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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黼黻:fufu,前者三聲後者二聲,斧頭和萬字形狀的吉祥紋路,泛指華美花紋,一般用在富貴之家。

  翠幄青綢軟轎:參考自《紅樓夢》里黛玉剛進賈府時坐的車,但感覺得特別大的地方才用車,還是轎子更合適。

  第2章 (修文)

  屋裡二老爺蔣蘅正苦口婆心勸兒子以後萬別再衝動,聽見窗外動靜,抬起一雙漂亮桃花眸子看出去,立時起身,滿臉關切出來門。

  至於斷腿的小老弟,隱約看見蔣雲若身影,立刻縮著脖兒躺下了。

  蔣雲若沒顧得上這些,只看著形貌昳麗的蔣蘅關切過來,心想這要不是親爹,那微睜大點便柔情似水的眸子,還真是難讓人頂得住。

  她就喜歡好看的,不然十年的『金狐狸』也不能那麼輕易中招。

  「三娘你醒了?」蔣蘅匆匆抹了下眼角,抹出一絲微紅,恰到好處將大跨步出門時的寫意風流與妻子剛下葬的悲傷融合在一起,清潤嗓音明明還未曾多言,便讓人替他難過。

  「怎的這就回來了?我還想著去篤靜堂看你,順便在老夫人那裡蹭頓晚膳呢。」

  蔣蘅略微遺憾的語氣讓蔣雲若又吸了口涼氣,二房……連飯都吃不起了?

  雪澗見狀趕緊回話,「老爺,小娘子傷到了頭,現在不記得人,老夫人遣了婢子過來伺候著小娘子,在熟悉的環境裡,說不定病能好得更快些。」

  蔣蘅愣了下,薄唇輕啟,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屋裡偷藏在被子裡的美少年聞言,瞪大眼睛坐起身,比父親還傻眼,也不知是腿疼還是怎的,小臉煞白。

  「那,那三娘你先回房休息,我讓人去大廚房提膳。」蔣蘅見女兒用陌生眼神看著自己,心裡遭雷劈一樣震驚,面上卻多了點為人父的擔當。

  蔣雲若還不會行禮,也不知道該跟這陌生的親人說什麼,微微點頭順著雪澗的動作轉身就走。

  蔣蘅輕輕抽泣的聲音還在背後隱隱傳過來,「你姐姐不會是磕傻了吧?嗚嗚……宇哥兒,你可千萬不能落了殘,咱家往後的好日子全指望你了。」

  屋裡沉默一會兒,斷腿小老弟宇哥兒哭聲比父親還大,還慘。

  蔣雲若:「……」

  雖說這西院看起來像農家小院,可富貴人家該有的院落格局並不含糊,穿過遊廊,便是她居住的東偏院。

  倒比正院雅致些,起碼無處不在的菜地旁……種了些竹子,嶙峋著有點可憐,但看得出早春的蓬勃勁兒,夏日應該能成氣候。

  進入臥房時,從陽光下進入室內的光線變化,遮住了蔣雲若微微眯起的眸子。

  她雖不是個講究人,但這些年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不少了眼界。

  剛剛手指拂過的遊廊微微泛著柔和淺漿色,室內蜜色還帶著淺淡樟香味兒的桌椅床榻,跟父親屋裡一個味兒,起碼比她醒來時看到的那間臥房要貴多了。

  黃雲香梨木乃是熱帶才有,其價值不說,在古代運輸想都知道多不易。

  金絲楠木,一兩千金,還延年益壽,怪不得蔣蘅身為倆孩子的爹,還有張光潤玉顏。

  難不成二房的銀錢全都用在這上頭,這算不算窮講究?

  蔣雲若有身為傭兵的敏銳,自醒來時的微妙,到如今已明顯發現不對勁兒。

  她懶洋洋靠坐在窗前軟塌上,看著開窗通風的雪澗,若有所思。

  先說蔣蘅,妻子剛下葬第二天,嫡女摔在棺木上昏死過去,兒子回來途中被打斷了腿,當爹的眼神中並無幾分真切悲傷,還有心情哭得抑揚頓挫,極重美感,就差搓個粉了。

  雪澗呢,對她沒記憶這件事接受良好且積極,伺候妥帖精細,卻也不見擔憂。

  至於小老弟,隔著窗戶她沒來得及注意。

  蔣雲若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籠包,淡淡愁緒又開始在眸底蔓延,這迷霧一樣的富貴,大概沒那麼好享。

  「三娘為何這樣看著婢子?」雪澗給蔣雲若燒好了熱水,端過來就見主子用手撐著下巴,杏眸一眨不眨看她,心下微緊,笑著問道。

  蔣雲若雪白食指點點桌子,「來聊聊,我弟弟……」

  雪澗瞭然接話,「宇哥兒在府里行四,婢子和下人們都稱呼他為四郎,府中小郎君們皆從鴻鵠之志的『鴻』字。」

  「嗯,宇哥兒腿怎麼斷的,你仔細跟我說說。」蔣雲若定定看著雪澗。

  雪澗咬了咬唇,小聲答:「從蔣家墓地回來,您摔在棺木上昏迷不醒,四郎他急切回來看您,也不知怎的,衝撞了大千歲府上的庶六郎,胤六郎嫌四郎穿著喪服晦氣,估計話不好聽,四郎衝動回懟了幾句。」

  她小心看著垂眸不語的主子一眼,「大千歲乃是先帝最寵愛的庶長子,當今太后娘娘和聖人都要避大千歲的鋒芒,那胤六郎不依不饒,定要找大老爺給個說法,咱們府上二郎……大老爺的嫡次子朗哥兒直接斷了四郎一條腿,這事兒才算完。」

  所以說蔣鴻宇的腿是自己的親堂哥給打斷的,為了給惹不起的麻煩一個交代。

  既然占了原主的身子,就得接手原主的因果,她的親人由不得人隨意欺辱。

  蔣雲若哼笑了聲,怪不得看不慣二房的祖母會把她接過去,醒了才攆走。

  那什麼大千歲明擺著是要找梁慶伯的麻煩,她這便宜老弟是給梁慶伯府擋了災,這筆帳她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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