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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里往前走幾步,看到靠前的兩個房間是臥室,裡面寬敞明亮,已經鋪上了一看就非常柔軟舒適的床墊。

  再走一步,看到一個衣帽間,裡面有一面大大的鏡子,旁邊有兩排巨大的立式衣櫃。

  眼下也都空著。

  還剩最後一個房間。

  江里猜到是什麼,忍著心跳看過去。

  果然是一間活動室。

  裡面有一張嶄新的斯諾克球檯,球與球桿俱全,旁邊是柔軟的皮沙發。其中一面牆上,已經掛了一半照片,有盛千陵的,也有江里的。

  基本都是他們參加斯諾克比賽時的照片。

  時間最近的一張,正是江里取得世青賽冠軍後的網圖。

  江里抑制不住激動,回頭看著身後緊跟他的盛千陵,問:「陵哥,這就是你說的,要用來養狗的房子?」

  三月份的時候,盛千陵在江陵縣與江里重逢。

  那時他說自己房子太小,要換一套能養金毛小狗的大房子。

  這是小狗第一次來自己的新家,果然如盛千陵所料,他滿臉都寫著超興奮和超喜歡。

  江里實在太喜歡這套房子,參觀到了每一個角落,又回到活動室門口。

  他說:「陵哥,我們來打一局吧,用六顆紅球,就一局定勝負。」

  對於他們來說,六顆紅球差不多就是十分鐘的事兒。

  六球比十五球簡單太多,擊球策略也不一樣,加上如今江里的球技深不可測,幾乎到了與盛千陵不相上下的水平。

  所以他十分得意地說:「陵哥,如果我贏了,你得答應我一個要求,用某個稱呼叫我一聲。」

  盛千陵問:「什麼稱呼?」

  江里湊到盛千陵耳邊,很輕地說了兩個字。

  盛千陵:「……」

  他淡淡地看江里一眼,徑直走向放球桿的那個玻璃櫃,邊走邊說:「反之亦然。」

  意思是,如果江里輸了,也要那樣稱呼他。

  江里一拍大腿:「成交!」

  兩人為了那個稱呼,都拿出了自己的真本領。

  江里一手準度無人能敵,盛千陵的進攻強勢如風,防守起來也是控力精準萬夫莫開。

  一時打得無比膠著激烈,簡直比世青賽和上海大師賽還難。

  到最後一個球的時候,盛千陵那支球桿忽然滑杆了一下。

  他心一驚,緊緊看著那顆球的運行軌跡。

  這顆球至關重要。

  如果進了,他就能得分,就贏下這局比賽。

  如果沒進,江里就能上場清台,獲得勝利。

  可是因為滑杆,那顆七分球原本是要去左底袋的,結果竟直直朝右底袋走。

  要命的是,線路還剛巧正確,直奔袋口。

  十五秒後,那顆球越走越慢,慢到袋口時,緩慢停下不走了。

  江里雙眼放光,只等它徹底停下,自己上場就能打進。

  哪裡知道兩秒後,那球又晃晃悠悠動了動,「啪」的一聲,入袋了。

  盛千陵贏得了這一局比賽。

  江里頓時奓毛,揮舞著球桿,說:「陵哥你這是混球!堂堂職業選手,怎麼能混球呢?」

  盛千陵見球進了,十分淡定地說:「你懂斯諾克規則的,這局算我贏。」

  江里一想到自己想聽的那個稱呼,就氣鼓鼓的。

  他說:「我不服!盛千陵我告訴你,我不會服的!」

  當晚,北二環的主臥里。

  盛千陵有一下沒一下磨著江里,饒有興致地說:「里里,那個稱呼什麼時候叫?」

  江里羞憤不已,把臉埋在枕頭裡,不肯說話。

  盛千陵微微用力,撞了撞他,繼續威逼利誘:「你都是職業選手了,不能這麼言而無信吧?」

  江里知道自己逃不過,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用氣音含糊地叫了聲。

  盛千陵拍了拍他柔軟細膩的臀,心情極好地說:「這聲音小到你自己都沒聽見吧。」

  江里把臉圈進自己的雙手臂彎里,熱著臉喊:「老公。」

  盛千陵:「……」

  隨即,他起伏如潮湧的心情化作疾風驟雨,密密麻麻落在江里身上。

  江里還在嘴硬:「我都說了我不服!」

  盛千陵再次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領,如白天打球時一樣。

  他像一條偽裝了許久的狼,一邊侵占領地,一邊站在高處反問:「現在呢,服不服?」

  江里眼淚汪汪,連連求饒:「服服服!陵哥我最喜歡你,最愛你,最服你……這樣行不行啊?」

  於是,狼又變回了芭比娃娃,很溫柔輕緩地說:「行。」

  江里:「……」

  日子一舒坦,就過得很快。

  江里感覺自己回北京還沒多長時間,就被教練催促著,踏上了去英國的旅程。

  11月底,北京正是秋冬交替露深寒涼的時候。

  江里跟著教練,從北京直飛英國伯明罕,再轉車去往約克郡。

  這次不用再轉三十幾個小時的航班,也不用再偷偷摸摸出現在巴比肯賽場。

  他將要面對的,是斯諾克三大賽事之一的英錦賽,也是盛千陵曾經輕鬆捧起冠軍獎盃的比賽。

  江里作為唯一一個中國選手,被寄予了很高的希望。

  他本人卻並沒有什麼壓力,在比賽前一天,還十分不滿地給他師父發簡訊:「教練他們是什麼魔鬼啊,你才是我師父,非不肯讓你跟著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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