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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有人在警告他。
警告他……不許看台上。
葉渡面色複雜，發覺自己在那可怖的威勢下居然沒有絲毫還手的能力，這時候只能移開了目光。
而這時，祁元終於跳完了。
將近九分鐘的舞蹈，時間不長不短，他最後收了動作之後，踢環踏水，從雲霧中落了下來。
現場寂靜了一瞬，隨即響起了鼓掌聲。主持人這才上來道：「舞蹈學院的編舞《霧》已經結束，感謝舞蹈學院師生……」
在謝幕時祁元看了眼台下，無意和裴懸的目光陡然撞上。他掩飾似的移開，正好這時，他們也要離場了。
練習了一個月的舞蹈終於表演完，同學們都鬆了一口氣，還在下場都開始小聲討論起了結束要去哪裡吃飯慶祝，還要叫個包廂唱K。
祁元腦子倒是沒有什麼唱歌的想法，在熱鬧的喧囂聲中，他腦海里都是剛才下台前看到裴懸時的場景。
兩人目光對上，裴懸唇上動了動。
以兩個非人類的視線，口型並不能影響交流。
因此祁元能夠看到，裴懸說的是——下台等我。
在他離場前，他就看到長身玉立，俊美矜貴的男人手邊搭著大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要來找自己。
祁元眨了眨眼，回頭看了眼同班同學們，覺得自己今天可能要缺席了。畢竟他也想看看裴懸在被自己釣之後，今天會怎樣……
他眉梢挑了一下，在同學回過頭來看他時，開口道：「我今天有事，就先不去了。」
「你們先去玩吧。」
他話音剛落，很快就引起了同學注意。
畢竟祁元是今天的領舞，沒想到他今晚居然不去玩。
徐令走過來剛準備勸說，祁元就搖了搖頭。
「抱歉，今天提前和人約好了。」
在班級聚會之前提前一步在台上約，應該也算是約吧，祁元理直氣壯的想著。
其他人見狀，心底不由有些疑惑。晚會結束時提前和人約好，這怎麼有些像是那些談戀愛的人的樣子啊？
班裡有幾個有對象的，瞬間就猜到了祁元離開的真相。
在看到祁元轉身離開時還有些疑惑。他們平常也沒有見祁同學和誰多接觸，什麼時候談戀愛了居然他們都不知道？
祁同學對象是誰啊？
眾人心底都有些好奇，不過大家都沒有打探別人隱私。只是在祁元從後台溜出去之後多看了一眼。
似乎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大衣氣質矜貴的男人，在門外等著……
祁元一出去就看到了裴懸，這時候晚會還沒有結束，學生們都在裡面，熱鬧的校園裡難得在晚上安靜了許多。
裴懸站在禮堂外的樹下，見他出來轉過了頭來。
場內的貴賓們都在，唯獨口空缺了一個裴懸的位置。祁元不用想都知道有多明顯。
只是惡龍馬甲都掉了，他現在似乎也沒有多擔心別人知道他和裴懸在一起了。
不對，他們現在還沒有在一起。
裴懸還沒追他呢。
祁元走過去，卻見那人伸出手來，自然的問：「要不要牽著？」
祁元：……
釣著沒反應？
他狐疑了一下，伸出手被人拉住。
只是在裴懸握住他的一瞬間，他卻猛然感覺到手腕上的鐲子「咚」的跳了一下，是裴懸的心跳。
祁元抬起頭來，就看到裴懸似笑非笑看著他。
「滿意嗎？」
祁元：……滿意什麼？
他裝作什麼也沒有做的樣子，就要收回目光來。
下一刻，卻被人握住手腕，遮住了眼睛。
「或許現在有些不合時宜。」
「但是祁元，我想現在親親你，可以嗎？」
低沉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所說的卻是旖旎的情話。祁元身體僵了一下，長睫緩緩緩緩的眨啊眨的。
他沒想到裴懸會坦誠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然而也許是對方的心臟在他手上。
裴懸的情緒，克制與心動都通過心臟傳遞到了他的手上。他陡然間，居然生出一種與他往日從來不符的大膽來。
他在黑暗中，忽然笑了一下，這時候突然跳上了裴懸身體。
他雙手纏繞著裴懸脖頸，像是只小動物一樣跳起來抱著他。然而在他身後，一條漂亮的黑色龍尾卻伸了出來，隨著祁元的動作，綁在了裴懸手腕上。
他的手上戴著裴懸的心臟，而裴懸的手上……卻有惡龍最脆弱最敏感，也最珍惜的龍尾。裴懸心中倏然一頓。
就聽見惡作劇的惡龍問：「應該是我問要不要親你。」
「裴懸，你要當我男朋友嗎？」
惡龍惡劣的，可愛的，用龍尾划過他手腕。
連通著深淵的血脈被漆黑的鱗片刮破，裴懸對上一雙漂亮的豎瞳。
「我以為我在追求你？」
他克制了很久，裴懸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早喜歡上祁元。從當初決定為了祁元殺死所謂的「血脈」時，就已經沉淪了。
不過他不動聲色，始終沒有表露。
他的愛人是溫暖的，需要小心翼翼對待的存在。他一直克制著自己收斂了惡鬼的本性。
只是……裴懸低笑了一下，沒想到祁元其實是和他一樣的。
非人的漠然，戾氣，與掌控.欲.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