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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不怪他,只是邪神的手太涼了,太舒服了。他們惡鬼本體的人,都是這麼陰冷舒服的嗎?
祁元眨了眨眼,在道歉後尷尬又不失遺憾的收回了手,乖乖的捲起被子,後退了好幾步,退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裴懸眯眼看著他動作,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這次在祁元閉上眼之後,他半天都沒有闔目,而是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
剛才被人拉了半天,現在溫度陡然消退,他居然還有些不適應。
裴懸垂下眼,忽然皺了一下眉。
祁元完全不知道邪神在想什麼,他雖然閉上眼,但是在.情.熱.期.下也完全不敢睡,只隱約能夠察覺到邪神也沒有睡。
祁元長睫微微顫了顫:這人該不會是在搞潔癖吧?
難道對方要半夜起床下去洗一下被自己拉過的手?
不是祁元多想,而是在他印象中邪神確實有這麼事兒多。
他分散注意力豎起耳朵聽了半天,悄悄的等對方掀開被子起身。然而等了半天,卻沒有聽見動靜。
這是睡著了?
祁元悄悄睜開眼來,就看到裴懸已經閉上了眼睛。
因為是在二樓,窗簾只拉了一層薄薄的紗,這時候月色透過窗戶照進來,照到裴懸的臉上,將那人俊美的眉眼體現的一清二楚。
祁元緩緩眨了眨眼,又覺得自己想要噴火了。
唉,這.情.熱.期.也太難耐了吧!
看別人長的好看也不行。
祁元自己小心翼翼的憋著,憋的臉紅紅的,嘴巴里都快冒火了。幸好他克制著龍焰,才沒把床單燒著。
然而不可避免的,他周身的溫度又高了很多,眼尾一片薄紅。
要是其他人,隔這麼遠肯定察覺不到,然而跟他相隔半米的是裴懸。
裴懸本來就一直沒有睡著,在察覺到周圍有些熱時,就皺起了眉。這時候聽見祁元翻來覆去滾著被子,不由伸出手「啪」的一下打開了燈。
「我又吵醒你了?」
祁元轉過頭,身體一僵。
這人不會察覺到什麼吧?
他正緊張著,裴懸就站起身來站在床邊眯眼。
「又發燒了?」
淡淡的語氣叫祁元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裴懸這是以為自己像昨晚一樣又發燒了?
他悶在被子裡應了聲。
就見那人起身披了件外套之後,拿過了溫度計,並沒有多說什麼。
祁元見他皺著眉,只好接過溫度計來。只不過他身上體溫太高了,溫度計驟然一接觸他,就快要炸掉。
祁元趕緊憋了口氣收斂了一下,才將溫度控制在合理的範圍里。
果然。
在他的努力下,測出來的溫度又到了39度。
已經連續兩個晚上發燒,裴懸皺了皺眉,沒想到祁元的身體這麼虛弱。
聽說人類發燒時腦海迷糊,燒的什麼也不知道,會很難受。
祁元這會兒也很難受?
他心裡想到這個問題,瞥了祁元一眼。
那會兒驟然被拉住手的不悅居然散去了些。
只是一個脆弱的人類而已。
他垂下眼,轉身準備去客廳。
一看邪神轉身,祁元頓時警覺:「你去幹什麼?」
他蒙在被子裡聲音悶聲悶氣的,比平時還要軟。
大半夜的,裴懸懶得和他計較:
「昨天回來的時候醫生說你今晚可能還會燒。」
「我回來的時候拿了些藥。」
祁元:哦。
還有藥啊。
算了,至少不用像昨天一樣打吊瓶。
他鬆了口氣。
就見裴懸轉身進了客廳。
不一會兒,在熱水燒開之後,幾片退燒藥和一杯已經沖泡好的藥劑放在了他床頭邊。
裴懸:「起來吃。」
祁元:……
祁元憋屈的起身。
然而他一解開被子,熱氣就撲面而來,裴懸看著他額頭上的水珠,微微皺了皺眉。
「你……」
「你是不是不止39度?」
怎麼感覺比昨天晚上在醫院還要嚴重?
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想要觸碰祁元額頭。
然而沒想到這個動作卻被祁元躲開了。
祁元又不傻,開玩笑,他溫度又不恆定,要是被邪神看出來不對了怎麼辦?
祁元動作迅速的躲開,在看到邪神不高興時,小聲虛弱道:「我頭上都是汗,怕弄髒你手。」
病懨懨的少年到這時還在想這些。
裴懸指尖頓了頓,眼神有些古怪。
忽然覺得……自己之前對祁元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叫他怕成這樣?
在邪神漫長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過照顧弱小生命的體驗,這幾天照顧祁元完全是例外。
因此他並不清楚,自己的態度對於祁元來說是好是壞。
這時候見對方躲避,裴懸眯了眯眼,竟然難得有些反思。
畢竟只是個人類而已。
陰影下裴懸的臉色看不清楚,就在祁元心想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時。他沒有勉強的收回了手。
裴懸神色淡淡:「不必想那麼多。」
嗯?
祁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不必想那麼多,是指的自己那會兒說他潔癖的事情?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