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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突然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梁知夏看了眼來電,是一串沒有備註的號碼。雖然沒有備註,可梁知夏還是記住了這個號碼。
是秦晚朝的手機號。
她為什麼會給她打電話?
會不會是祁燃出事了?
梁知夏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我去接個電話。」
梁知夏走到了安全通道里,才接的電話。
「餵?」安靜的樓道里響起梁知夏溫軟的聲音。
「是我。」
梁知夏一怔。
她垂下眼,低應一聲。
祁燃聽著她的呼吸,握緊了手機,喉結滾動,聲音低啞無比,「梁知夏。」
他低低的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然後便沒有再說話。
梁知夏沉默了許久,然後才道:「祁燃,謝謝你救了我。聽說你恢復的不錯,祝你早日康復。」
「你過得好不好?」祁燃聲音很輕,突然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梁知夏不明所以,卻還是回答:「我過得挺好。」
「你要對我說的就只有這些?」
「是。」
耳邊傳來男人一聲嘲弄的低笑,「梁知夏,你有沒有良心?」
梁知夏抿唇道:「我們已經分手了。」
「所以呢?」
「所以……」在梁知夏說出口之前,祁燃果斷的打斷了她的話,「梁知夏,我沒有同意分手。」
梁知夏有一瞬間想要妥協,但一想到祁燃滿身是血的躺在那,她就沒辦法原諒自己。
她再次硬起心,「我也說過,我們分手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祁燃,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但分手就是分手了,這是兩碼事。」
「我還有事,先掛了。」
梁知夏立刻掛斷電話,她下意識的想要將這個電話號碼拉黑,但手指點在拉黑的頁面又生生的頓住。她想起了秦晚朝那雙溫柔帶笑的臉,最終還是沒捨得。
她從安全通道里出來,意外的在門口看到了唐宛白。
唐宛白朝她笑了笑,「怎麼打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走丟了呢。」
「沒。」梁知夏走上前,「說了會兒話。」
「我們一會兒去餐廳吃點東西?最近有家新店不錯,可以去嘗嘗。」唐宛白挽著她的胳膊,語氣輕鬆。
梁知夏雖然很想給面子,但她實在沒什麼心情,有些抱歉的說:「我有點累了,我想回家。」
唐宛白立刻點頭:「行啊,那就回家躺著。等你傷完全好了我們再出來玩。」
「好。」
唐宛白將梁知夏送回家,兩人一起坐在車後,唐宛白讓她靠在自己肩頭,聲音溫柔,「累了就睡會兒,到家了我再叫你。」
梁知夏沒什麼睡意,突然問:「小白,如果你曾經愛過一個人,愛到骨子裡,可那個人不愛你卻為了救你而死,如果你重新回到過去,你會忘記他重新開始嗎?」
唐宛白認真的思考了許久,回答:「我不會忘記他。但如果他不愛我,我不會去打擾他。我相信時間會治癒一切,沒有誰忘不了誰,只是執念太深放不下而已。」
唐宛白笑了下,「網上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千萬不要愛上一個男人,不然會變得不幸。」
梁知夏在認真思索,好像是這樣。
她就是執念太深。
忘不掉,捨不得。
就只能日復一日的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
之後的幾天,梁知夏沒有再出門,家裡人似乎都察覺出梁知夏心情不好,每個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侯叔雖然知道原因,但他沒有立場勸,只能在生活上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梁知夏。只是今天,屋外來了位不速之客,侯叔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去請梁知夏下來。
「大小姐,你醒了嗎?」
裡頭沒人應。
侯叔只能再次敲門,「大小姐,祁先生來了,在門口想見你一面。」
屋裡很快傳來了動靜。
梁知夏打開門,她神色算不得好,但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她皺著眉道:「侯叔,我不想見他,你讓他走。」
侯叔為難道:「大小姐,我已經勸過了,祁先生說今天見不到你他不會走的。」
梁知夏臉色沉了一些。
侯叔望了眼窗外陰沉的天,「快下雨了,祁先生傷還沒好,萬一淋雨了……」
梁知夏下意識的捏緊手心,但還是強迫自己硬下心來,冷言道:「那隨他。」
可是天空不作美,沒多久屋外就下起了雨,雲層上空隱隱傳來轟鳴聲。
梁知夏在客廳里站了一會兒,看著屋外淅淅瀝瀝的雨,抿緊了唇,「他還沒走嗎?」
侯叔:「沒有。」
梁知夏低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侯叔,給我兩把傘。」
「好。」侯叔立刻將傘拿過來。
梁知夏撐著傘走到別墅門口,老遠就看到雨幕里站著一個男人,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風吹的衣擺獵獵作響,衣擺揚起,似乎還能看到裡面裹著的紗布。
梁知夏停頓了一下,咬緊了下唇。隔著雨幕,她仿佛能感覺到男人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梁知夏捏緊手中的雨傘繼續往前走,直到走近,她才看到,祁燃臉色十分蒼白,短短几天他就消瘦了許多,只那雙眼,又黑又沉,夾雜著複雜又濃烈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