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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什麼反應:「什麼表現?」

  克雷特道:「接吻。」

  沈斯尉不喜歡克雷特把這個行為定義得那麼清晰,因為他不想把這件事總結為「他和克雷特接吻了」,又或者「他被克雷特強吻了」。

  說到底,親吻這種事,就不像會發生在沈斯尉身上。

  「那是接吻嗎?」他淡淡道,「明明是狗熊啃樹。」

  克雷特微眯起雙眼,作勢又要撲過來。

  沈斯尉立馬警告道:「下次是一百米。」

  而且前提是能成功摘走他的面罩。

  興許是覺得難度太高,克雷特主動放棄,沒勁地說道:「你也不怕踢死我。」

  「你應該沒那麼脆弱。」

  話雖如此,但其實沈斯尉自己也心裡沒底,便又問道:「有傷到你嗎?」

  「青了。」克雷特撩起外套下的短袖,側腹青了一大塊。

  看上去沒什麼大礙,沈斯尉不咸不淡道:「哦。」

  「你得給我揉揉。」克雷特突然抓住沈斯尉的手腕,「你不知道你踢得有多痛。」

  「那是你活該。」沈斯尉從地上抓起冰冷的雪,毫不留情地按到那青紫的地方,「還是冷敷比較有效。」

  「嘶,」克雷特不爽地皺起眉頭,「你怎麼那麼狠心?」

  「我專治熊孩子。」沈斯尉悠悠收回手,拍了拍掌心殘留的冰碴。

  「誰是孩子?」克雷特的煙嗓更加低沉,「你見過有孩子那玩意兒比你大的嗎?」

  沈斯尉微眯起雙眼:「你說什麼?」

  「我在說事實。」

  「我看你就是欠揍。」

  飛行器靠近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一個小姑娘從窗戶里探出腦袋,朝克雷特招手道:「克雷特,我來啦!」

  克雷特聞聲抬起頭,也招了招手:「莎莎。」

  沈斯尉難以置信地看向克雷特:「你怎麼讓未成年開飛行器?」

  「你以為地下城的人都那麼好心嗎?」克雷特說著朝飛行器走去,「只有她願意來。」

  莎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梳著粗粗的麻花辮,雙眼看上去很是機靈。

  她看了看沈斯尉,問道:「克雷特,他是你的朋友嗎?」

  「是。」克雷特坐到飛行器的駕駛座上,「不許偷他東西。」

  「嘻嘻。」被看穿心思,小姑娘也沒不好意思,又看向沈斯尉道,「你好,我叫莎莎。」

  沈斯尉從來不會在執行任務的途中向陌生人暴露自己的名字。他想了想,回道:「你好,我叫伊文。」

  坐在前面的克雷特側過半張臉來:「你不是不知道自己叫伊文嗎?」

  「我忘了那麼多事,再忘個名字也不奇怪吧。」

  莎莎好奇地接話道:「伊文,你記性不好嗎?」

  「嗯。」沈斯尉道,「克雷特說我記性不好。」

  「你不要輕易相信他。」莎莎說道,「我讓他陪我玩,他總是說沒空,其實就是不想陪我玩。」

  「你知道你還老找我。」克雷特道。

  「哼,我就是想看看你還有沒有別的藉口。」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地下城的事,沈斯尉聽到了許多耳熟的罪犯大名。

  有的人曾經讓生命樹里的平民聞風喪膽,現在卻在地下城悲慘度日,為生活用水發愁。

  「對了,」莎莎說道,「老公爵又在搶我們的錢了,你不管管嗎?」

  「我管不了。」克雷特道。

  「他是你的養父誒,你不管誰管?」

  克雷特默了默,問道:「他搶了多少?」

  莎莎道:「別人不知道,搶了我二十塊錢。」

  「那待會兒一起給你。」

  沈斯尉不禁覺得這段對話很神奇。

  公爵這人他知道,幾十年前在生命樹里無惡不作,被無限期流放至生命樹外。

  這樣一號人物竟然成了克雷特的養父,而且最神奇的是,他竟然搶了小姑娘二十塊錢。

  這個金額聽起來,實在是很難讓人聯想到那赫赫有名的罪犯。

  接近零點時,三人終於抵達了地下城,而飛行器的電量也瀕臨告竭。

  克雷特轉了一大筆錢給莎莎,直到這時沈斯尉才知道,原來莎莎也不是好心來接兩人,她還是要收取費用。

  和莎莎分別後,沈斯尉跟著克雷特拐入了錯綜複雜的地下小巷中。

  儘管時間已是深夜,地下城裡卻很熱鬧,但凡有稍微大一點的場地,就一定會有流民聚在一起打牌或是喝酒。

  不過沈斯尉很快發現,留在荒漠地下城的流民大多都年紀較大,應是年輕流民都去了西區Z市的緣故。

  相比起來,西區Z市的環境更複雜,確實不那麼適合養老。

  「不要東張西望。」克雷特拉住沈斯尉的手腕,「這裡的規矩是管好自己。」

  「你的檔案里寫著你是流民頭子。」沈斯尉任由克雷特拉著他走下階梯,去往更深的樓層,「你還怕他們嗎?」

  「不怕,但沒必要找事。」克雷特道,「荒漠地下城能成為流民的庇護所,是因為大家都守規矩。」

  「但還是有人搶劫。」沈斯尉想到了莎莎提到的公爵。

  「畢竟是罪犯。」

  克雷特話音剛落,樓道下方的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個佝僂的身影,不由分說地朝克雷特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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