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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里有段時間沒摸斯諾克球桿了,手癢得很,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高興,說:「那我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盛千陵笑道:「現在就可以過來,來之前,你去把榻榻米那個房間牆上掛的球桿取下來,旁邊有杆盒,你裝好拿過來。我把定位發給你,你打車過來。」

  江里彎起眼睛笑,答:「好。」

  掛電話前又匆忙說一句:「陵哥,我想你。」

  電話那頭的盛千陵:「……」

  這通電話,有點甜。

  江里很快拾掇了一下自己,換了身乾淨清爽適合練球的衣服,又去拿球桿。

  那支球桿很陌生,不像盛千陵常用的那一款,但箭紋格外漂亮,拿在手上很有質感。

  他以為是盛千陵的備用杆,沒多想,匆匆裝進球盒後就出了門。

  北京這邊的斯諾克職業球手集訓中心在東四環邊上一座叫靜園大廈的樓里。

  這棟樓正好在東楓國際體育園和朝陽公園正中間,就在朝陽公園路上,地理位置十分優越。

  集訓中心包了一整層樓,大廳裡邊按照三大賽事標準擺放了二十多張斯諾克球桌,還有五個單獨的訓練室,按球手資歷進行分配。

  江里提著球桿,從靜園一樓搭乘電梯上去。

  一出33樓電梯,就看到站在門口等候的盛千陵。

  盛千陵穿著一件白襯衫,配一條寬鬆的黑色西褲。他個子高,隨意往那兒一站,就自成一道風景。

  在電梯開門前他好像在沉思什麼,電梯一開門,對上江里的眼睛時,他立即就笑了。

  「里里,」盛千陵說,「路上堵不堵?」

  江里把球桿遞過去,答:「還好,就是紅綠燈太多了。」

  盛千陵自然地接過球桿,領著江里往裡走。

  集訓中心有兩千多平方,內里十分寬敞。裡面裝修得很雅致,但不至於像撞球俱樂部那樣彩燈環伺流光溢彩。除了普通的無影頂燈之外,再沒什麼多餘的裝飾。僅在入口處的牆面上,貼了每名職業球員的照片和參賽記錄。

  盛千陵的照片最顯眼,因為就在第一個。

  照片後是他的個人參賽簡歷,從世青賽到世錦賽,每一次都被詳細紀錄著,是他這些年努力之後得到的榮耀和勳章。

  江里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盛千陵的臉,目光才隨意掃了掃後面跟著的幾位。

  到今年為止,中國的斯諾克職業球手其實不算很多,江里或多或少都在斯諾克賽事裡面見過他們的臉,也就並不覺得稀奇。

  只不過,他視線一轉,落到最後一張照片上。

  照片上的人乾淨溫柔,眼底有明晃晃的笑意,有一種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純粹感。

  旁邊的簡介寫得很清楚——

  付郁,出生於2002年,2020年正式加入中國國家斯諾克球隊。目前正在為征戰2022年亞運會斯諾克項目做準備。

  江里:「……」

  盛千陵見江里停下腳步,也跟著看了一眼。

  循著江里的視線看過去,看到了新球員付郁的照片。

  盛千陵剛想說點什麼,目光落到江里臉上,卻意外發現江里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

  也談不上是生氣。

  眼角上挑,薄唇微揚。

  雖然面無表情,但很明顯讓人感覺到氣壓驟降。

  兩秒後,江里發出一聲冷笑:「呵。」

  不知道為什麼,盛千陵很喜歡江里這副樣子。

  雖然看起來冷冰冰,可渾身的張揚與痞氣卻沒收斂,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多年前的少年時代。

  輕狂又熱烈,目光永遠坦蕩到不加掩飾。

  正如此刻看向付郁的照片。

  盛千陵喊他:「里里?」

  江里轉過頭,淡淡地挑眉,說:「他也來打職業了啊。」

  盛千陵帶他往自己的專屬訓練室走,邊走邊說:「剛來一年,打過一些積分賽。」

  斯諾克不同於其它競技運動項目,組建國家隊之後,由隊裡決定派誰出去比賽,而是依靠個人積分數,才能爭取到參賽的資格。

  而且職業資格也不是終身不變,而是在積分賽後,會先獲得兩年的機會,在這兩年裡,可以參加有門檻的斯諾克大型比賽。

  所以,即使付郁成了職業球手,沒有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也實屬正常。

  大廳里有零星幾名球手在訓練,見到盛千陵帶了新人進來,不約而同停下來投過目光。

  江里看到他們,很禮貌地打招呼。

  江里:「郭老師,李老師,江老師。」

  他喊的三位分別是在斯諾克界非常有知名度的球員。

  是擅長強攻灌下把對手打蒙的郭同,偏愛防守性格磨嘰人送外號「磨王」的李良平,還有成天說斯諾克太難轉頭就衝進了世錦賽半決賽的「口手不一小天才」的江輝。

  幾個人跟看熱鬧似的,很快提著杆子圍過來,笑道:「喲,千陵第一次帶人來我們這兒啊。」

  盛千陵淡淡地看他們一眼,不言不語。

  隊友們早習慣了盛千陵的高冷,才不放輕易放過長相清俊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江里。

  郭同問:「這位朋友怎麼怎麼稱呼?」

  江里想著以後要常來練球,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就十分客氣地回答:「郭老師好,我叫江里。」

  「噢,江里,」郭同他們早知道盛千陵的性取向,所以十分八卦地追問:「你是千陵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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