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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哀求並沒有得到心愛之人的憐憫,反而絕情地甩開顧寒舟的手。

  裴夙月摟住蘇以塵的腰,面容艷麗得宛如毒蛇,話語雖溫柔卻惡毒:「老婆,我們不要管這條狗了,我們走吧~說好的一起度蜜月哦。」

  「好。」蘇以塵溫柔地朝裴夙月望去。

  二人執手離去,背影瞬間消散在顧寒舟的夢境之中。

  -

  顧寒舟早就該明白了……

  蘇蘇不愛他。

  蘇蘇的愛全部是裝的、演的、假的。

  蘇蘇為了他的錢才和他在一起。

  蘇蘇從未原諒過他。

  蘇蘇甚至討厭他。

  蘇蘇早就和裴夙月結婚了。

  顧寒舟的世界一片灰暗。

  他陷進蘇以塵給予的溫柔甜蜜鄉之中,無論如何也走不出來。

  那些美好的夢,終究猶如水中泡影,一碰就破。

  蘇以塵是鏡中花、水中月、夢中人。

  蘇以塵是顧寒舟愛而不得的白月光和硃砂痣。

  -

  熟悉的鑽心的刺痛感自心底傳來,讓顧寒舟悠悠轉醒,醒來時,他躺在從親蘇以塵住的臥室里的床上,房間很黑,密不透風,猶如一座漆黑的棺材。

  他的床上滿滿當當都是蘇以塵從前留在顧家的衣物、行李、以及不要的東西。

  這間房充斥著蘇以塵的味道。

  其實人走茶涼,屬於故人的味道早已消散,只是顧寒舟執拗得認為房間裡還留有蘇以塵的氣息。

  他的頭很疼,昏昏沉沉,捂著眼睛,渾身酒味濃烈。

  今天又喝醉了。

  醉了,也夢到蘇蘇了。

  夢裡面,蘇蘇給他端著飯盒,抱著他說先生我愛你。

  真好。

  顧寒舟品味著做的上半段美好的夢,輕輕勾起唇,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只可惜……是夢。

  房門打開。

  俊美面容年輕人冷著臉走來。

  顧寒舟看了一眼,

  是他的弟弟,顧輕舟。

  他的弟弟年輕有為,已經上任成為顧氏集團新任的總裁,人人尊敬的新晉權貴「小顧總」顧輕舟。

  顧輕舟扔給他一個乾淨的濕紙巾:「擦一擦吧。」

  「擦什麼?」顧寒舟的嗓音嘶啞至極。

  「擦一擦你流的淚,臉上全是眼淚,髒兮兮的。」顧輕舟道。

  顧寒舟自嘲地輕笑,「輕舟,你也覺得大哥沒用,對不對?」

  顧輕舟別過臉,雙眸微沉,作為顧家新任的掌權人,他已經有了哥哥當年的風範。

  他沒有說什麼。

  臥室里安靜的可怕。

  顧寒舟起身。

  顧輕舟說:「大哥,你頹廢兩年多了,自從蘇蘇離開顧家,再到他們結婚。你什麼都不管不顧,每天酗酒,父親與母親都很擔心你。你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母親給你安排了一個相親,今晚八點,女方會到。」

  顧輕舟語氣有些生硬:「對方是蘭城書香門第於家的大小姐,你一定要到場。」

  「你自己去吧。」顧寒舟無所謂地笑了笑,眼底顯而易見的疲憊;「我就不去。」

  顧輕舟聽了冒火:「大哥!你這輩子難道都要沉浸在失去蘇蘇的悲傷中了嗎?你難道不想開啟新的人生嗎?你要一直這麼頹廢下去嗎?」

  被弟弟訓斥的感覺並不好受。顧寒舟笑了笑。

  「輕舟。我沒法忘掉蘇蘇,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我忘不掉他,這輩子都忘不掉了……」

  望著大哥失魂落魄萎靡不振的模樣,顧輕舟心也不禁抽搐地疼痛,他眼眶泛紅,「大哥……」

  顧寒舟臉色慘白,眼睛沒什麼焦距,他慘兮兮地輕笑:「輕舟,你看得比我透徹,你年紀不小了,該忘記他,找一位結婚了,別像大哥一樣沒出息。」

  「我再說吧。」顧輕舟別過頭,舒了一口氣。

  他嘆息道:「蘇蘇……他和,和那位要去國外度假旅遊兩年。今天的機票,你,要不要去送一送。」

  顧寒舟倏地起身,直直地望著顧輕舟,嗓音嘶啞:「幾點?」

  顧輕舟望著大哥的臉,嘆了一口氣。

  偌大的機場中人來人往。

  兩個戴著口罩的年輕人親密無間,長得高一些身材修長的男人攬著另一個男人纖細的腰身,一看就是那種情侶關係。他們二人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夫。兩人關係極好,甚至附在對方耳畔耳鬢廝磨。

  .

  顧寒舟戴著口罩,遠遠地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兩個人。

  他佩戴著一頂遮臉的帽子,透過帽檐看向那身材修長的青年。青年輕笑著與一旁的人談笑,二日默契非常。

  顧寒舟貪戀又痴痴地凝望遠處的蘇以塵,眼眸一下子就紅了。

  他目送蘇以塵與裴夙月一道進了機場,遠遠地望著他們的背影離開視線。

  顧寒舟獨自一人坐了許久,坐到腿麻,這才起身,黯然離去。

  他擦拭去落下的淚,眼前模糊一片。

  顧寒舟望著天空中高懸的太陽,陽光熱烈,映照大地,溫暖了整個世界。

  只可惜,太陽照耀不到他的身上。

  那太陽只偏心於裴夙月。

  過了這麼多年了,顧寒舟早就該看清。

  他與蘇以塵早就沒有可能了。今生不復相見,再無聯繫。

  對於蘇以塵,他一次都沒有擁有過,卻感覺已經失去了千次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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