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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先生,」舒青末看向左側的閻宗琅,奇怪地問道,「這個為什麼不起作用?」
閻宗琅坐起身,一手撐在舒青末的椅背上,一手探到舒青末的腿側,道:「這是調節前後的。」
說完之後,他的手往後摸了摸,很快找到了另一個扳手。
下一秒,隨著「咔」的一聲,舒青末只感覺後背懸空失去了支撐。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躺在了座椅上,與此同時,閻宗琅的上半身也跟著壓了下來。
車裡的空氣短暫地安靜了一秒。
舒青末瞪大雙眼,咽了咽口水,看著籠罩住他的閻宗琅道:「……閻先生?」
「嗯。」閻宗琅淡淡地應了一聲,眼神若有似無地掃過舒青末的嘴唇,接著重新躺回了駕駛座上。
車裡又安靜了下來,舒青末暫時還不困,他無所事事地偏過頭,悄悄觀察閻宗琅的側臉。
從南城來到這座邊塞小鎮需要坐大半天的飛機,外加三個多小時的汽車。
舒青末第一天抵達這裡時,小組裡的所有人都非常疲憊。想必今天趕來的閻宗琅也不例外,否則也不會這麼快睡過去。
舒青末往左側挪了挪腦袋,這樣看得更清楚。
閻宗琅的鼻樑很挺,下面是兩片硃砂色的嘴唇,舒青末常用這個顏色來畫紅魚,代表著祥瑞。
再往下是半遮半掩在襯衣衣領里的喉結,被拴在那一絲不苟的領帶里,總給人一種禁慾的感覺。
舒青末盯著那喉結不自覺地出了神,而就在這時,安靜的車裡突然響起了一道清澈的男音:「小屁孩兒,偷看我?」
舒青末猛地一震,趕緊把頭轉向另一邊,看著窗外道:「我沒有。」
他慶幸車裡沒有開燈,否則閻宗琅就會看到他的臉紅得就像煮熟的蝦子一樣。
閻宗琅很輕地笑了一聲,懶洋洋地問道:「姐夫好看嗎?」
舒青末咬了咬下嘴唇,彆扭道:「……一點也不好看。」
「是嗎?」閻宗琅微眯起雙眼,挑了挑眉,「你確定?」
舒青末仍舊看著窗外,自顧自地說道:「駱梓杭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呢,我從小跟他一起長大,早就對帥哥免——」
舒青末說到這裡時,突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並感到左肩旁邊的座椅陷了下去。
他下意識地回過頭來,發現閻宗琅又像剛才給他調座椅時那樣,上半身傾靠過來,籠罩住了他。他結結巴巴道:「閻、閻先生?」
「不好看那你偷看什麼?」閻宗琅問。
「我沒有……」舒青末心虛地小聲道。
「當我瞎嗎?」閻宗琅說著鬆開領帶,解開襯衣第一顆紐扣,微微揚起下巴,露出喉結道,「剛才是哪個小朋友一直在看我的脖子?」
又出現了。
那源源不斷從脖子上冒出來的荷爾蒙。
舒青末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眼神閃躲地說道:「我不是小朋友。」
——所以你口中說的那個小朋友不是我。
「那是什麼?」閻宗琅歪著腦袋,好笑地問,「小少爺?」
不知為何,這聲帶著笑意的小少爺聽起來格外寵溺。
舒青末的臉紅得快要超負荷,他知道沒法再否認,索性承認道:「我、我是在觀察人體,是為了積攢畫畫素材。」
「這樣嗎。」閻宗琅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接著毫無預兆地壓下身來,嘴唇湊在舒青末的臉側道,「那你再觀察仔細一點。」
熟悉的香水味撲鼻而來,舒青末被突如其來的壓迫感嚇得繃緊了全身。
他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愣愣地看著閻宗琅近在咫尺的雙眼,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竟不知該如何思考。
「不觀察了嗎?」閻宗琅輕聲問道,墨色的瞳孔里隱含著淡淡的笑意。
「我、我們不這麼觀察。」舒青末氣息紊亂地回答,飛速跳動的心臟都無法給他的大腦供氧。
「那怎麼觀察?」閻宗琅問了一句,接著稍稍直起上半身,一手扯掉領帶,解開襯衣的第二顆紐扣,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噢,我知道了,要脫光。」
舒青末聞言一驚,他趕緊抓住閻宗琅的手,慌亂地說道:「閻先生,我承認剛才是在偷看你,你不要再逗我了。」
閻宗琅總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垂下眼眸看著身下彷徨無措的舒青末,恍惚間想起了獵場裡的那隻小白兔,完全不知道自己有多誘人。
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左手輕輕掙開舒青末抓著他的雙手,接著坐直身子,慢條斯理地系好了襯衣紐扣。
「不逗你了。」他重新躺回座椅上,淡淡地瞥了舒青末一眼,「睡覺。」
舒青末暗自鬆了口氣,他偏過頭出神地看著窗外的星空,腦子裡第一次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為什麼閻宗琅會是他的姐夫呢……
不知過了多久,舒青末被一陣鬧鈴聲吵醒。
他揉了揉雙眼,按掉自己的手機,然而車裡的鬧鈴聲卻並沒有隨之停止。
他循聲看去,發現兩個座位中間的扶手箱裡閻宗琅的手機還在振動,便伸過手去關掉了閻宗琅的鬧鈴。
此時窗外的星空愈發璀璨,美麗的銀河幾乎肉眼可見。
舒青末看了一會兒,發現暫時還沒有流星群划過,便決定讓閻宗琅再多休息一陣。