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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處擂台前寫有雙方修為與所修技藝,有同級切磋,也有越級比試,皆戰得如火如荼,確實比尋常鬥法激烈。
戒指中沉寂許久的夜祁難得冒出了幾分蠢蠢欲動的戰意。
【想不到修真界竟也有這樣能痛快打架的好地方……】
他活著時對金錢權勢女人都不感興趣,唯獨對找人打架這件事格外痴迷,對他而言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
人活著,但不能打架。
但芃芃這個小身板,還不知道何年何日能調養好,沒有足夠的靈力支持,他連個虛影都幻化不出,只是一個寄宿在戒指中的意識,又談什麼與人交手?
想到這裡,躺在識海草地中的紅衣少年百無聊賴地翻了個身。
【算了,再是能痛快打架,與我何干。】
芃芃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垂頭喪氣,立馬道:
【這有何難?你打不了我幫你打!】
夜祁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二郎腿晃晃悠悠,嗤笑她的天真。
【你連那個擂台都爬不上去,就憑你現在的實力,上去了也是挨打,算了吧。】
芃芃卻不氣餒:【挨打怎麼了?強者的強是越戰越強的強!挨打是變強的必經之路!】
這番話倒是讓夜祁有些刮目相看。
看來她也不只會說些大話嘛。
「師尊!」芃芃拉了拉月無咎的衣角,「我也要上台跟人比一場!」
三人齊齊回頭看向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姑娘。
月無咎:「上了擂台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兩邊的戰況如何你已經見到了,不怕受傷嗎?」
芃芃挺胸抬頭道:
「不是還有師尊你們嗎?師尊你隨便寫一張符給我,我自己打不過知道跑的!」
……她為什麼能把逃跑認輸這種事說得如此坦蕩。
月無咎仍有些遲疑,畢竟芃芃年紀實在太小,就算想讓她見見世面,但讓螞蟻與大象搏鬥一番屬實沒有必要。
恰在此時,一旁傳來一個少年聲音:
「不不不不——饒了我吧師尊!我上去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我帶了足夠的丹藥,你死不了!帶你來這裡就是為了練練你的膽量,今日無論如何都給我上!斷了手腳師尊給你治,治不好師尊養你後半輩子!」
「……不不不不救命啊!」
這齣鬧劇吸引了不少人頻頻側目。
月無咎等人瞧了一會兒。
嗯,年紀看上去十一二歲,修為大約築基一重境,在這個年紀中算是很不錯的水準了,正好屬於什麼都大概懂一些,但又不至於太懂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看上去是個慫包,不會下狠手。
月無咎三人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眼神,決定就派出這個弱雞受氣包,讓他們家過於自信的小姑娘見識見識什麼叫社會的殘忍!
「這位仙子,打斷一下——」
月無咎上前與那少年的師尊打招呼。
「您的弟子可否需要一個上擂台切磋的對手?若不介意,我可派我的弟子與他切磋一番,大家點到為止,你覺得如何?」
臨嬅仙子看著被月無咎推出來的芃芃,一時有些遲疑。
小姑娘昂著腦袋,臉雖被面具遮住,但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看上去人畜無害,讓人見了只覺得想給她吃糖,哪裡捨得讓她挨揍。
「這年紀是不是也太小……」
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往前走了一步,看向臨嬅仙子身後的少年:
「躲在師尊身後算什麼本事,與你交手的人是我,站出來與我說話!」
臨嬅仙子:「……」
年紀雖小,倒、倒是很有氣魄。
月無咎師徒對此習以為常。
被點名的小少年原本見是個五歲小姑娘還鬆了口氣,結果對方一張口就如此氣勢洶洶,像個精神抖擻的小公雞,倒讓他心中又開始打鼓。
「……在下樂修,鍊氣三重境,不知道友修什麼?是何境界?」
芃芃剛想自信說自己是雜修,但又總覺得雜修這個詞不是好詞,聽上去像在罵人。
於是她道:
「無需多問,我修什麼待會兒打一架你就知道了。」
少年聽芃芃如此自信滿滿,立刻當場表演起了退堂鼓。
「師、師尊,我突然覺得有些肚子疼……」
「給我忍著。」
臨嬅仙子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芃芃的實力,不過只是一個鍊氣一重境的小仙子,在修仙一途上只算剛剛入門,和她的自信程度完全不匹配。
但正因如此,她才覺得這小姑娘很適合與她的徒弟打一架,讓他瞧瞧什麼叫自信的力量!
臨嬅仙子:「我同意了,咱們這就去登記上台!」
月無咎也滿意頷首。
趕緊揍她一頓,讓她見識見識什麼叫真實的修真界!
月無咎拍了拍慫包少年的肩:「盡你所能,切莫手下留情。」
慫包少年當即腳步一滯。
……這是在暗示他,他的徒弟很強,需要他全力以赴嗎!?
臨嬅仙子也摸了摸芃芃的頭:「我徒弟秉性純良,你只管放手一搏,無需有所顧忌。」
臨嬅仙子的意思是她徒弟不會對她下死手,讓她大可放心。
芃芃卻完全理解錯誤,以為是在說她徒弟脾氣好,可以隨便揍,心想這位可真是毫不偏私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