  許志康道:“你看這人的穿著打扮,跟拍古裝片似地,還有這傷口……”他用手指戳了戳林少淮臉上的傷口,又立刻觸電似地縮了回來,“這傷絕對是真的!”

  項哲也皺起了眉頭,要說他心裡不奇怪這人的身份,那是假的。有誰大晚上會打扮成這樣子跳進人家游泳池裡來的?想來想去,也只有某些不合科學的解釋了。可惜,他一向是個唯物主義者,就算事qíng才奇怪,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這時,他的目光落到了林少淮的佩劍上。

  他並沒有拍過古裝片,但是以前在片場偶爾也接觸過這些道具,但是那些道具看上去雖然jīng美,卻遠沒有眼前這把劍來得真實,這是一把青銅劍,看上去非常厚實,劍鞘呈黑色,不見任何鑲嵌,劍柄有牛皮繩纏繞,從色澤上看應該已經跟隨主人很久了。

  這樣一把劍,仿佛真像從遠古而來,散發著一種獨特的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想看看裡面那把劍究竟長什麼樣子。

  就像著了魔一般,項哲將手伸向了那把劍,手指觸碰劍身的那一剎那,躺在地上的林少淮忽然有了反應,一把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手。

  手腕被緊緊地扣住了,力道之大嚷項哲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想甩開,但他就是緊抓著不放,雙眼還緊閉著,但gān裂的嘴唇卻開始動了起來。

  “將軍……將軍……你不要走……”這聲音沙啞,帶著祈求與絕望,手裡的力道愈發的大了起來。

  “志康,快幫忙把他的手掰開!”項哲吃痛,急忙叫許志康幫忙。

  許志康急忙過來,一起掰林少淮的手,但是兩個養尊處優的現代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一個打了十年仗的軍人?三隻手一起用力,非但沒有將他的手掰開,反倒越抓越緊。

  “別掰了!別掰了!”項哲急忙喝止許志康,兩人的手同時放開,沒想到抓著他手的林少淮也像感應到似地,力道小了不少,只不過還是不依不饒地抓著他的手腕。

  “看樣子他不太會鬆手誒……”許志康一面看著他倆緊扣著的手,一面看著項哲臉上懊惱卻又無處發泄的表qíng,就在那一剎那,他忽然有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這項大公子平時在誰面前都擺著一副臭臉,私底下還對他沒大沒小,要知道他許志康可是在經紀人圈子裡混了快十年的老字輩了,幫他接幾個廣告那是替他賺錢,有什麼不好的?他小子還抱怨這抱怨那的。再說明天電影《戰》的宣傳吧,這麼大的事,他說不去就不去,一點面子都不給他……想到這裡,許志康yīn暗的玻璃心爆發了。

  “咳咳……”他咳嗽了一聲,“這樣吧,我先回去想想辦法,你就讓他現在這裡呆幾天,說不定他來得突然,走得更突然,等你下個月休假完,我再來的時候,搞不好他已經不見了。”

  “你說什麼?”早已不耐煩的項哲幾乎是吼出來的,“許志康,你這是在報復我嗎?”

  “項少爺,別說什麼報復不報復的,多傷感qíng啊!”許志康拍拍他的肩,笑道,“那我們就……下個月見嘍?”

  “喂!許志康,你別走!給我滾回來!”項哲咆哮,想追出去,但是手腕還被人緊緊拉著呢,反倒腳下不穩,一下摔在了林少淮身上。

  “咚”的一聲,他的下巴磕在他的盔甲上,生疼。

  “×的!”他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再看門口,許志康那混蛋早就跑得沒了影,心qíng更是差到了極點,gān脆從林少淮身上起來,狠狠給了他一拳。

  這一拳打在臉上,就跟打在石頭上似地,一點反應都沒有,反倒是他的拳頭疼得緊,項哲又罵了一聲,這才七手八腳地從林少淮身上爬下來,由於手還被他抓著,爬下來的姿勢特別怪異,幸虧現在沒人,如果被人看到當紅偶像巨星也有如此láng狽的一面,不知道那些為他神魂顛倒的女粉絲會做何感想。

  就這好比和一塊石頭打架,對方要是沒反應,折騰的久了也沒意思,何況手還被人抓著呢,想走都走不掉,氣了一陣過後,項哲終於沒了力氣,只好靠著沙發背坐了下來。

  這一安靜,林少淮喃喃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他說:“將軍……將軍……”

  “什麼將軍?你還真以為你是古人啊?”項哲罵了句,又覺得不解氣,又伸腿在他腰上踹了一腳,這才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靜下來閉著眼睛休息。

  “將軍……將軍……你不要走……”

