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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柔終於忍不住了，「梁知夏，你是不是故意氣我的？」
梁知夏抬起頭，通過鏡子看她，「是啊，怎麼了？」
簡柔一口氣噎住差點上不來，明明做壞事的是她，她憑什麼還這麼理直氣壯的？
「你喜歡祁燃？」除了這點，簡柔想不通梁知夏跟她作對的理由。
梁知夏：「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她眉眼中全是囂張，挑唇一笑，「我就是單純的，看你不爽而已。」
「……」
將簡柔氣走後，梁知夏慢條斯理的繼續洗手，然後抬頭看向鏡子，唇線逐漸撫平。
簡柔出來後，在走廊外看到了祁燃，他嘴裡叼著根煙，輕咬著菸嘴，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金屬質地的打火機。
卻沒抽。
看到她，男人往她身後看了眼，淡聲問：「她呢？」
簡柔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他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上個洗手間你也要跟著？」
想到今天吃飯時他的所作所為，也許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對梁知夏太過縱容，已經超出了一個保鏢的義務。簡柔輕輕咬了下唇，低聲問：「祁燃，你是不是……」
祁燃有些不耐的打斷她的話，「她是跟我出來的，所以，必須要全須全尾的回去。」
他看著簡柔，再次提醒：「記住你的身份，別招惹她。」
簡柔低下頭沉默不語，鼻間酸澀。
他就這麼護著她嗎？
那個梁知夏有什麼好？
第二十章
梁知夏從洗手間裡出來, 沒看到其他人。她也不想再回那個擁擠的小包廂，朝著門口走去，卻意外的在收銀台看到了祁燃。
男人半倚著吧檯, 身材挺直高大, 一隻胳膊肘撐在身後的桌上, 略低著頭，長睫覆下，似乎在想事情。他姿態隨意, 五官輪廓利落分明，嘴角淡扯著, 透著一股桀驁恣意。
梁知夏沒有立刻走過去, 因為她發現門外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女生一直在盯著他看, 媚眼含羞，扭捏又大膽的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那個、你好。」其中一個長相艷麗的在祁燃面前停下，看得出她有些緊張，「可以要個微信嗎？」
男人沒有反應，仍低著頭。
無聲的拒絕令女生覺得尷尬又羞惱, 更不知道如何收場。就在此時, 男人緩慢的掀起眼皮，打量了她一眼, 神色閒散的稍抬下巴指了指梁知夏的方向，語氣從容，「那是我老闆，你問問她讓不讓我跟你走。」
梁知夏沒想到祁燃會將這鍋甩在她身上，她明明只是想看個熱鬧而已。
那個女生已經朝自己看了過來, 目光在她和祁燃身上來回打量, 眼神里似有懷疑和探究。
但梁知夏向來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她走了過來, 先是從頭到尾的掃視了一眼祁燃，最後在他褲腰停留幾秒，有些好笑的看著女生，「你看上他了啊？」
「長得是挺帥的，也很有型。」
祁燃朝她看過來。
梁知夏目光大膽的在他身上來回掃視，然後搖了搖頭，有些遺憾的道：「但用起來很一般啊。」
她看向女生，「要不我給你打個半折？」
「……不、不用了。」女生連連搖頭，通過梁知夏的語氣她似乎猜到這個很帥的男人是幹什麼的，眼裡逐漸沒了搭訕的意思，倒是多了一絲探究和打量，最後目光不經意的往他腰間往下掃了一眼，目露遺憾。
這麼帥的男人竟然很一般啊。
真看不出來。
祁燃：「……」
「不好意思打擾了。」女生收斂了情緒，「那我先走了。」
「……」祁燃聽懂了也看懂了，無言到直樂，側頭看向梁知夏，目光沉沉的，隱晦不明，「我用起來很一般？」
他長臂一伸，將人拉過來，高大的身軀逼近，將她徹底籠在他的陰影里，語氣裡帶著絲咬牙切齒，「你用過？哪兒得來的結論？」
男人似乎很在意這方面，梁知夏歪了歪腦袋，目光澄澈清亮，盡顯無辜，「不是你讓我幫你解決的嗎？」
她彎唇笑，語氣得意，「這不是解決的挺好的。」
「……」
祁燃氣笑了，但也沒真的跟她計較，他直起身，手裡拿著車鑰匙，「走了。」
梁知夏上了車，她嫌車裡悶，將車窗放下。
夜晚的巷子更加熱鬧，昏黃的燈光似乎將這片空間覆上了一層柔軟。梁知夏趴在窗邊看著不遠處那些晚上出來閒逛的人們，有一家三口，也有年輕的情侶。他們的神情閒適又放鬆，偶爾吃到一個好吃的東西，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這種滿足便叫——生活。
那是她曾經的奢望。
車子啟動，風吹在臉上也暖洋洋的，梁知夏覺得舒服極了，可偏偏有人要跟她作對。
「坐好。」
梁知夏回頭瞪了他一眼，男人眉眼天生帶著冷感，不笑的時候更多了幾分不近人情，漆黑的瞳仁盡顯涼薄。
他這副表情不知怎的讓梁知夏想起了他的遺照，黑白框框裡的男人臉上不帶任何情緒。
簡直一模一樣。
「……」梁知夏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挪了回來，「你能別這樣看著我嗎？」
男人輕挑眉。
梁知夏突然生出了一絲荒唐感，慢慢的，一字一句道：「不然我會感覺像遇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