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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雲若發誓,她真是好心送這對未婚夫婦大禮……順帶威脅一下。
現在怎麼辦?
一年內,她上哪兒給徐孟戈整個媳婦兒解毒?
聽說徐孟戈不近女色,她送一個,人家也未必肯收用。
要是實話實說……她覺得徐孟戈也會實打實殺了她才能解恨。
那毒一年內必須得解,徐孟戈但凡不是大齡未婚,但凡沒定親,她也不會用這樣的毒。
倒不是底限問題,實在是不人道。
徐孟戈還不知道自己的不舉危機,他此刻還在禮部尚書府上,歸京後,頭一次露出了『毒舌潘安』名不虛傳的崢嶸。
作者有話說:
蔣雲若:完了,禮送了,人家新婦沒了,這可咋整?
第25章
禮部尚書陳漳對自己的定位非常精準, 他雖然看似迂腐規矩,可他與蔣律完全不同。
蔣律是真規矩,他只是做給外人看的。
能在丁憂結束後, 留下嫡女處理母親遺物的人, 孝道於他也只是工具罷了。
陳漳對與謹威候府的親事非常滿意, 甚至覺得嫡次女嫁得比嫡長女還要好,畢竟奉安將軍有原配嫡子,而謹威候世子子嗣妾室全無。
雖然奉安將軍執掌邊關軍權, 說白了虎符也不在他手中,而是被宣和帝派去的提督拿著。
可謹威候身為殿前都指揮使, 與聖人沾親帶故, 與大千歲也交好, 即便不曾位列三公,在朝中也是如日中天,值得人攀附。
可惜,一切都在陳漳最志得滿滿的這日,毀了。
看著跪在正堂下哭哭啼啼的妾室和庶五娘, 陳漳臉色不比自家夫人好看多少。
若是被其他皇子救了還好說, 可三皇子?那還不如個尋常侯爺得勢呢。
陳夫人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狠狠拍著桌子, 「來人!上家法!你們不說實話,今日我就打到你們說實話!」
府里最得寵的梁姨娘哭得哀柔婉轉,「夫人饒命呀,五娘她真是冤枉呀,誰知道那婢子竟有心疾, 聖人親賜的親事, 誰敢在這上頭做手腳。」
「母親明鑑, 我到現在也手腳冰涼,恨不能以死謝罪嗚嗚嗚……」陳五娘哭得比生母還要可憐,她本就是嬌柔怯弱的模樣,哭起來更惹人憐。
「哪怕兒生了該遭天打雷劈的念頭,也不會推二姐姐去皇子府呀,害二姐姐從世子夫人變成皇子妃,將來若是得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兒圖什麼呢?」
她這話令陳漳夫婦面色具是一變,只有一直面無表情的陳二娘看她的眼神帶上了恨意。
也就只有陳漳會信庶女的話,若不是三皇子呢?若只是個路過的下人呢?
陳夫人氣這庶出的玩意兒滿嘴胡沁,「能做嫡妻,誰願意去與人做妾,你願意?我就不該讓姨娘養著你,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夫人慎言!」陳漳沉著臉低喝,「那到底是皇子,即便是側妃也不是咱們能置喙的。」
陳漳變了臉色,是因為他隱約聽說大千歲頗為看好三皇子,五娘這話提醒了他。
若有大千歲支持,三皇子又朝一日能繼位的話……那二娘這妾做得就值了。
「三皇子到!謹威候世子到!」門外下人大聲道。
徐孟戈略落後三皇子一步,一起進了陳府的正堂。
「臣見過三皇子——」
「臣婦見過——」
「不必多禮。」三皇子趕緊打斷陳漳及家眷的行禮,面上還有些尷尬。
他一慣溫和,此刻也不是做做樣子,實打實扶住了陳漳的手臂,語氣真誠極了,「雖說今日我是好心,可到底叫陳尚書與謹同為難了,此番我是陪謹同前來的,看看該怎麼跟父皇說。」
陳漳看著面無表情的徐孟戈,更尷尬,「徐世子,您看這……」
他說不下去了,雖然三皇子和他們家二娘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陳二娘肯定是要進三皇子府了,但讓陳尚書主動去聖上跟前說退親,他還是有些沒臉說。
畢竟是他府中庶女身邊的婢子惹的禍。
徐孟戈面上並無不虞,他對陳二娘並無男女之情,定親概因合適,母親也喜歡。
眼下他也不會為難陳二娘,事關皇子,只要交代清楚,聖人即便不悅,也不會讓事情鬧大。
但親不能就這麼輕易退了。
徐孟戈聲音清冽又平靜,「雖然我與陳二娘子無夫妻緣分,但我與三郎自小一塊長大,也不能讓他白擔了污糟名聲,退親之事陳尚書不必擔憂,但落水一事,必定要給我等一個交代。」
陳漳臉上紅了紅,趕忙道,「是這個道理,兩位請上座。」
「不必,陳尚書繼續便是。」徐孟戈直接道,坐在了門口的地方。
三皇子眸底飛快閃過一抹陰影,沖陳漳笑了笑,也跟著坐在徐孟戈上首。
陳漳轉身深吸了口氣,沉著臉冷冷看著妾室和庶女,「你們還不老實交代,非得等動家法才肯說?」
梁姨娘和陳五娘依然哭,哭得更厲害,母女兩個如出一轍的小鹿眼兒可憐巴巴祈求著陳尚書,求得陳漳心有不忍。
陳二娘手心幾乎要攥出血來,她心裡一陣陣發冷,原先還對父親有的那一點點期盼,此刻全都化作泡影。
想查清真相根本不難,難的是如何讓陳漳偏到胳肢窩的心清醒些。
可因為要嫁進三皇子府,她明白很多話自己不能講,除非她能狠下心絞了頭髮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