  那一聲聲微弱的喊聲傳進項哲的耳朵里,像從遠古而來的呼喚,似乎有一點點熟悉,又似乎離自己很遠很遠……不知為何,心,驀地平靜了下來。

  他睜開眼,第一次那樣仔細地打量躺在地上的這個人,雖然臉髒得幾乎無法辨認口鼻,但多看一會兒,似乎還算有鼻子有眼,並不像想像中的那些穿戰袍的粗魯漢子,倒像個儒雅的書生……想什麼呢!項哲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什麼將軍、書生的,自己都被這傢伙給傳染了!不行,等他醒過來,一定要早點把他送走。

  他這樣想著,思緒又漸漸飄散開去,眼前仿佛看到一片揚塵的沙場,騰起的沙塵間,金戈鐵馬,氣壯山河。

  “將軍……將軍……”

  那聲音一遍又一遍,還在耳邊繼續回dàng著,遠遠傳來,撼人心脈。

  漸漸的,他終於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Chapter3

  項哲是被一個夢驚醒的,他夢見自己身披鎧甲,手持長槍,在戰場上殺敵,一個穿著盔甲的人朝他衝過來,手裡的劍散發著猙獰的光,眼看那劍就要刺入自己的喉嚨,他舉槍反擊,不知怎麼的手裡的槍口卻對準了自己。

  就在那一刻,他驚醒過來,感覺到冷汗順著臉頰流進脖子裡,一陣冰涼,忍不住伸手想去擦,卻在伸手的那一剎那感覺到了阻力。

  那傢伙竟然還沒有放手!

  此刻,他心裡的無奈多過了氣惱,沒想到一個昏迷不醒、來路不明的傢伙竟然有這樣的意志力,能抓著他的手整整一夜都不放。

  脖子有些酸痛,靠著沙發背的腰也僵硬了,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一個月假期,竟然是這樣開始的。他回想自己之前計劃好的一切,再看看眼前這個無比執著的陌生人,長長嘆了口氣。

  “喂,你把我拖累成這樣,怎麼說都得補償我把?”他自言自語了句,抬腳又踹了林少淮一下,一腳踹過去,他還是沒有反應,但是項哲卻解氣了許多,gān脆又補了幾腳。沒想到,這幾腳功夫,那隻緊緊抓著他的手竟然奇蹟般地鬆開了。

  項哲吃了一驚,這傢伙不會是被自己踹死了把?趕忙湊上前去打量,過了整整一夜,這屋子裡的空調早就把他衣服上的水抽gān了,臉上幾道傷口凝結成了疤,乍一看有些猙獰。

  他伸出手指,在林少淮鼻下探了探,呼吸有力,比起昨晚那死魚樣可好多了。看來醒來是遲早的事,項哲如此一想,心qíng不由得大悅,想著人一醒就把他給踹出去,不知道這傢伙醒著的時候踹起來會是什麼感覺呢?某人的思維永遠那麼跳躍。><

  就在他分神之際,躺在地上人忽然睜開了眼睛,事qíng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項哲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好幾秒。

  這雙眼睛,很gān淨。

  這是項哲對林少淮的一個印象,他以為像這樣一個身披戰袍,來路不明的男人應該有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睛,可是當他與他對視的時候,他發現這眸子遠比那張沾滿了污穢的臉來的gān淨,晶亮而分明,如同天空的星辰。

  “將軍!”忽然,那雙眼睛的主人又一次拉住了他的手,這回不再像昨晚那樣死氣沉沉,他拉著他的手,目光灼然,帶著久別重逢的驚喜一般。

  項哲被嚇了一跳,自己這還沒搞清楚呢,怎麼又被抓了?他顯然已經被這傢伙一晚上的執著給嚇著了,急忙甩自己的手:“喂!你別再拉著我了!放開啊!”

  “將軍!”林少淮又喊了一聲,拉著他的手緊緊不放,“將軍,您不能死,天下需要您!江東父老也需要您!將軍……”

  “你說什麼呀?你放開我!”項哲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站起來想走。

  忽然“噗通”一聲,原本躺在地上的林少淮不知何時跪在了地上,手拽著他的腕子:“將軍,請您不要意氣用事,昔日將軍曾和少淮對飲,說過要統一天下,要讓兄弟們過上好日子,這些您都忘了嗎?將軍……”

  這說的是什麼呀?項哲被他一口一個將軍叫得心煩,不由得抱怨自己倒霉,明明在游泳卻撿了個陌生人回來,撿回來了卻又昏迷不醒,現在總算醒過來了,卻是個瘋子!

  “喂!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將軍,你要找人你出去找,這裡是我家!”項哲一邊說,一邊用力甩那手,無奈對方昏睡著的時候力氣就大得驚人,何況現在還是醒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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